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近戰搏擊格鬥,冷兵器的使用,到精準的射擊技術,快速換彈槍槍爆頭……
各種技巧讓殺人的過程變得充滿美學,善加利用周邊可以找到的一切物品,成爲手中的武器,一場場刺激的追殺過程中,讓觀衆真正體會到了殺人的最終目的就是置于死地。
最有意思的是身爲一部血漿動作片,居然也有導演對于哲學的探讨。
像是貫穿始終提到的沒有規則,我們與動物到底有何不同,還有爲逃出紐約時,主角與自己導師提到的兩隻狼的故事……
所有人仿佛都存在着黑暗與光明,在前往光明的過程中,也必定經曆過黑暗,因爲光明就在黑暗之中。
他不是一個标準意義上的好人,甚至算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會爲殺手世界的規則,随意殺人,沒有感情。
然而因爲自己的所愛,觸犯規則,同時努力的想要活下去,爲了記住自己所愛。這裏有看似麽那麽高尚,卻足夠有利,比起許多其他的主人公無所畏懼,展現着自己的能力,大殺四方,他每次動手仿佛都在告訴觀衆一個最簡單的道理:
我隻是想活下去,
爲此要殺掉所有的敵人。
僅此而已!
就是因爲這份如同野獸般的原始,
才能激發觀衆最深層次的刺激。
仿佛籠中困獸,
看如何能活到最後?
出道這麽多年,動作不用說,飙車特技也玩的飛起,反而是槍械方面,一直感覺還有潛力可挖。
國内不用說,一把五四已經到頭。
韓國雖然好一些,但也是中看不中用。
終于來到好萊塢,連着兩部都是超級英雄,槍算個屁。
好容易遇見一部能好好玩玩槍的作品,尤其還有槍械專家加盟,這才是丁誠十分期待的原因。
印象最深是第二部中段夜總會屠殺一場戲,盡管在絕大部分裏都握着手槍,卻并沒有躲在掩蔽物後面遠距離對射。導演采取最缺乏實戰效率的一種對決方式:貼近對方以肢體互博,最後用手槍來補刀。
槍,這種可以讓人擺脫肢體暴力對撞接觸的現代武器,在這個系列反而被取消威力,變成一種有效攻擊距離極爲有限的冷兵器?
打鬥中子彈近距離爆頭的奇觀刷新刀砍槍刺劍劈的鐵器對戰舊有效果,能看出導演想以此爲主軸重新組織動作套路的結構和節奏的巨大野心。
創造出一種嶄新的肢體對戰視覺效果:動作幅度不大,但迅速利落,仍然可以血漿爆濺,快速運動中的節奏甚至能以換彈夾爲節點進行有趣的變換。
伴随着自己對于鏡頭語言的更深理解,發現動作片不僅僅是動作本身,還包含空間設計、道具使用、場面調度和剪輯思路等各方面的配套。
比如賦予槍械冷兵器式近戰以合理性,這個系列明顯汲取華夏傳統功夫武俠片的場景空間設計觀念:把絕大部分的打鬥射擊場面都設置在狹窄的建築物内部,舞廳、走廊、地下通道、盥洗室,甚至是遊泳池的水面底下。
内部空間的限制有效壓縮人和人之間的戰鬥距離,讓射擊加肢體對撞的組合變得清晰合理,節奏更緊張,讓觀衆更刺激。
因爲武俠片和功夫片都非常注重對新奇道具的發明和使用,比如李小龍首先使用的雙截棍,或者張徹獨家發明的金刀鎖,都曾在銀幕上讓人印象深刻久久難忘。
所以查得不但使用常規冷兵器如刀、劍、斧、匕首等,連碎玻璃碴、腰帶、鋼筆甚至牙簽都被當成殺人利器,馬蹄都被主角利用來擊敗對手。
從對五花八門道具的攻擊性使用,也能看出他深得功夫片的真傳,雖然是白人,可能比很多國内導演都有想法。
甚至很多鏡頭調度完整複原了黃金年代港式動作片分段連續拍攝的精華思路,将打鬥場景切分成數個連續的部分,采用不同的機位、景别和角度分别拍攝每一段,最後在剪輯中将它串聯成一場完整的打鬥。
現在各種好萊塢動作奇幻大片曾過分頻繁地使用構建剪接來組合一段動作場面,省略動作的絕大部分内容,而以數個動作節點畫面鏈接而成打鬥場面,這樣既可以在觀衆的頭腦想象中創造出帶着玄幻色彩的奇觀式動作,又可以掩藏演員們肢體能力不足的笨拙。
導演對這樣的偷懶耍滑顯然表現出不屑,有意識抹去了構建剪接所帶來的真實感缺乏。甯肯保留演員們動作稍顯笨重遲緩缺乏靈巧的一面,而堅持用分段連續拍攝來呈現動作場面的真實力量感。
再配合着槍械的冷兵器式使用,反而帶來全新的視覺感官感受。
真實!
丁誠突然想起程龍大哥去年的一段采訪,被記者問到爲什麽好萊塢不再請港島武術指導拍片?
因爲我們發明的那些方法他們都學會了,甚至比我們做的更好,現在咱們要反過來請教人家了!
當然之所以選擇這種風格,本身也是對演員的巨大挑戰,裏維斯本身就是功夫迷,從拍黑客帝國時候開始。
馬上五十還能保持體力,本身就值得尊敬,毫不誇張的說如果不是自己橫空出世,估計大叔硬着頭皮最少還要拍兩部續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