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直接體現在他們的行動上面。
現在隻要張小凡一聲令下,他們立刻積極行動。
在這之前,多少有幾分懈怠懶散。
張小凡想起了書中的一句話“利可共而不可獨,謀可寡而不可衆。”
意思就是說,如果有人獨占了利益而不與大家分享,那麽一定會招緻怨恨,甚至成爲衆矢之的,帶來後患。謀劃事情,一定要跟有真知灼見的幾個人一起讨論,而不要聽衆人的泛泛之論。
“張大人,我有事相告!”一名年近六十歲的老衙役,突然上前兩步。臉上露出詭異之色。
張小凡暗自警惕,莫非此人是馬縣丞、左縣尉安插的奸細?難道想要暗殺我?
“說吧!”張小凡淡淡的看着這名老衙役,暗中提防戒備。
“還請張大人讓我耳語!”老衙役猶豫了一下,有些爲難道。
“爾等退後到十米開外!你過來!”張小凡有着石膚,身穿銀鱗内甲,又有甲盾術在身,完全就是活着的金剛塔。防禦力之強,絕對可以藐視許多敵人。
這名老衙役的修爲連一星源武者都沒有。說句不好聽的,就算給此人一把刀子,讓他捅刺張小凡,根本破不了張小凡的防禦。
“張大人,前面是縣城内最混亂的一片區域,以前小人排查的時候,就發現過這片區域有着黑風寨土匪出沒。不過小人有家有室,上有老下有小,位微人輕,所以不敢深查。小人懷疑這裏有着黑風寨的秘密據點。”
老衙役壓低聲音,告訴了張小凡一個驚天大秘密。
張小凡一陣汗顔。
幸好剛才同意讓老衙役靠近耳語,不然就錯過了一條重要線索。
這些衙役平日裏專司縣衙門的各種雜事,比如查戶籍人口。又或者哪裏出了案子,派他們去打探消息。又或者征收稅賦等等。
他們做的是最底層的工作。
在縣衙門的地位最低,拿着最少的錢。
有時候,一些品行不端的衙役,吃拿卡要,欺負老百姓。雖然可恨,其實也是沒辦法。他們也要養家糊口,甚至爲了保住衙役這個飯碗,需要給上級官員送送禮。
這個禮,并不是行賄,而是正常的人情來往。
三節兩壽,送點家鄉的‘特産’,又或者投上級官員所好,送點價值不是特别昂貴的東西。又或者上級官員、同僚們家中辦喜事,肯定得送份子錢啊。
這些開銷加起來,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并非人人都有張小凡那等賺大錢的本事。絕大多數人,都隻是普通人,過着最平凡的生活。
“很好,你提供的這條線索非常重要。你放心,本官自會替你保密。至于嘉獎,看此次的收獲而定。如果能夠在這片區域搜出黑風寨四當家,可以給你記一份大功,如果搜不到,那就隻能給你記一份小功。”
“你叫什麽名字?”
張小凡也是壓低聲音,跟這名老衙役交談着。
“何奇!”
老衙役一臉感激,這位張大人比他想像的更體恤手下。
剛才選擇告密,這一步算是走對了。
“所有人聽着,準備搜索前面區域!搜出匪首者有重賞!”張小凡權力在握,說出來的話,非常有份量。
楊縣令現在特别倚重他。
這也使得他的地位一躍而上,成爲了縣衙門僅次于宋主簿的存在。
甚至可以力壓六房典史。
這種地位和權力,都是隐性的。
剛進入前方的混亂區域,張小凡便聽到陣陣打鬥聲傳來。他立刻帶着手下衙役趕過去。
結果,竟然發現左縣尉帶着一批城衛兵精銳,正在剿殺殘匪。
而且剿殺的那些土匪,一個個氣芒繞體,均是源武者。
“姓左的,你不得好死!”
“敢背信棄義,對我們反下殺手,綠林道上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你!”
一共有着七名源武者級别的土匪,一個個臉色悲憤,怒罵不斷。
這些人雖然不是匪首,但是實力擺在那裏,在黑風寨的地位肯定不低。
左縣尉先是利用他們入城攻擊縣衙門,屠殺縣令。現在又反過臉來,要殺他們滅口。這些人自然非常憤怒。
“哼,廢話可真多!給我殺!”左縣尉一臉猙獰,指揮手下的城衛兵精銳,輪番圍攻幾名土匪。
強弩、長槍、漁網齊上陣。
城衛兵雖然比不過正規軍,但是實力比之土匪肯定要強出許多。平日裏也有出操訓練,再加上裝備精良,所以剿殺這些土匪時,占據了很大優勢。
張小凡并沒有急着過去,而是帶着人,站在遠處觀看這出狗咬狗的好戲。
前方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
左縣尉那是真的狠,下起手來狠辣無情,殺人的時候,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
甚至,就算土匪已經被殺死倒在地上,他還要挨個的補上兩刀,以防有人不死。
即便隔着很遠,張小凡都感到背脊生寒。
戰鬥結束後,那些城衛兵動作娴熟的把戰利品搜刮幹淨。拖着屍體就走。
這些土匪的首級,還能再領一次軍功。
“給我繼續搜,一定要搜出四當家毒書生,絕不能讓此人活着。”左縣尉惡狠狠的吼道。
“遵令!”
