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突然響起一聲沉喝,大批身穿皮甲的城衛兵殺出。這些人的裝備還算精良,但是與正規軍,有着不小的區别。
正規軍,最少也是身穿黑鐵戰甲,戴黑鐵頭盔,強弩、戰刀等裝備一應俱全。
張小凡見勢不妙,立刻就準備掉轉狼頭,朝縣城所在方向逃跑。
隻要進了城,就安全了。
這些人的膽子再大,也絕對不敢明目張膽的在縣城内動手殺他。
誰知後方也有敵人埋伏,一并殺出,把他的退路給截斷了。
前路不通,退路被截斷,張小凡隻有硬拼一條路可選。
“吾乃上造張小凡,誰敢動手?”張小凡提聲怒喝,聲震八方。
“諸軍聽令,莫要聽這小子狡辯,分明就是前些天準備襲擊縣城的匪徒首領,殺了他!取其人頭者,賞功一萬。将其活擒者,賞功一千。”
一名滿面虬須的大漢,身穿黑鐵戰甲,持一柄大刀,騎着一匹猛虎殺出。
那匹猛虎周身有着金色氣芒缭繞,顯然是一匹源獸級别的猛虎。
此人的修爲也必是源武者一級。
自身實力如此強大,又能掌控城衛軍,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人必是平縣的縣尉——左魁。
這人當真是歹毒無比,存心要至張小凡于死地。
按照常理,如果張小凡真的是匪徒,生擒他,獲得的軍功肯定要更大。但是左魁心裏有鬼,根本不敢這麽做。
因爲把張小凡生擒活捉了,就算押回去,縣令一審就會穿幫。
到時候,張小凡肯定無罪釋放。
甚至還有可能追究左魁的不察之罪。
隻有把張小凡殺死,這才是最省心的做法。到時候就算縣令追查下來,也可以推說是誤殺。
剿匪嘛,甯殺錯,勿放過。
斬殺張小凡得一萬軍功,生擒活捉才得一千軍功。
這些城衛軍隻要不傻,就知道該怎麽選擇?
“擋我者死!”
張小凡這時候也認清了形勢,必須殺出重圍,否則絕無幸理。
左縣尉身後還有着十名身穿犀甲,頭戴尖盔的軍兵。這十人都是軍中精銳。實力之強,比之正規軍也是差不到哪兒去。
一個個殺氣騰騰,緊跟在左魁身後沖鋒,陣形緊密。
光是看這氣勢就知道不好對付。
再看身後,足有近百名軍兵,布成重陣。
這些人都隻是普通軍兵,殺氣不強,所以沒被源狼感知到。或者,它感知到了,但是認爲這些人對它無法造成威脅,所以并不在意。也并沒有向張小凡示警。
但是前面路口埋伏着左縣尉,以及十名精兵,都是非常厲害,足以對它造成威脅。
它感知到以後,立刻示警,不肯再向前。
張小凡當機立斷,調轉狼頭向後面沖鋒突圍。他甯肯對戰上百名普通城衛兵,也不願意與左縣尉等人血拼。
因爲後者更恐怖。
“射箭!”
普通城衛兵不怎麽厲害,但是裏面的隊正,都是強者。
按照軍制,五十五人爲一個小隊。前面一百多名城衛兵,有着兩名身穿犀甲的隊正。他們均是一星源武者,手中的戰刀透射出刀芒。
這兩人指揮着各自手下的城衛兵瞄準殺來的張小凡射箭。
頓時,箭如雨下。
這些箭的箭頭均爲黑鐵箭頭,沉重、銳利,由這些訓練有素的城衛兵射出來,殺傷力極強。
嗖嗖嗖!
張小凡頂着箭雨向前沖鋒,一支支利箭射擊在他的身體上。
好在他吃了那株石膚草以後,皮膜的防禦力變得非常強大,就像披着一件重甲。那些利箭射在他的身體上,直接被彈飛。
源狼坐騎就更不必說了,利箭射在它的身體上,傷不到它半根狼毛。
嗖!
其中一名隊正瞄準向前疾沖的張小凡,悍然出手了。
一支閃動着寒芒的利箭,發出銳嘯聲,以驚人的速度朝張小凡的腦袋射殺而至。
這支箭的箭頭,由精鋼打造,殺傷力比普通利箭強得多。又是由一尊源武者射擊,它的箭頭上隐隐有着氣芒閃動。
如果射中張小凡,肯定可以破開他的皮膜,将他當場射殺。
“斬!”
