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說,一個衛指揮使身邊會有三到四個牙将,他們相當于衛指揮使的副手。也就是常說的副将。
如果與敵軍交戰時,衛指揮使不幸被俘或者被斬殺,這時候地位最高的副将就可以站出來接替衛指揮使的位子,繼續指揮戰鬥。
副将一般還會兼任一個職位,比如掌管文書的經曆司經曆,比如掌管刑罰的斷事司斷事,比如掌控監獄的司獄。
有時候如果有四位副将,則還會添加一個監軍的職位。
所以,副将的地位比想像的要高得多。
如果所有的副将聯手,甚至可以制衡主将——衛指揮使。
這次直接派了一位副将前來找張小凡,說明事情重大。
“吾乃軍部經曆司謝中!”這個副将約莫五十多歲的年紀,鬓角隐見白發。
“原來是謝經曆,不知您找标下有何吩咐?”張小凡目前隻是一個百戶,比人家的官階差了好幾級。當即也是給足了對方面子,把姿态放得極低。
這陣子,他因爲各種事情,很少呆在營地。
上級對他也還算照顧。
一直沒有給他攤派任務,也沒有召喚他。
“首先,我要恭喜你!這次你潛入叛軍後方破壞叛軍的大批藥草,成功削弱了叛軍的戰鬥力與凝聚力,爲我軍成功守住武夷郡城立下大功。經過兵部的葉尚書、唐侍郎、方侍郎等人共同讨論商議,一至決定提拔你爲千戶。同時晉升大夫爵位。”
謝經曆笑着取出一份嘉獎文書。
底下那張鑲着金邊花紋的文書最讓張小凡心動。
大夫爵位要比不更爵位高出一等,基本上隻有千戶、郡守這等級别才有可能獲得大夫爵位。
也算是千戶的标配了。
張小凡這次立下的功勞頗大,上面提升他爲千戶,如果不給他提升爵位的話,那就無法匹配他的軍銜。基本上,能夠達到大夫爵位者,在州府一級都算是一号人物了。
即便在大農國,也不再是無名之輩,已經有資格進入朝中一些大佬的視線。
“多謝大人!”張小凡雙手接過嘉獎文書,心頭也是有着一絲欣喜。
隻有晉升更高的官位,才能與百靈郡主鬥。
而不是像半個月前那樣,毫無還手之力。
“不必客氣!以後你在級别上與本将屬于同級,大家都是同僚,所以‘大人’二字則免了吧!叫我謝經曆或者謝副将都可以。”
謝中對待張小凡的态度,由上級變成了平級。
“今天前來找你,除了把嘉獎令給你,另外還有兩件事情。第一件,你新晉升千戶職位,即便再忙,也得抽時間去營地訓練麾下軍隊,盡快與他們熟絡。第二件事,叛軍的藥草被你毀掉以後,柳指揮使率大軍展開反攻,已經成功奪回一座縣城。不過叛軍狗急跳牆,居然與胡國聯手,開始大舉反撲。”
張小凡聽了後,心頭暗驚。
沒想到自己呆在元武學院的半個多月,外面又已經發生了不少大事。
叛軍沒了藥草,傷員得不到救治,士兵該拿到手的獎勵拿不到,肯定會出現很大的問題。如果換成是張小凡當武夷郡城的總指揮使,也同樣會率軍主動出擊,收複失地。
此乃立功的千載良機。
叛軍丢了一座縣城,士氣将會進一步下降。
如果再不想辦法挽回局面,周家叛軍将會一敗塗地。最終難逃被清剿的命運。
這個時候,周家叛軍居然得到了胡國的強力支持。看來周會長與胡國的關系很不一般呐。
胡人狡詐、兇殘、貪婪,他們絕對不可能白白幫助周國。
這裏面肯定有着不爲人知的肮髒交易。
“胡國派出了獅虎營,還有最爲精銳的藤甲軍,他們身上穿着鐵藤編織的藤甲。要知道鐵藤本就擁有極強的韌性,胡國人把它們浸在金油之中,使得它們更加堅硬。刀槍、利箭均難以攻破那些藤甲。”
“另外,藤甲不但擁有比鐵甲還要更強的防禦力,而且本身又是藤木編織,重量比鐵盔甲輕十倍以上。胡國軍兵穿着那些藤甲作戰,奔跑迅速,動作靈活,與我軍交戰時,占有壓倒性優勢。”
說起這些事情,謝中滿臉無奈。
不斷唉聲歎氣。
稍有點經驗的戰場老将都知道,打仗最怕的就是雙方的戰鬥力不對等。
藤甲兵占有壓倒性的優勢,大農國的軍隊與他們交戰,完全就是羊入虎口。
“柳指揮使目前正在前線指揮大軍與叛軍對峙。他無法分身前來,特派本将前來找你。他說你一向足智多謀,必能想到破敵之策。”
謝中一臉期待的看着張小凡。
“我?”張小凡不禁滿臉苦笑。柳指揮使也太瞧得起他了。
“前來找你幫忙,除了想辦法破胡國的藤甲軍以外,還有一事。胡國的主帥擁有一株非常厲害的仙草,可以放出迷霧将整個戰場籠罩住。我軍在裏面就像瞎子一樣,隻能任敵軍宰殺。主要還是想請你毀了胡國主帥的那株仙草。”
謝中急忙又解釋了一句。
天下間的仙草有很多,每一株仙草的功能都不一樣。
這次,胡國主帥的仙草居然能夠釋放出迷霧來。
怪不得柳指揮使要向他求援。
“毀胡國主帥的仙草,我倒是可以勉力一試!至于破敵軍的藤甲軍,這個我不敢打包票,隻能盡力想辦法。”張小凡眼下也沒看到敵軍的藤甲到底是什麽樣子?
