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潛入敵軍大後方,張小凡超額完成了任務,這次回到武夷郡城,必定可以受到英雄待遇。
離開武夷郡城這麽多天,他早已經歸心似箭。
因爲在郡城内,妻子王媛媛一直在期盼着他的歸來。
他對妻子也是充滿濃濃的思念。
……
前線的叛軍戰營内,狡猾的周靈王并沒有在中軍大帳内辦公。因爲他害怕大農國皇宮派出高手來刺殺他。
一封封飛書、後方的緊急軍報,不斷送進營地的一座普通軍帳内。
都說狡兔三窟,這座普通軍帳正是周靈王的辦公地點。
此刻,軍帳内的氣氛頗爲壓抑。
幾個重要将領,低頭垂臂,連大氣都不敢出,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爲連日攻打武夷郡城,始終沒能将此城攻克。周國的軍兵損失慘重,傷員極多。
盼了好幾天的藥草,到現在還沒有送到。
聽說銀蛇鄉的藥草基地出了很大的問題。消息暫時被他們封鎖了,并沒有告訴手下的軍兵。
大家本來就是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跟着周靈王打天下。圖個什麽呀?不就是圖着升官發财,有個好前程嗎?
攻打武夷郡城失利,本就對周國軍兵的士氣有着很大打擊。
要是再告訴他們,後方的藥草出了大問題,獎勵給他們用來提升修爲的藥草拿不到。療傷的藥草也拿不到。恐怕立刻就會引起恐慌。
甚至有人當逃兵。
這是周靈王與麾下的高級将領們絕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好不容易打開了局面,有了一定根基,又怎會甘心一敗塗地?
“嘭!”
突然傳出的巨響聲把所有人都吓得猛地一顫,碎掉的木屑四濺。有的木屑甚至濺到了高級将領、謀士們的臉上,身上,他們沒一人敢動。
“真真是混賬至極!到底是何人所爲?是誰?”
周靈王一掌将身前的桌案拍成了一堆木屑,足以說明他的實力極爲不凡。
“吾王請息雷霆之怒,保重身體要緊!”水鏡先生估計是在場的所有謀士、大将中,唯一一個敢出言勸說的人。“銀蛇鄉千畝靈田,百萬株藥草,千株靈草,全部被人毀滅。那可是本王的根基,你叫本王如何不怒?”周靈王氣得胡子都豎起來了。
“銀蛇鄉的藥草被毀,固然讓人心痛。隻是眼下當務之急,應該迅速從其它縣城調一大批療傷藥草,先給傷兵治療才行啊!”
水鏡先生再次相勸。
“剛才傳來消息,連着有七座縣城的藥草基地,都被一個自稱爲弘大司農使的人,帶着一營軍兵,把藥草給采挖一空。可是你們知道嗎?那個弘大司農使,目前被吾兒抓住,正關押在平縣縣城的地牢内。”
這才是周靈王生氣的主要原因。
平縣的藥草基地被毀,這個損失對周靈王來說,已經無法承受。
現在,剩下的七座縣城藥草基地,全部被人冒充弘大司農使,帶着人采挖一空。到底是什麽人有那麽大的膽子?
那人把周國的藥草基地采挖一空,這是要斷周國的根啊。
沒了藥草,本就處境不妙的周國,将會雪上加霜。
“此人當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冒充我國的一位大司農使,帶着軍兵四處采挖藥草!這是将我們玩弄于股掌啊!”水鏡先生的臉色陰沉,眼神卻始終保持着冷靜。
“所有基地内的藥草全部被盜,此事非同小可,關乎我周國命運。甚至把我周國逼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那人盜了那麽多藥草,運輸不便,應該不能查到。微臣願意請命,立刻布下天羅地網,将這個可恨的盜藥賊抓住。奪回那些被盜的藥草。”
水鏡先生的智謀,絕對一流。
事關周國生死存亡,他絕不會坐視不管。定要盡全力,與那個盜藥賊鬥一鬥,把那人逮住,奪回被盜的藥草。
“報!”
外面有軍兵前來禀報。
“進來!”
周靈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雷霆怒火。
那名值守的小兵,進入營帳以後,目光微掃,立刻看到被擊碎的書案,還有一衆低頭垂手的高級将領們。帳内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拜見靈王陛下!外面有一營兵馬,領頭者乃是百戶丘商贊,說是想要求見您。”
“他要見本王何事?”
周靈王冷聲問道。
“陛下,那個丘商贊不就是三天前,派往平縣幫助王子捉拿盜藥賊的人選嗎?”
他怎麽突然回來了?
不對呀……按理說,就算日夜兼程,也不可能這麽早就趕回前線戰場。
怕是有事情發生。
水鏡先生根據蛛絲馬迹,加以推斷。
周靈王聽了水鏡先生的分析,當即下令道“讓丘商贊進來!”
