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不動聲色,也是一點點的增加着握手的力道。泉百戶剛開始還擔心傷到他,僅用了五成力。不過當張小凡跟着他增加力量時,泉百戶的眼睛微亮。
他知道,這回碰到對手了。
當即也是見獵心喜的繼續增加握手的力量,探張小凡的底。
六成力道,七成力道……
一直加到十二成力道,張小凡依然去淡風輕。
“嘿,小家夥的力氣挺驚人嘛,怪不得年輕輕輕就能闖出偌大的名頭。”泉百戶使出了十二成的力氣也沒能試探出張小凡的深淺,他看向張小凡時,目中已經不僅僅隻是欣賞。
完全是平輩間的尊重。
張小凡憑實力,得到了泉百戶的認可。
“聽說你施展了神術,以一人之力擊退數百敵軍,更是斬殺了号稱邊關第一猛将的孟金牛,這又是怎麽回事?”泉百戶終究還是沒忍住。
主動詢問張小凡施展神術一事。
畢竟能夠掌握神術者,都是武神級别的強者。
泉百戶縱然有着六星源武者修爲,更是掌握了強大的中級源武技,但是對于神術,依然心生向往。充滿濃濃的好奇,更有着敬畏。
每一尊武者對更高級的武道奧秘,以及更強的修爲,都有着天生追求。
以泉百戶這個層次,根本接觸不到武神級别的強者。
現在得知張小凡一個小武者,居然能夠施展神術,他自是千方百計想要請教一番。
“我哪懂什麽神術,也就是在深山中挖過一株特殊藥草,吃下去以後,才擁有了隐身的能力。不過時間非常短暫,而且有着諸多限制。”
張小凡随口扯了個謊。
總之,絕不可能告訴别人,自己養了一株仙草。
财不露白。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就是這個道理。
要是讓别人知道張小凡有着一株仙草,肯定會有無數的強者,前來搶奪。
現在推說自己吃了一株神奇的藥草,獲得了特殊能力。既能給所有人一個合理解釋,又不會暴露仙草的秘密。以後再施展隐身術,也不會再有人懷疑。
張小凡的回答極具智慧。
“原來是吃了特殊藥草獲得的隐身本領,怪不得呢。我就說,你一個四星武者,怎麽可能會施展神術。”泉百戶露出釋然表情。
周圍的其他人,也是紛紛羨慕張小凡的好運。
“三妹夫,沒想到真的是你!”二姐夫李志剛看清張小凡的真容後,早就震驚不已。此刻終于找到機會,上前與張小凡說話。
三妹夫的進步,讓李志剛隻能膜拜。
四星源武者修爲、與泉百戶較量手勁,不落下風、以一己之力殺退數百敵軍……随便哪一條,都是李志剛隻能仰望的。
“你們這是認識?”泉百戶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然後又看了看張小凡。
“我與志剛是親戚。”張小凡說完,給了李志剛一個擁抱。“志剛,這陣子過得還好嗎?”
“有什麽好不好的,還不就那樣,每天訓練、出操、巡防邊境。與你比起來,可就差遠了。還是小姨子有眼光啊,當時你那麽窮,也沒什麽本事,她偏偏就選中了你。”
李志剛說起以前的事情,也是不勝感歎。
當初,李志剛、譚智,哪一個都比張小凡有出息。現在再比的話,譚智锒铛入獄,算是走了下坡路。李志剛的修爲雖然有些提升,這段時間也積累了一些功勳,但是遠遠無法與張小凡相提并論。
他依然隻是一個普通小兵,别說晉升伍長,就連晉升爲精兵,都有着不小的距離。
再看看張小凡,簪袅爵位、工房典史、縣尉營代縣尉一職、四星武者修爲。每一項成就都是無比耀眼。
甚至很多人一輩子都沒辦法達到。
“哎哎,你們兩人既然是親戚,以後有得是時間閑聊。小家夥,有沒有興趣進入軍隊?最近胡國的邊軍頻頻異動,我們百戶營正需要你這樣的強者加入。保家衛國,人人有責。”
泉百戶隻怕早就在打張小凡的主意了。
否則,以他的實力、地位,又怎會在敵軍肆虐過後,不急着清理戰場,撫慰傷員,處理死亡軍兵的後事。卻急着趕來見張小凡一個不相幹的人?
