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千戶大人早啊！您這是故意穿一身百戶的盔甲，顯得自己親民一點嗎？”張小凡的話中充滿濃濃的譏諷味道。
以前對方還是千戶的時候，張小凡尚且不怕他。
現在，夜千戶倒了大黴，被貶爲百戶，張小凡就更加不怕他。
明知道夜千戶降了職，還當着衆人的面，說他故意親民。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夜千戶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鐵青色。
“張小凡，少在這裏陰陽怪調，人生本就有起落。老子以前能夠當千戶，以後肯定還能爬上去。倒是你，不可能永遠那麽走運。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說完，夜百戶狠狠甩袖，帶着手下軍兵離開。
張小凡倒要看看，他怎麽爬上去？
待得夜千戶離開後，張小凡看向圍在身前的方敬，陳虎等人。
“聽說叛軍圍城，情況很是不妙，可有此事？”張小凡問道。
“确有此事！叛軍不斷坐大，而且軍紀嚴明，不擾百姓。聽說還答應給百姓免掉一半的靈田租金。更是給那些支持叛軍有功之人重賞。叛軍在收買人心這方面，做得非常成功。另外，周家叛軍還得了胡國的支持，兵強馬壯。再加上連占八城，取了官府公庫的财物，銀錢充足。情況很不樂觀。”
“要不是昨天晚上正好下起了大雪，恐怕他們已經開始攻城了。”
方敬說起眼下的局勢，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
昨天晚上，鸾星墜落，當夜就下起了鵝毛大雪。一直到現在仍然沒有止歇。
地面與屋頂，已經鋪着厚厚的一層積雪。
張小凡聽完後，倒是沒有感到太過意外。周家叛軍就算再強大，如果沒有得到胡國的支持，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内連克八城。
它還沒強到那一地步。
“你們繼續巡營，我去見一見衛指揮使大人。”張小凡交代了一句，徑直朝中軍大帳走去。
衛指揮使可就比千戶的牌面大多了。
中軍大帳也是更加氣派。
外面有着四名站得筆直的親兵把守。
“百戶張小凡，求見衛指揮使大人！”張小凡拱手說道。
“稍等！”
一名親兵跑進去通禀，另外三人繼續堅守崗位。
張小凡暗自感歎，衛指揮使的親兵，無論軍紀還是修爲實力，都遠非千戶能夠相比。
“你可以進去了！”那名進去通禀的親兵跑出來招手道。
“多謝！”
張小凡走進中軍大帳，放眼掃去，帳内非常寬敞。布置簡潔、整齊，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嚴肅的場合。那些挂在帳壁上的兵器，還有戰利品，給整座軍帳增加了一股鐵血氣息。
上首的帥位之上，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端坐在那兒。
正在皺眉觀看着情報簡書。
有一名軍師模樣的老者，跪坐在旁邊。
兩人身後有着一名毫不起眼的中年男子，像一根木頭一樣，侍立在那兒。此人身穿玄甲，腰間有着挎刀，應該是一名侍衛。
而且屬于那種級别很高的侍衛。
比如親兵衛隊長之類的角色。
肯定深受衛指揮使信任。實力也必定極強。至少張小凡如果不是觀察仔細，很容易忽視他的存在。這也說明此人的實力非凡，随便往那裏一站，就能與周圍的事物融成一塊。
一般人，絕沒有這份能力。
另外還有多名智囊人物，分别坐在下首，一起研究着沙盤與情報簡書。
張小凡心中暗歎，衛指揮使已經算是一方将領了。
如此人物，肯定有着大批幕僚和親信。
他想起自己手下的那幾個人馬，與對方比起來，寒碜了無數倍。
“百戶張小凡，拜見衛指揮使大人！”張小凡躬身行禮見拜。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百戶，人家乃是掌控萬軍的衛指揮使，根本不是一個層級。
對方能夠答應見他一面，已經是天大的恩情。
“不必多禮！聽說前一陣子，你因爲父母被叛軍殺害，陷入巨大的悲傷之中。現在從悲痛中走出來了嗎？”衛指揮使坐在那兒，如一座雄山，又似一片深淵。
他的聲音很是沉穩，态度溫和，又不失威嚴。
“多謝大人關心，我已經好了！我來找您，想要主動請戰。”張小凡的仙土已經耗光了。