很快,百戶丘商贊走進了軍帳内。
“拜見靈王陛下!”
丘商贊連忙行禮拜見。
“派你去平縣協助王子緝賊,你怎麽就回來了?難道事情已經辦妥?”周靈王冷着臉喝問道。
“靈王陛下請聽小人解釋,聽完後,您一定會嘉獎小人與麾下的一百多個将士。”丘商贊一臉期待道。
“說!”
周靈王面無表情,眉頭緊皺,耐着性子聽。
“小人帶領麾下将士趕往平縣協助王子緝賊,快要抵達平縣時,小人遇到了大司農使弘長禮。他說平縣的藥草被毀,奉王子之命立刻去其它縣城調運藥草……小人與麾下一百多個弟兄,這三天一直幫着弘大司農使到各座縣城逐一采藥。弘大司農使還說了,上交藥草給您時,将會分我們一份功勞。”
丘商贊因爲不敢擡頭說話,所以并沒有看到周靈王的臉色已經黑得能滴水。
他還想着這回定能拿到一份不小的勞勳。
“來人,給本王把這個丘商贊拖出去斬了!還有他麾下的軍兵,也全部斬首示衆。”周靈王怒聲厲喝。
“靈王陛下饒命,饒命啊……”丘商贊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要被殺頭。
“丘商贊,你真是蠢到家了,那個弘大司農使乃是敵方奸細冒充的。真正的弘大司農使,因爲看管銀蛇鄉藥草基地失職,已經被關押在平縣地牢内受審。”
水鏡先生解釋了一句。
“啊……那個弘大司農使是假的?怎麽可能!絕對不可能。小人還特意查驗過他的身份令牌,沒任何問題。還有,他手中有着三張藥草清單,上面有着陛下的印章。還有,那個弘大司農使特别專業……”
丘商贊哭喪着臉,大聲解釋着。
本來還滿心期待的等着拿獎勵,結果等來了斬首的懲罰。
他哪能想到,那個弘大司農使居然會是一個候的啊。
“那個弘大司農使現在在哪裏?”水鏡先生問道。
“他說是前來把藥草交給靈王陛下呀,怎麽,難道他沒進來過嗎?”丘商贊感到有些不妙。鬥膽擡起頭,把軍帳内看了一遍,并沒有看到張小凡的身影。
丘商贊不由更加着急。
“他是一個冒牌貨,又怎敢進來自尋死路?你們采挖的那些藥草,此刻存放在哪?”水鏡先生想着隻要把藥草追回來,損失也就降到了最大。
“所有的藥草都被那個冒牌的弘大司農使存進了儲物戒指内。對了,那個弘大司農使說那枚儲物戒指是王子臨時借他的。要不是他有着那麽多真實的身份印信,小人絕不可能輕信他……嗚嗚,求丞相替我等求情,饒我等一命……”
丘商贊以頭叩地,不斷磕頭。
“陛下,眼下正值用人之際,不如給他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明天攻城時,派他們打鬥陣,隻要能夠攻上城頭,就饒他們不死。”
水鏡先生向周靈王請示道。
他的面子很大,周靈王居然真的買他的賬。
“今天看在丞相替你們求情說好話的份上,就饒你們一次。如果明天攻城時,不能立功,你們提頭來見。退下吧,本王看着就心煩。”
周靈王怒喝道。
丘商贊如蒙大赦,連連磕頭感謝靈王與丞相的不殺之恩。逃出軍帳,丘商贊早就把那個坑他們的弘大司農使詛咒了無數遍。
軍帳内,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八座縣城的藥草基地,所有的藥草全部被人堂而皇之的盜走。而且還拿周國的軍隊當了一回免費的勞工。
這個盜藥賊,實在嚣張至極。
“陛下,微臣鬥膽猜測那人還沒有逃遠,立刻命人追查,或許還能來得及!”水鏡先生再次請命道。
“查,立刻查!必須将那個可惡的盜藥賊捉拿歸案。”周靈王的心情壞到了極點,無力的揮揮手,把所有心腹手下都趕出了軍帳。
他本人以手撐額,頹喪的癱坐在龍椅内。
這次,說不定會一敗塗地。
……
張小凡騎着大黃狗屑然向武夷郡城的城門靠近。
反正戰場上也有一些周國軍兵在打掃戰場,可以看到一些剛幹涸不久的暗紅色血迹。還有人頭大小一顆的飛石。散得到處都是。
那些打掃戰場的周國軍兵,并沒有理會張小凡。
最多看他兩眼,然後又開始幹自己的活。
城樓之上,隐隐可以看到有軍兵的身影閃動。張小凡現在已經有了武師境修爲,應該有能力躍上城牆。
當然,前提是守城的軍兵不能攻擊他。
“站住,給老夫站住,盜藥賊就是他!”水鏡先生的尖喝聲在戰場上響起。
他一眼看到騎着大黃狗的張小凡,立刻根據丘商贊描述的盜藥賊特征,判斷出,那人就是張小凡。
“糟了,被發現了!”