想要見識張小凡的神術,隻是一方面。
最主要的,還是想要把張小凡拐進他的百戶營,增強邊軍實力。
特别是這次與周長遠的私軍血戰了一場,損失慘重。
更讓泉百戶急着招兵買馬。
千軍易得,一将難求。
像張小凡這種将才,實在太少了。
“泉百戶這話,本縣令可不敢苟同。什麽叫做保家衛國,人人有責?難道小凡在縣尉營當縣尉就不是保家衛國了?再說了,小凡乃是縣尉,就算平調過去,至少也是百戶級别。你這個百戶位子準備讓給他當還是咋地?”
楊縣令拿張小凡當兄弟,聽得泉百戶想要拐騙張小凡進入邊軍,當即出面阻攔。
幫着張小凡說話。
“去去去,老子說不過你們這些文官。我的百戶營死了十幾個手下,老子沒空再多呆。張小凡,我們邊軍百戶營随時歡迎你加入,别的不敢說,一個隊正的職位可以許給你。”
說完,泉百戶對着楊縣令拱拱手,帶着手下軍兵迅速離開。
“這個泉秃子,居然還想拐騙我的人,被揭穿了老底,還跟本縣令紅臉。誰還怕你咋地?”楊縣令嘀咕着,轉身目光看向張小凡。“小凡,下次他再招攬你,直接拒絕。不過要是你在縣城的話,如果邊軍有難,你還是要帶着人過去支援一把。”
“明白!”
張小凡感激的點點頭。
交友就是交心。誰對他好,心中就跟明鏡似的。
這時,陳虎他們擡來了棺材,張小凡親自給管飛入斂自是不提。
“把棺材先擡回縣尉營,待我清點了縣尉營的損失,縣城穩定以後,再厚葬管飛。”張小凡帶着人趕回縣尉營。
剛進縣尉營大門,他就看到縣尉營裏面一片狼籍。
方敬正在指揮着十幾個殘兵,清理縣尉營。
見得張小凡帶人趕回,方敬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砰!
他跪在張小凡身前。
“張大人,對不起,屬下有負重托,讓敵軍把一幹重要犯人全部劫走。請張大人以軍法處置我,判我斬刑。”方敬的語氣沉重,充滿自責。
他的身上有着一道道可怕的傷口,甚至有兩道屬于緻命傷。
都隻是進行了簡單包紮處理。
十幾個殘兵紛紛跪下,給方敬求情。
“張大人,這事不能怪方隊副,當時有着一支實力極爲強大的敵軍偷襲了縣尉營。方隊副率領留守軍兵、獄卒,奮起反抗。奈何敵軍太過強大,我們根本不是對手。方隊副血戰諸敵,本可以逃跑,他卻拼死抵擋,盡全力拖延。最終身中十幾刀,暈死倒地。
當時我們都以爲方隊副死了。
後來敵軍撤離,楊縣令派了人前來縣尉營的情況。這才發現方隊副還沒斷氣,當場喂服了療傷藥,這才勉強撿回一條命。
即便身受重傷,差點死掉,方隊副被人救醒後,不顧傷勢,立刻組織人手開始收拾殘局,争取把損失降到最低。”
這些幸存下來的軍兵、獄卒,紛紛仗義執言,幫着方敬求情。
張小凡本就沒想過怪罪這些手下,因爲敵軍太過強大。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抵擋。
管飛的死,讓張小凡更加珍惜這些對他效忠的手下。
他親手把方敬扶起,目光直視着方敬的眼睛。
“方敬,還記得當時在銀蛇鄉的法陣内,我對你說過的話嗎?隻要你對我忠誠,我必不會負你。這次縣尉營被敵軍劫獄,遠不是你們的實力能夠抵抗。所以,你們不需要擔任何責任,所有的事情,由我一力承擔。你們都是我的手下,絕不會讓你們流血又流淚。”
張小凡這話溫暖了所有人的心田。
“我……”方敬這個鐵漢子,聲音哽咽。
顯然被張小凡打動了真情,他的眼睛有些濡濕。
“好好養傷,其它的都交給我。”張小凡伸手準備拍拍他的肩膀,看到他的肩膀上有着傷口。血水從簡單包紮的繃布滲出。
他的手輕輕落了下去,木源力從掌心湧出,幫助方敬治療傷口。
這也讓方敬更加感動。
“你們所有人,但凡受傷的,立刻去醫治,然後在家安心休養。所有治療費用,由縣尉營負責。”張小凡揚聲對所有手下說道。
“張大人,咱們這次被敵軍劫走了重犯,上面恐怕會追究降罪。就算不追究罪責,治傷的費用,上面肯定不會報銷……”陳虎連忙提醒道。
這一點,其他人也是非常清楚。
“所有的費用如果上面不能報銷,由我一力承擔。”張小凡不可能讓手下們因公受傷,還要自貼醫藥費。
隻能說,大農國的賞罰制度有很多不明朗,不公平的地方。
特别是官僚作風嚴重。
上級官員隻要功績,不要過失。
一但下面出了事,他們才不會管手下人的死活,而是想着怎麽甩包袱,怎麽找人替罪。
隻要别影響他們的官運前途就行了。
在場的軍兵、獄卒們,對張小凡的忠誠度直線上升。
與無情無義的左縣尉相比,張小凡要好上百倍都不止。
“我先去看看監獄内的情況!”