自然不好妄下定論。
再說了,他有自知之明,雖然有些智慧,但是并非神靈。
那麽多人都破不了胡國的藤甲,他憑什麽能破?
當日,張小凡可是見過柳指揮使麾下的謀士,足足有着近二十人。全部都是智囊人物。那麽多謀士幫着想辦法,仍然解決不了的問題,肯定極難。
“事不宜遲,張千戶現在就能一起去前線嗎?”謝中客氣的問道。
其實,他完全不必以這種商量的口氣,直接下命令就行了。
張小凡目前是軍中千戶,肯定要聽從上級調令。
他這是給予張小凡足夠的尊重。
“請給我兩刻鍾!”張小凡告了一聲罪,急忙沖進後院的靈田内。這次奔赴前線肯定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到時候肯定要利用空閑時間繼續培植各種藥草。
他挑選的都是需要培植成五六階以上的靈草。因爲他的百草圖總共隻能存放一百零八盆藥草。
那些不重要的,暫時讓它們繼續在靈田内自由生長。
……
兩個時辰後,張小凡抵達前線。
大農國一方的軍隊,看上去隊形散亂,不少軍兵都是滿臉驚恐。而且營地也是一片狼籍。
看來,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戰。
大農國這一方就算沒有落敗,也肯定吃了不小的虧。
“柳指揮使,奉命把張千戶請到!”
謝中上前交差。
半個多月時間不見,柳指揮使整個人像是老了十幾歲。額頭布滿皺紋,眼窩深陷,頂着兩個極大的黑眼圈。整個人看去氣色極差。
眼中充滿了焦慮。
“千戶張小凡拜見衛指揮使!”張小凡對柳指揮使很有好感,上次入城時,還多虧了此人極力相護,這才能夠化險爲夷。
這份恩情,張小凡雖然嘴上沒說過,但是一直放在心裏。
“不必多禮!你來得正是時候,方才胡國的喀爾察又動用那株能夠釋放迷霧的仙草,大敗了我軍一場。”柳指揮使也是毫不避諱。
把剛才吃了敗仗的事情,如實告訴張小凡。
“柳大人能夠确定敵軍主帥動用仙草制造的迷霧嗎?”張小凡問道。
“看得真切,絕錯不了!那株仙草看上去不咋地,沒想到釋放出來的迷霧端得厲害。敵軍在迷霧中行動自如,我軍卻變成了瞎子。”
柳指揮使拍着胸膛保證,絕不會看錯。
“好!讓我來會會那個敵軍主帥!仙草的事情,交給我來對付就行了,柳大人可以與謀士們合計一下,看看能否趁着我破掉敵軍的迷霧後,來一記漂亮的反擊戰,讓敵軍吃個大虧。”
張小凡提議道。
“此計甚妙!你先去陣前,不過一定要注意安全。”柳指揮使知道張小凡有着源武師修爲,所以并不是特别擔心。
隻是叮囑了一句,并沒有派親衛保護張小凡。
“小凡,要不要我陪着你一起到前線?”楊鐵關心的問道。
半個多月不見,楊鐵居然也已經升了官,晉級爲千戶。
“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幹什麽?不就是一身千戶的盔甲嗎?難道就隻允許你升千戶,不許我這個當哥的升職?”楊鐵瞪眼問道。
他的話語中,有着開玩笑的意思。
看來,時間過去這麽久,他已經漸漸從痛失雙親的陰影中走出。
張小凡知道,楊鐵是一個大孝子。
楊老大人夫婦的死,對楊鐵的打擊必定極大。
看着自己曾經的上司,外加好兄弟,能夠從悲傷中走出,張小凡也感到十分欣慰。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劑,這句話乃千古銘言。
經過無數人試驗。
“那就有勞鐵哥帶我去前沿陣地!”張小凡與楊鐵多日沒有一起說過話了,也有意借着這個機會與楊鐵聊幾句。
“本将把醜話說在前頭,你們二人都是本将麾下的重要将領,絕不容有任何閃失。聽好了,絕不允許越過前沿戰線,進入叛軍的陣地,否則軍法處置。去吧!”