張小凡本來還在慢吞吞的接近城門,現在扭頭發現身後有着多尊高手追殺過來。甚至有幾人,赫然有着武師境修爲。
如果不能立刻逃進武夷郡城,那就危險了。
“開門,快打開城門的小門放我進去。吾乃大農國張百戶。”張小凡手中亮出一塊令牌。
正在城樓上遙望叛軍陣地的衛指揮使看到張小凡歸來,不由大喜。
此子當真不凡,去了叛軍掌控的地盤多日,竟然還能活着回來。
“立刻打開城門!”衛指揮使大聲喝令道。
“不許開門!”
一名虬須中年将軍,像是一頭雄獅,擁有健碩的四肢,肌肉虬結,身材也是極爲高大。穿着帥甲站在城頭上,同樣在觀察着敵軍營地的情況。
他們一直守城多日,與叛軍交戰不下百次,心裏面怕是早就憋着一口悶氣。
最近幾天,叛軍的攻勢越來越弱,他們立刻意識到,叛軍很可能兵已經不夠。
“上官候元帥,城下之人,乃是我軍的一位百戶,冒着巨大危險,潛入敵軍後方搞破壞。所立功勞極大。現在必須放他入城,否則他将會被叛軍殺死。”
衛指揮使強忍着怒氣道。
看得出來,他的地位似乎要比這位上官元帥低上不少。
按級别來算,衛指揮使确實比元帥差了至少兩個級别。因爲衛指揮使隻能算是參将級别。能夠做到元帥,起碼也是大将。
不說别的,資格就比衛指揮使老很多。
另外,元帥統領的兵馬也要多得多。一個衛指揮使,通常隻會統領一萬兵馬。但是一位元帥,最少可以統領五萬兵馬。
此刻,上官候元帥不同意打開城門,衛指揮使隻能幹着急。
“不行就是不行!如果此人已經被叛軍策反,故意誘我等打開城門,然後叛軍趁機殺入城中,一舉攻下武夷郡城。到時候,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上官候一臉義正嚴詞,冷冷的看着城下的那個騎大黃狗的少年。仿佛在看着一隻卑微的蝼蟻。
張小凡感知到身後的敵軍越追越近,他更加着急。
衛指揮使都已經同意打開城門迎接他入城,可是那個面生的上官元帥,卻堅決反對。
“我若被叛軍策反,可能把叛軍所有的藥草全部毀掉嗎?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叛軍的傷員,最近這些天,一直無藥可用?”
張小凡大聲說道。
“上官元帥,他說的不錯,最近叛軍的攻勢越來越弱,有一大半功勞都屬于張小凡。還有,張小凡乃是皇帝陛下贊賞過多次的傑出青年官員。他若出了事,我們都不好交代。”
衛指揮使趁機苦勸。
“哼,少要拿皇帝陛下來壓我。聖上派老夫前來武夷郡城總掌軍事,就是對老夫的絕對信任。爲了一個張小凡,置整座武夷郡城的安危于不顧,絕對不行。”
上官元帥冷漠無情,死活不同意打開城門。
他的眼神一直冰冷,嘴角浮現着一抹殺意。
張小凡對這種殺意太熟悉了,每一個想要殺他的敵人,都會對他流露出這種表情。看來,這位上官元帥說什麽擔心武夷郡城的安危,那都是扯淡。
真正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借着這個機會,光明正大的除掉張小凡。
衛指揮使眼見勸不動上官元帥,當機立斷,從身後取來一根很粗的繩子,直接甩向城下。
“張小凡,抓住繩索爬上來,快!”
此刻,敵人已經距離張小凡隻有四五十米遠。以那四位武師的強大修爲,絕對隻需一兩秒就能抵達。
張小凡立刻抓住繩索,飛速往上爬。
嗖!
一支利箭從身後射來,他靈活的向旁邊一竄,躲過一劫。
繼續向上快速攀爬。
眼看着馬上就要爬上高達三十米的城牆了,突然,上官元帥對着他露出一絲獰笑。
張小凡頓時感到不妙。
“看他的目光不純,陰險狡詐,分明就是一個奸細。還有他腰間的令牌,也是叛軍高級官員才能擁有的腰牌。如此奸細,豈能放他入城?糊塗。”
話落,上官元帥屈指對着繩索一彈。
喀嚓。
手臂粗的繩索直接斷裂,張小凡立刻慘叫着向下摔落。
這麽高摔下去,對他肯定會造成一定傷害。這還不是最慘的,下方的四尊源武師強敵,等着殺他呢。他隻要摔下去,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