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皇宮下來的大佬,随便哪一尊都是恐怖無比的存在。
修爲至少也是武師級别。
看看那個司馬大人的下場有多慘就知道了。七星源武者級别,在這些帶刀侍衛面前,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像老鷹抓小雞一樣被輕易拿住。
“哦,對了,咱家姓魏,是皇宮的正三品掌事。”
太監是一個自卑的職業,一般自稱咱家。
公公、太監這兩個字眼,他們一般比較避諱。在他們面前,叫公公或許還沒什麽問題。如果有人直接稱呼爲某某太監,保證會招恨。
太監如果記恨上了你,即便你是一品大員,也得膽戰心驚。
說不準什麽時候在皇帝面前說你兩句壞話,就能陰死你。
“原來是魏掌事,久仰久仰!”張小凡再次拱手行禮,以示恭敬。
正三品掌事公公,在皇宮内的地位可不低,而且頗有實權。再進一步就是正二品首領太監了。
掌事公公,多爲皇帝心腹,有着監察首領太監之權。
皇宮内的頗多事務,一般也都會交給掌事公公來操辦。
首領太監更多的是領導職務,負責提大調。倒也不是說首領太監不受皇帝信任,隻是皇帝嘛,高處不勝寒,總是多疑的。
所以喜歡讓手下們彼此監視。
這次直接下來了一位掌事公公,并且帶來了十尊帶刀侍衛,說明皇帝得到消息後,極爲震怒。
反應也是極快。
“張百戶,咱們借一步說話,如何?”魏掌事一副憂心重重的樣子。
“好!”
張小凡剛一答應,就感到身體驟然一輕。他壓根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被魏公公抓着坐到了一隻巨鷹背上。
“莫慌,事關皇後娘娘安危,自當嚴防第三人偷聽。”魏公公溫聲安撫。
巨鷹拍打着翅膀,扶搖直上。
張小凡隻聽到耳邊響起呼呼風聲,眨眼間就已經升到了近千米的高空。地面的人,已經變成了一個個小黑點。
他在回味着魏公公的話。
貢茶被人下毒,關皇後娘娘什麽事?
“好了,這個高度已經足夠安全,地面之人無法再聽到我們的交談聲。”魏公公輕拍巨鷹的背部,這等坐騎,經過嚴格訓練後,非常乖巧。
立刻輕輕拍打着雙翅,保持身體懸停在空中。
也不見魏公公如何動作,一圈氣罡直接施展出來,形成一個由氣罡構成的‘護罩’,把張小凡與魏公公圈在裏面。
頓時,耳邊呼嘯的風聲消失了。
呆在護罩内,外面的寒風已經吹不進來。
這個魏公公的修爲,到底強到了何種程度?張小凡心頭駭然。施展出一個氣罡護罩,怕是一般的武師境高手也難以辦到。
“事态緊急,那個爲首的白蓮教徒又已經服毒身亡,咱家也就長話短說了。你把貢茶有毒的消息傳到丁侍郎那兒。丁侍郎連夜進宮面聖。陛下聽了以後,極爲震怒。後經過徹查,那批有問題的貢茶,皇帝陛下并沒有飲用。不過陛下已經賞賜了一些給兩位大臣,另外還有一部分賜給了皇後娘娘。
那兩位大臣,都已經喝了貢茶,最近身體一直抱恙。不過始終沒能找出原因。
現在基本可以肯定,那批貢茶确實有毒。而且下的毒,極爲高明。目前,陛下已經命内務府、司農殿的幾位神農,幫着一起徹查所有食用的貢品。”
魏公公的語氣中透着一絲沉重,更有着濃濃的擔憂。
很多人瞧不起太監,其實,他們隻是一批可憐人。也有着值得尊敬的地方。比如對皇室忠誠。
曆史上有着多個悲壯故事,當一個朝代的江山易主時,皇帝被逼自盡。服侍那位皇帝的一部分太監,也會跟着一起自盡。
生爲皇奴,死亦爲皇仆。
張小凡還是有些不解“既然已經知道貢茶有毒,趕緊通知皇後娘娘不要喝它,不就行了嗎?”
“唉,皇後娘娘早在一月前就已經秘密帶着人回家鄉祭祖,順道前往仙山替皇帝陛下祈福。雖然已經第一時間設法通知皇後娘娘,但是終究晚了一步。皇後娘娘平日裏最喜歡喝大紅袍,早已經喝了不少。聽說已經卧病在床多日,根本沒想到會是中毒。”
“當務之急,就是查出貢茶内下的到底是什麽毒?有沒有解藥?”