用來種植仙草的仙土，有兩盆随時可能耗淨能量。
必須立刻想辦法獲取仙土才行。
怎麽獲取？
以前，他還想着長租幾畝靈田，用來提取仙土。
現在倒是不必那麽麻煩。
直接潛入叛軍占領的區域，既能肆意提取仙土，還能間接削弱叛軍的實力。
誰都知道，隻要戰領了大片靈田，就能源源不斷的爲叛軍提供金錢與各種藥草。
這也是叛軍的核心物資。
“請戰？你是準備主動領兵出城殺敵？”衛指揮使大人淡漠的打量着這個軍中最年輕的百戶。
他來之前，就聽說過張小凡的大名。
能夠僅憑一個工房辦事員的身份，就得到工部侍郎的賞識，這等人物，恐怕也就隻有張小凡一人。
而且，張小凡還得了當令聖上的兩次誇贊，那就更加不凡。
這也是爲什麽張小凡在司農院内閉門治療心傷，衛指揮使給了他最大的照顧的原因。
張小凡主動請戰，衛指軍使大人正好考驗一下他。
看看這個頗負盛名的小家夥，到底有什麽不凡之處？
“眼下叛軍圍城，而您率領大軍到達武夷郡城多日，卻一直沒有主動出擊，我想一定是因爲叛軍的數量遠多于我方。他們的戰力，恐怕也會比我軍強很多。所以您才會一直按兵不動。”
張小凡的目光閃了閃，并沒有直接回答衛指揮使的問題。
“分析精準，你接着說！”衛指揮使的眼睛亮了亮，臉上露出贊賞表情。
“屬下準備獨身潛入叛軍攻占的區域，設法破壞它們的靈田與藥草。到時候，他們陣腳自亂。”張小凡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靈田被破壞，也就等于失去了一筆重大經濟收入。
同時，沒了藥草，叛軍受了傷，治不了。想要快速提升實力，同樣辦不到。
這等于是斬斷叛軍的兩條腿，非常緻命。
“你真有把握？”衛指揮使充滿期待的問道。
“毀壞所有的靈田，肯定辦不到。不過隻是毀壞敵人一些重要的靈田，導緻他們的藥草枯死，我想不是什麽難事。”張小凡想了想，認真的說道。
“嗯，想法非常不錯。隻是你的安全呢？有保障嗎？”衛指揮使盯着他問道。
“隻要不遇到實力特别變态的強敵，保命肯定沒問題。”張小凡現在有着三株仙草，實力也提升了不少，保命應該完全沒問題。
除非遇到一些正好可以克制他的對手，那就難說了。
衛指揮使并沒有立刻答應他的請求。
而是以手推捏着鼻梁，閉目沉思。
片刻後，猛地睜開眼睛“由于你要深入叛軍占領區域的腹地，派人保護你，這很不現實。賜你一件寶物好了，記住，它隻能用一次。關鍵時刻，你隻需把它含在嘴裏，就能施展神通裏面的土遁術。一口氣可以遁出百裏地，不會有任何負作用。”
衛指揮使從懷中摸出一隻玉盒，遞給張小凡。
“多謝大人賜寶！”張小凡沒想到衛指揮使大人對自己如此友善。他恭敬的接過對方賞賜的寶物，連忙道謝。
“記住，安全至上。你可是聖上欽點過的重要人物，萬一在本将手上出了事，可就被你給拖累了。去吧，時間你可以自由安排。”衛指揮使給了他最大的自由。
如此大人物，被調來武夷郡城平叛，肯定不會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張小凡身上。
估計，最多也就是覺得張小凡的計謀不錯，讓他試一試。
能成事，固然好。
沒能成功的話，也不會影響正常作戰計劃。
……
張小凡出得中軍大帳，目光盯住手中的玉盒。他很好奇，衛指揮使究竟賞賜了一件什麽寶物？
土遁，這種本領，他隻在古籍上看到過。
屬于武神級别才能施展的神通。
打開玉盒，隻見裏面靜靜的躺着一枚青色果子。差不多有枇杷大小，但是它的形狀看上去，像是傳說中的人參果。
手足俱全，而且有着人首。
隻是面部五官模糊不清。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張小凡見得這件寶物是一枚果子，當即施展超能力看去。
【名稱：五行仙果，二品仙草】
【年齡：20000歲。】
【生機：0。】
【屬性：含在嘴中，可施展土遁術。】
原來是一枚仙果，而且還是二品仙草結的果實。怪不得能力如此強大。
張小凡不禁露出釋然表情，同時對無盡的仙草，也是充滿向往。
總有一天，他要擁有一片仙土，在裏面種上培植出來的各種仙草。
最好能把天下仙草，全部收集齊全。
離開前，他還特意見了一衆手下心腹。叮囑他們在軍營堅守自己的崗位，一定要抓緊時間修煉。
交代完了以後，張小凡徑直登上城頭的礁樓。
舉目眺望，隻見距離武夷郡城十裏之地，有着密密麻麻的軍營駐紮。那些都是叛軍的營帳。
看上去陣列整齊，氣象森嚴，頗有章法。
顯然，周家叛軍裏面有着高人。