一衆手下精銳,齊聲應命。
看得出來,左縣尉掌控縣尉營多年,在城衛兵裏面很有威信。
他們繼續搜索前方區域。張小凡這時候也是帶着人同樣開始搜索。
兩幫人馬,各行其事。
“奇怪,姓左的爲什麽也想要殺掉四當家?難道他有什麽把柄握在四當家手裏?”張小凡暗自納悶,總覺得裏面有秘密。
左縣尉顯然也發現了張小凡等人,不過并沒有交談。
如果是以前,左縣尉或許會趁着天黑,把張小凡當‘土匪’剿滅。見識到了張小凡的強大實力,他現在根本不敢生出那種想法。
因爲一個不好,張小凡就會反過來把他給屠了。
左縣尉帶着城衛兵,搜得非常仔細,也更體現出左縣尉迫切的想要殺掉四當家滅口。
最終,他們一無所獲。
張小凡與手下的官差衙役,同樣仔細的搜索着這片區域。
每一戶人家,都進行認真排查。
當他們進入其中一戶人家的院子時,張小凡敏銳的感受到了一絲異常。
這戶人家,已經被城衛兵搜過一遍,沒有任何發現。
戶主是一名腿腳殘疾的老人,需要駐着拐杖才能行走。
帶着一個六七歲的孫子,一起居住。
按理說,這戶人家就是爺孫倆,倒也沒什麽好懷疑的地方。
不過張小凡發現那個小男孩特别壯實,比一般的兒童,膽子要大得多。而且看向官差時,眼神中透着不該屬于這個年齡的冰冷。
就是那種看待必殺之人,飽含殺機的冰冷眼神。
一個六歲的孩子,按理說,應該内心純潔,天真燦漫。
又怎麽可能仇視所有官差,目透殺意呢?
還有那名老者,看起來風燭殘年,連走路都不穩當。顫巍巍的。
隻是偶爾看向張小凡等人的時候,斜着眼睛看人。
另外,這名老者的拐杖,似乎特别沉重。
駐在地上咚咚有聲。
一個腿瘸的老人,按理說身體虛弱,選擇拐杖時,肯定挑選質地輕便,拿起來不吃力的那種。選這麽沉重的幹什麽?
還有,老者看人時斜着眼睛看。
相面學裏面有一句話,瞟眼看人不用刀,龜背蛇腰不可交。
老者一看就是心機深沉,狠辣殘毒之人。
這對爺孫倆,肯定有問題。
“老人家,您小心點!”張小凡見得老人下台階,順勢走過去扶對方。還特意幫助對方提了一下拐杖。
入手特别沉重,上面好像還有機括。
已經摸清了底細,張小凡再不遲疑,直接抓着老者的手往後面一扭,一記掃膛腿,将老者掃倒在地,死死按住。
“把那個小男孩也給我鎖了!”
張小凡突然出手,把一衆衙役都給看愣了。
“張大人,您這是幹什麽?咱們欺負老人小孩會被人說閑話的。”一名衙役壯着膽子道。
“少羅嗦,趕緊動手!”
張小凡沉聲怒喝。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
“你們這幫壞人,放了我爺爺,放了我爺爺……”小男孩沖了過來,剛才幫着爺孫倆說好話,同情他們的那名衙役,擔心其他衙役粗暴對待這個小男孩。
一個箭步迎上前,伸手就去抱這個小男孩。
“孩子,别怕,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爺孫倆!”
噗哧!
利刃刺破衣服與肌肉的悶響聲傳出。
這名衙役的身體猛地一顫,努力想要把小男孩扔出去,結果身體已經不聽使喚。
“他,有,刀……”這名衙役捂着心髒部位,緩緩倒地,口中已經有着血沫湧出。
“小心!拿下這個小孩!”
何奇倒也見過許多詭異場面。隻是像今天這種場面,還是第一次見。
一個小孩子,殺起人來,面不改色,冷酷到了極點。
實在太吓人了。
殺的還是一個對他充滿善意的衙役。那就更加不應該。
張小凡按住的老者,這時候也是拼命掙紮。可惜他遇到的是張小凡,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