柳指揮使對兩人揮揮手。
兩人當即并肩向前沿陣地行去。
結果,還隔着老遠就聽到前方有敵人在罵戰。操着一口蹩腳的大農國語言,一聽就知道是胡國人在那裏叫罵。
“柳元武,你個孬種!有種的就别縮着,帶軍隊出來與本洞主一戰……”
張小凡心頭暗道,聽這口氣,胡國的主帥,應該又是一位洞主。
隻是聽這聲音,并不是二洞主的聲音。
不知道這次來的是幾洞主?
“鐵哥,這個扯着太監嗓子叫罵的人是誰啊?”張小凡皺眉問道。
“還能有誰?不就是喀爾察嗎!這個孫子剛才打了一個大勝仗,所以跳得格外歡快。最近五天,我們與叛軍連戰十六場,全敗!我好不容易收複的定縣,已經有一大半又重新被叛軍搶了回去。”
楊鐵的臉上有着濃濃的不甘心。
不過沒辦法,因爲敵人實在太強大了。
不但有着刀槍不入,行動靈活,迅若奔雷的藤甲軍,更有着敵軍主帥的仙草,制造迷霧。
大農國的軍隊隻能節節敗退。
如果死守着不退,損失隻會更大。
“快不得鐵哥也升了千戶軍銜,原來這座定縣是你收複的,厲害呀。”張小凡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沒升職之前,楊鐵隻是一個百戶,僅能調動一百多個軍兵。
能夠憑那麽點人,收複一座縣城,非常了不起。
“少在這裏給我戴高帽子。你小子更牛,潛入叛軍後方,把叛軍的所有藥草席卷而空。聽說周靈王足足罵了三天四夜,賭咒發誓不把你挫骨揚灰,他就不姓周。”
楊鐵翻了一個白眼,他那點成就,可沒什麽底氣在張小凡面前顯擺。
所以,還是謙虛一點好。
“什麽都瞞不過鐵哥!咱們哥兒倆,一個半斤一個八兩。”張小凡展目看向前方的戰場。隻見重重迷霧中有着一道道人影在晃動。
其中有一名身穿盔甲的大漢,如同一座小山,立在那兒。
此人不但身高兩米二以上,更是有着一個超大号的羅漢肚,手掌怕是比蒲扇小不了多少。
如此蓋世猛将,也隻有胡國出産。
“那人就喀爾察嗎?怎麽沒看到他的仙草呢?”張小凡窮盡目力,也沒看到仙草。
“兩軍剛殺完一場,迷霧還沒有散去,估計他暫時把仙草收起來了。聽說他那株仙草古怪得緊,每次施展出大量迷霧後,就需要多人給它注入水源力。”
楊鐵盯着看了一會,也沒有發現喀爾察拿出仙草。
“喀爾察是我孫!”
張小凡突然扯着嗓門沖前方的那道模糊身影大喝道。
“哇呀呀,哪個王八小崽子敢占本洞主便宜?敢出來一戰否?本洞主管殺不管埋。”
那道小山一樣彪悍的人影,顯然氣得不行。
哇哇怪叫着,又向這裏逼近了許多。
“三洞主,您可千萬别上了敵人的惡當啊!他們這是故意氣您,想要騙您鑽進他們準備好的埋伏圈呢。”幾名手下輪着勸說。
“一群智障玩意,小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張小凡是也!聽好了,張某殺敵,從不屑于弄什麽陷阱埋伏之類。直接就能将其斬殺了。”
張小凡罵完,又沖着喀爾察大聲道“孫子,敢不敢走過來點?别縮在迷霧裏面當烏龜行嗎?”
“你,你罵本洞主是烏龜?哇呀呀……氣煞我也,氣煞我也……”那座小山一樣的人影,開始迅速向張小凡這邊移動。像架坦克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