黑色石碑散發出幽黑光芒,光芒照耀,如同汪洋的力量鋪天蓋地彌漫在四周。
藤蔓妖絲毫不懼,數以千萬的藤條化作一雙雙爪子,向黑色石碑籠罩而來。
它們都沒有隐藏力量,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戰力無雙,打得山崩地裂,日月無光。
蒼穹和地面到處疾卷着黑色石碑和藤蔓妖的怒火。
它們之間的恩怨來自很遠很遠時期,都以爲對方是秃驢用來壓制自己的東西。
日積月累,怨念越來越重,已經到了崩潰的地步。
那時候秃驢太強,不敢冒然出手。
這一忍,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滄海桑田。
要不是血霧從地底湧出,石碑想要逃離此地,發現被什麽東西盤住。
否則,它自己都忍到忘記了藤蔓妖的存在。
交手間,電光火石,虛空破碎。
黑色石碑到處跑動,但是藤蔓妖則悠哉悠哉地抵擋和攻擊,看着很簡單,可其實很難,随意動一動就牽發全身。
沒想到黑色石碑竟然強到這個地步。
不愧是用來鎮壓自己的東西。
黑色石碑沾染着神魔氣息,但是跟早就近神的藤蔓妖想比,便弱了許多。
它本來隻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石頭,因爲沾染神魔的力量,才慢慢擁有意識。
也是那時候,它知道它存在的作用。
石碑正面記在着諸神隕落的謎團。
“天地靈籠!”
上面有四個血字,似乎是用諸神的血液染成,要是心志不堅定者往往會被迷失,被文字的力量吸進已經隕落的諸神争霸時代。
石碑打算動用文字的力量,把藤蔓妖給幹掉。
可是不會用,每次隻會虛張聲勢,造就成與天地同在的錯覺,其實它真的不強。
藤蔓妖與黑色石碑打得如火如荼,難分難解。
楚葉則不急不慢在它們戰鬥的空隙間行走,速度飛快,盡量不影響它們單挑。
隻見楚葉遊走在它們的戰鬥之間,正在彎腰,默默地撿着什麽。
觀望的幾隻寵物有些好奇,探頭探腦。
過了片刻,楚葉撿到幾十封信。
剛才石山爆炸,這些信件随風飄揚,出乎意料的是,沒有一封信被毀壞的迹象。
“原來上面覆蓋有一層淡淡的防禦陣法。”
楚葉随手拿起一封信,輕輕一彈指,防禦陣法被毀掉。
這好像是陰山琅琅寫的東西,因爲上面的角落有陰山琅琅四個小子,他的字很工整,完全出乎楚葉的意料。
“那一日,天氣晴朗,可我的心卻很煩躁。
這些年,我在族中修煉得很順利,僅僅十二歲的年齡,緊差一步即将踏進入道境,在家族中,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天才。
但是,天才的傳說似乎就在那一年止步。
無論如何也無法沖擊入道境。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一年,還是沒有突破,心煩意燥的我直接跳進湖水中。
激起淺淺的幾朵漣漪,很快漸漸歸于平靜。
我躺在湖水中屏息凝神,享受片刻的甯靜。
就這樣湖水将我帶向遠方。
太過甯靜,心神疲憊的我很快就在水中入睡,湖水中的魚圍繞着我好奇地觀望。
入睡狀态的我很快被一陣清脆的笑聲驚醒,我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女孩映入眼簾。
她很漂亮,特别是清脆的聲音将我平靜的心變得躁動。
那時候,隻是匆匆一瞥,便記住了你俏皮的模樣。
自從那以後,你時常進入我的夢中。
漸漸的,我開始後悔當初沒有跳出水面跟你介紹我自己。
我以爲我們這輩子将不會再有交集。
沒想到,七夕當晚,我再次遇到你,那時候的你美如畫,我自認我也不差,但還是缺乏勇氣,我隻好假裝摔倒在她面前。
幸好,一切如我所料,她扶我起來,我爲了感謝她,請她喝酒,就這樣我們相識了。
過幾天,我決定跟她表明我的心意。
沒想到,我成功了,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此後,我修煉,她也在旁邊跟着修煉。
我舞劍,她會在旁邊彈琴。
我燒菜,她煮飯。
日子過得很舒服。
很快,我晉境成功,成爲家族千年以來第一個十三歲達到入道境的人。
族中同齡的男子無不羨慕我有個好道侶。
然後這種好運持續不到半年,突然有一天有個中年男子來到家族。
隻用一隻手将族中千年來積聚的力量全部摧毀。
中年男子很憤怒,他差點将我拍死,要不是有你護着,我怕我現在已經死掉了。
那男子是女孩的爹,聽說喜歡我的時候,直接把家族入道境第五步的麒麟神獸一巴掌拍死。
硬是把流淚的女兒拖走。
自此之後,家族沒落,常常受到别人欺負,慢慢的,我也喪失了鬥志,力量止步不前。
時間又過了兩年,一個老婦出現,說是傳遞家主的消息,她爲了我拒絕出嫁,但是她不得不嫁,爲讓她死心,隻好毀了我,不過還有另一種選擇。
跪在地面,說後悔愛上她,說再也不愛她之類的話,越狠越好。
她示意我說話,手中拿着一顆珠子,隻要我說話,聲音和人像便可在裏面保存。
她跟我說,這是唯一能活着的方法。
那時候我選擇戰鬥。
老妪搖搖頭,伸出右手,籠罩過來。
我認出了那是滅魂大手印。
據說隻有一個龐大的家族才擁有這門秘法。
他知道這個家族,這個家族厲害到可以睥睨一個宗門。
老妪的滅魂大手印籠罩過來,我無處可逃,好像墜入地獄一般冰冷。
我的身體,我的心靈不斷被扭曲。
滅魂大手印裏面似乎有無數吞噬生命的螞蟻,啃噬着我的骨頭,吃着我的血肉。
我很痛苦,腦海似乎要炸了。
身體出現一道道裂紋,血液不斷往外面流。
咔嚓咔嚓!
骨折的聲音傳來,我的四肢百骸深入骨髓的痛。
我的眼睛流出血液,我的耳朵溢出血液。
我的身體開始變形,開始扭曲,漸漸的我感覺到我的下巴在扭曲,臉也在扭曲……
我感覺到我快要死了。
但是我不甘心,絕對不甘心心,于是拼命掙紮。
老妪說叫我跪下,放棄吧。
那時候我沒有回答她的話,因爲我要用僅剩的力量支撐麻木的身軀。
放棄,不存在,除非我死了。
不過,就算是死,我也要站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