魏公公突然直視着張小凡。
“張百戶,你是第一個發現貢茶有毒的人,想必多少掌握了一些信息。把你知道的,都告訴咱家。”
張小凡聽得事态嚴重,當即沒有隐瞞,把自己查到的都告訴對方。
甚至包括尚敏老師的分析結果,也一并告知。
“很好,你立了大功,皇帝陛下定會嘉獎你。不過眼下可能顧不上,整個皇宮都在排查。估計需要等一段時間,你的封賞才會到位。”
魏公公聽完後,很是高興。
張小凡掌握的信息,比他想像的要多得多。特别是對于貢茶内的毒,進行過詳細分析。知道貢茶是怎麽被下的毒?下的很可能是什麽毒?這些都是非常有用。
另外還有一點,那些茶農手中有問題的肥料,都已經被司馬大人帶着人銷毀掉。
甚至包括茶樹也一并毀掉了。
如果沒有張小凡提前準備的諸多罪證,魏公公将會一籌莫展。
到時候,皇帝陛下肯定會罵他辦事不力,拿他治罪。
所以,魏公公對張小凡着實喜歡得緊,心生感激。
……
元武學院司農院内,彭湯副首座還在等着張小凡倒大黴。
結果,隻見張小凡回來了。
身後跟着一名淨面無須的半百老者,還有四名臉色冰冷的侍衛。那四人一個個氣息強大,身穿玄甲,一看就很不凡。
彭湯副首座心頭暗動,以他的眼力勁,立刻辨認出這些人很可能是皇宮的侍衛或者是禁衛。
“哈哈,看來這是皇宮來人了。姓張的小子多半是沒有找出茶樹的問題,這才被他們給抓了。”
彭湯副首座想到這兒,連忙迎上前。
“幾位大人想必是帝都來的,你們要抓張小凡盡管抓。紅袍鄉的貢茶樹出了問題,彭某早就命他前去處理,幫助茶農盡快恢複産量。結果,他三天兩頭往學院内跑,專門偷懶……”
看着喋喋不休的彭湯副首座,四位帶刀侍衛都是眉頭微皺。
張小凡則是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着彭湯副首座。
然後指着彭湯道“他就是我們司農院的負責人彭湯副首座。不久前,由他親自去紅袍鄉處理過貢茶樹不發新芽的問題。隻是不知道是因爲彭湯副首座的本領太差,還是其它原因。他回來後,對紅袍鄉的茶樹之事,三鹹其口。”
張小凡說話很有技巧,這是故意挖了個坑,等着彭湯往裏面跳。
果然,彭湯副首座聽得張小凡說他本領差,當場就怒了。
臉紅脖子粗,瞪着眼罵道“嗨,嗨,說什麽呢?誰的本領差了?”
“本首領其實早就查出了那些貢茶樹的問題,隻是故意不說罷了。考驗考驗你不行嗎?”
彭湯副首座的眼珠子滴溜溜轉,奸猾得很。
他現在也摸不準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不知道張小凡是不是已經解決了紅袍鄉的貢茶樹問題?如果張小凡真的解決了,那不是打他這個副首座的臉麽?
所以,這個時候就必須一口咬定,他這個副首座其實早就把問題查出來了。
“彭副首座确定早就把問題查出來了?”張小凡一臉嘲諷笑容的問道。
“那是當然!”彭湯挺直了腰,擺足了氣勢。
他已經發現張小凡并不像被這皇宮侍衛擒下的樣子。再看到張小凡在他這個副首座面前趾高氣揚,立刻猜測出,張小凡很可能已經把紅袍鄉的貢茶樹給治好了。
奶奶個熊,這小子還真是運氣爆棚。
紅袍鄉的貢茶樹不發芽,本副首座可是使出了壓箱底的本領,依然沒能診斷出問題所在。
沒想到這小子一出馬,就把它們治好了。
不行,這個功勞我得搶大頭。最多讓這小子拿個小頭。
彭湯副首座眼珠子亂轉,還在琢磨着,要怎麽搶張小凡的功勞。
這時候,就聽得那個淨面無須的半百男子冷喝道“給咱家拿下!”
立刻有一尊帶刀侍衛撲出,輕易将彭湯副首座拿下。
彭湯的修爲可不低,但是在帶刀侍衛面前,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輕易就被反扭住雙臂,按倒在地。
“啊唷,啊唷唷,輕點,輕點,我的手臂都快斷掉了。”彭湯副首座被拿下了,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心裏暗罵,這些人下手還真是狠。
手臂被扭成了麻花。
“此人早就查出了情況,卻瞞而不報,故意拖延,必是白蓮教同黨無疑。”魏公公一聲斷喝,直接就給彭湯副首座扣上了一個白蓮教同黨的罪名。
如此抄家問斬,誅九族的重罪,差點沒把彭湯給吓暈過去。
“大人,大人,您可不能冤枉我呀。我乃朝庭命官,乃是從六品官員,怎麽可能與白蓮教是同黨呢?”彭湯哭喪着臉,連忙解釋。
他的懵了。
不就是打腫臉充了個胖子嗎?不就是想搶那個姓張的小子的功勞嗎?
用得着這麽狠嗎?直接把銀家定罪成白蓮教同黨。
還讓不讓人活了?