張小凡讓那些傷号,先去治療。他快步走進監獄内,牢門破壞嚴重。
足有四寸厚的鐵門,被人斬出一個個破洞。
特别是其中最大的那個破洞,刀口整齊,似乎僅用了一刀,就斬破了厚達四寸的鐵門。
縱然此人持有神兵利器,自身的實力也必不會低。
五星源武者,應該沒這份實力。
少說也是六星武者級别。
看來,周長遠手下的六星武者,不止一尊啊。
進得監獄内,有多個囚牢都空了。
牢門不是用鑰匙打開的,而是直接被暴力斬開。
周郡丞、周文青、蘇妙舞、雲鶴子……這些人全部被救走了。
敵軍當時應該經過了周密布署,雖然劫獄的時間極短,但是非常有針對性。除了周家的重犯全部救走,還有幾個重要人物也救走了。
其中就包括樂善樓的趙樂善。
“看來,監獄内這是出了内鬼啊!”張小凡的眼中閃過一絲悸人寒芒。
好不容易把周家一網打盡,就隻剩下一個周長遠沒有拿進監獄。
結果,這次直接被敵軍全給救走,算是白忙活了一場。
一想到周家擁有的強大私軍,張小凡頓時感到一陣無力。以後再想拿周家的那些人入獄,可就難了。
不過以後再碰上周家之人,張小凡肯定不會再傻傻的拿進監獄。
直接斬下人頭,拿去賺功勳領賞就行了。
“幸虧我提前把周文青的修爲給廢了,就算周家費盡力氣的救回去,也隻是一個廢人。到時候,周長遠怕是少不得又要砸桌子,罵娘吧。”
把監獄内的情況巡視了一遍以後,張小凡臉色陰沉的走出監獄。
他在琢磨着,監獄内到底誰是内鬼?
這人要是被他找出來的話,定會當場斬首示衆。
恰在此時,楊縣令處理完一衆事情,也趕來了縣尉營。
“小凡,随我入營房!”楊縣令肯定已經知道了縣尉營的情況,他的眉頭皺得很緊。
兩人進得營房,外面有着陳虎、熊剛等心腹把守。
宋主簿也跟在楊縣令身後,一起進了營房。
顯然,這是得到了楊縣令的默許。
“監獄内的重犯被劫走,此事若是上面有人護你,輕輕一言就可代過。若是有人治你,可人頭落地。”楊縣令視他爲兄弟,也不避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張小凡心頭一顫,他有想過上面追責,最多丢官。
沒想到嚴重到人頭落地的地步。
“縣尊如此凝重,想必有人要治我。敵軍的實力遠超我們縣尉營,根本不可能抵擋住,就算我擔一部分罪責,也不可能人頭落地吧?”張小凡問道。
“刑部、兵部都是陸丞相那一系的人,你覺得咱們辯解有用嗎?他們壓根就不會給咱們辯解的機會。”楊縣令對朝堂局勢,十分清楚。
這些,張小凡根本不知道。
“不是說,陸丞相雖然會壓制咱們,但是不會緻我們這一派系的人于死地嗎?”張小凡依然抱有一絲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