目前還不知道是不是那位水鏡先生的傑作？當日與周會長身邊的軍師，水鏡先生，交過一次手。此人異常厲害。布置的陣法，更是差點把張小凡給滅掉了。
而且聽說這位水鏡先生也有着一株能夠迷魂的仙草。
到時候，有機會的話，張小凡還真想比一比，看看誰的迷魂仙草更厲害。
粗略看去，估計叛軍的數量，至少有三萬以上。
“奇怪！周家叛軍的兵力遠勝武夷郡城守軍，爲何按兵不動，一直不攻城呢？”張小凡猜不透叛軍的意圖。
正常情況下，叛軍應該以最快的速度攻下武夷郡城，然後向四周擴張地盤。
這才是王道。
因爲叛軍目前僅僅隻占領了八座縣城級别的小城池，有種小打小鬧的感覺。
上不了台面。
起碼也要攻下一座郡城，才能有點聲威。
這也正是叛軍所需要的。
再說了，武夷郡城乃是咽喉要道，四通八達。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叛軍之中有着高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囤兵在城外多日，卻一直不攻城，這到底是在等待什麽？
“難道是在等鸾星墜落？”張小凡忽然想到了一個原因。
鸾星搖晃不穩，想必叛軍中的高人，早就通過夜觀星相看出來了。等到鸾星墜落，然後再攻下武夷郡城，對大農國将會形成雙重打擊。
隻是叛軍的圖謀，顯然不止這麽一點。
應該還有别的想法。
具體的，張小凡猜不到。
正好，他馬上就會潛入叛軍戰領的地盤，到時候肯定有機會了解叛軍的一舉一動。
……
這次出城，張小凡沒有帶任何人，也沒有騎源狼坐騎。
主要就是爲了方便行事，不引起叛軍注意。
如果騎着一匹三階源狼坐騎，想不引起敵人注意都難。
經過一番喬裝打扮，張小凡出城了。
現在，兩軍對壘，武夷郡城的主城門封閉。就隻有旁邊的小城門可以進出。
不過一般沒什麽百姓敢出城。
張小凡出城後，沒有走官道，而是選擇繞開叛軍駐紮的官道，走小路。
一路上倒也順暢，沒遇到什麽阻礙。
途中，他發現了多處明樁暗哨，都是叛軍所設。那些人，應該是叛軍的斥候兵。
他們散布在戰場附近，主要就是爲了監視守軍的一舉一動。
叛軍雖然強大，但是也害怕被主軍繞到後方，從背後捅刀子。
張小凡隻有一個人，目标很小，再加上實力出衆。巧妙的避過了那些斥候兵。
正在潛行的張小凡，突然停了下來。
因爲前方有着足足十六個暗哨與明哨，根本不可能闖過去。而且還設了卡，專門有叛軍對過往之人盤查。
怎麽辦？
張小凡計算了一下距離，大概有兩裏地的樣子。也就是千米遠。
他的幽靈仙草，可以隐身七分多鍾。
以他的速度，在七分鍾内，闖過這段被敵軍重點監察的危險路段，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隻要成功闖過去，後面估計就是一馬平川，再無阻礙。
“娘的，拼一把試試！”
張小凡一咬牙，當即決定拼一把。
動用幽靈仙草的隐身術，隐去身形，然後加速前進。他整個人快到極緻，化作一縷輕煙，闖過了敵軍重點監察的路段。
“呼！終于闖過來了！”
張小凡從敵軍眼皮底下闖過，他們毫無察覺。擁有隐身術在身，可以爲他提供極大的便利。
可惜那株星辰草，目前還沒能培植到仙草級别。
不然的話，它應該也能給張小凡增加一個強大的神通。
“嘎~！”
天空之上，有着十隻巨鷹在飛行，張小凡的隐身術馬上就要消失了。
吓得他連忙找地方躲起來。
擡頭看向天空，隻見十隻巨鷹連成一條線，不斷盤旋巡視。片刻後，它們向遠處飛走了。
“叛軍居然組建了一支飛行兵，厲害呀！”張小凡看着天空的十隻巨鷹，對叛軍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認知。
看來，叛軍比他想像的還要更厲害。
待得天空的鷹兵飛遠以後，他這才從樹叢内鑽出，再不遲疑，快速朝前方奔去。
果然與他猜想的差不多，後方再沒有叛軍戒嚴或者盯哨。
“前面有着一座村落，應該有不少靈田。叛軍駐紮在這裏多日，肯定會征用附近的靈田，種植一些緊需的藥草。我潛過去看看，先想辦法提煉幾盆仙土再說。”
張小凡朝前方的村落奔去。
一路上，他特别小心。
遠遠的還沒入村，就看到有着不少村民正在靈田内勞作。還有着身穿盔甲的軍兵，在村口把守。甚至，張小凡還看到了幾位二階以上的源農。
與他猜的差不多，叛軍果然把這裏當成了一個臨時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