彭湯真是欲哭無淚。
“哼,有什麽話,你還是留着到刑部大牢裏面去說吧!”魏公公一臉冰冷。“除了此人,還有之前那個去紅袍鄉診斷過貢茶樹的司農院弟子,也一并拿下。”
很快,那名倒黴的司農院弟子,也被拿下了。
彭湯見得求饒無用,指着張小凡道“既然把我們都拿下了,爲什麽不把張小凡拿下?要說我們裏面,誰最像白蓮教同黨,非他莫屬。”
這個老賊,可真是夠陰毒啊。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還要狠咬張小凡一口。
不過就算他說破了嘴皮子,也不可能栽贓陷害張小凡成功。因爲張小凡是第一個舉報貢茶有毒的人。
皇帝又不傻,自然明白張小凡的忠誠絕對沒問題。
說起來,皇帝還得感謝張小凡的救命大恩呢。
畢竟那批有毒的貢茶,連銀針都測試不出來。要是沒人發現,皇帝喝了以後,肯定會被毒死。
“彭湯老賊,看來你這是想要拉我墊背啊!可惜你這是瞎子點燈白費蠟,打錯了如意算盤。”張小凡一臉冷笑。“既然你想要拉個墊背的人,我幫你一把好了,保證到了黃泉路上,會有一個人跟你作伴。”
彭湯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隻是他不知道張小凡要怎麽害他?
說完,張小凡對魏公公拱手道“魏公公,向您禀報一件事情,這個彭湯副首座,還有一個兒子,與在司農院内當弟子。要問這世上什麽關系最親密,非父子莫屬。彭副首座入了白蓮教,他的兒子斷沒有獨善其身的道理。”
魏公公的眼中頓時閃過寒芒。
“他兒子在哪?立刻給咱家一并拿下。張百戶說的準沒錯兒,當老子的是白蓮教徒,當兒子的肯定也是。”
彭湯本來隻是想要拉張小凡墊背。
誰知陰謀沒能得逞,反倒被張小凡使了一記殺招。
兒子彭耀,那可是他的寶貝。
見得兒子被一名帶刀侍衛拎着走了出來,他不禁目眦欲裂,如同一隻發狂的兇獸,瞪着張小凡咒罵道“姓張的,你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轟……”
“嘿嘿,罵我不得好死?你彭家可是斷子絕孫,直接斷了香火傳承。”張小凡一臉冷笑。
還真是如此。
彭湯與兒子彭耀都被定性爲白蓮教徒,還能有活命的機會嗎?
“把這三人都給咱家帶走。”魏公公一揮手,帶刀侍衛們立刻押着彭湯等人就走。“張百戶,你對武夷郡的情況熟悉,更是發現過三個白蓮教窩點。這幾天恐怕還得請你幫助咱家一起捉拿相關罪犯。”
“願聽憑公公差遣。”張小凡根本不可能拒絕。
他很清楚,這是對方把話說得客氣罷了。
“張百戶帶着手下軍兵與白蓮教徒一戰,傷亡不小,你先回去處理,稍後咱家去軍營找你。要抓的重要犯人,還有幾個,咱家先去抓他們。”
魏公公說完,匆匆帶人離開。
看來,這個魏公公已經掌握了不少情況。張小凡心頭暗凜,與魏公公打交道,必須小心謹慎。
這個閹人能在極短的時間内,就查獲諸多重要犯人,很不簡單。
比如魏公公帶人來抓捕彭湯副首座,根本不是張小凡舉報的。而是魏公公自己查出來的。
本來也隻是抓彭湯副首座去問話,了解一些情況。
誰知彭湯副首座自己作死,跟張小凡搶功勞,結果搶到了一頂白蓮教徒的罪帽子扣在自己腦袋上。
……
張小凡從司農院離開時,其他弟子看向他的眼神,盡皆充滿敬畏。
能夠随随便便就把一位副首座扳倒,而且連人家兒子一并收拾,這等厲害人物,由不得他們不怕。
估計張小凡以後在司農院的地位,将會直線上升。
“方敬,傷亡人數清點出來了嗎?”張小凡看着馬車内,裝着的一具具屍體,心情沉重,很是悲痛。
這些人,都是與司馬大人、蒙面人交手時,被敵人殺死。
“已經清點出來了,這是造的申報表。”方敬追随張小凡有一段時間了,多少也知道張小凡的一些性子。
出任務死了人,必定要爲傷亡的戰士申請撫恤金。
這也是對那些傷亡者,最大的撫慰。
因爲有很多戰士,都是家中的頂梁柱。他們死了以後,家人将會陷入貧困境地。
“我去找新來的千戶!”
張小凡拿着申請表看了看,足足戰死了二十一人,他的心情越發沉重。
千戶的中軍大帳外,張小凡被攔了下來。
“千戶大人正在辦公,命你在外面候着!”看守的軍兵,乃是新來的千戶帶過來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