張小凡的瞳孔凝成一個小點,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歪頭,握刀奮力斬出。
砰!
那支利箭被他成功斬落。
修爲上的優勢,讓他足以輕松壓制對方。
“這次回去後,一定要想辦法把體重減下去。”張小凡明顯感受到,因爲他的體重過重,給源狼帶來了極大的負擔。
它的奔跑速度要比以前慢上一倍都不止。
如果隻是放在平時,或許沒什麽影響。但是像眼下這種争分奪秒,與敵血拼的情況下,速度每快一分,意味着活命的機率高出一分。
剛斬落左邊那名隊正射出的利箭,張小凡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便感到心驚肉跳,這是有着大危險。
眼角餘光瞥到一抹悸人寒芒,以驚人的速度,已經射到了身前兩米左右的地方。
這是一支冷箭。
兩位隊正,一人故意射出銳嘯的利箭,吸引張小凡的全部注意力。另一人暗中放冷箭。
彼此配合,天衣無縫。
張小凡的戰鬥經驗不足,立刻就着了道兒。
這時候,想要再躲閃,或者格擋,都已經來不及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堅厚的皮膜,能夠擋住這一箭。
“吼~!”
就在這危急關頭,源狼猛地揚起前身,人立而起。用它的身體,替張小凡擋住緻命的冷箭。
它的前爪撲擊,疾如閃電。
可惜終究還是慢了一些。
噗!
利箭狠狠紮入源狼的前胸,張小凡明顯感受到它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嗚~!”
它發出低吼聲,前爪踏地,低頭沖鋒。
“夥計……”張小凡的心如同被什麽東西狠狠紮了一下,很痛。眼睛有些發酸。
這隻源狼收服的時間并不長,更是搶了它守護多年的一株靈草。沒想到它對自己居然這麽忠誠。
“我發誓,隻要這次咱們能夠活下來,我必定拿你當兄弟對待。以後提升靈草,有我的一株,就有你的一份。”張小凡的眼珠子不知道什麽已經變得通紅。
隐有淚花閃動。
他被這隻兇殘而又可愛的源狼坐騎給感動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長圓。
張小凡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他也會感動,也會悲傷,也會憤怒……他吃的是五谷雜糧,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
源狼舍命相護,他日後定當肝膽相照。
“死!”
也就眨眼間,他已經沖鋒到了敵軍面前。手中的霸皇刀再不留情,刀芒透刃而出,對着前方的普通城衛兵橫掃。
當真是神擋殺神,佛擋誅佛。
那名放冷箭的隊正,已經舍了長弓,緊握戰刀,準備迎敵。
近距離交戰,弓箭已經失去了作用。
如果張小凡都已經殺到了近前,敵人還是傻傻的握着弓箭想要射他。那就是純粹的活耙子,一刀橫掃可以斬掉好幾個。
一個照面,就有足足四名普通城衛兵身首異處,死于非命。
張小凡的實力,絕不是他們這些連一星源武者修爲都沒有普通軍兵所能抵抗。
“攔住他!”
兩名隊正都是悍不畏死,持刀撲殺而至,一左一右夾擊張小凡。
源狼挨了一箭,兇威大減。
它的傷勢,應該不輕。
否則,要是換作往日,它肯定要大逞兇威。
“斬!”
張小凡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從源狼背上飛躍而下,對那名射冷箭的隊正狠狠斬擊。
“啊……救我!”
那名射冷箭的隊正絕想不到張小凡居然會做出這種蠢事。
眼下,張小凡最明智的做法,不是找他報仇,而是趕緊殺出一條血路,騎着源狼逃跑。
因爲後面的左縣尉等人馬上就會追上來。
到時候,張小凡隻要被圍住,就再難脫身。
“你是個傻子,爲了一匹狼報仇,不惜以身犯險,值得嗎?”
“它不是一匹狼,而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傷我兄弟,必殺你!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在所不惜。”張小凡露出惡魔盤的冷酷笑容。
手中的霸皇刀狠狠斬擊下去。
砰!
兩人的兵器交擊,對方的戰刀直接脫手飛出,虎口裂開,鮮血直流。
喀嚓!
一顆人頭沖天而起,臉上依然帶着不甘的驚恐與絕望。
張小凡以實際行動告訴他,什麽叫做值得?
另一名隊正抓住機會,一刀掃中張小凡的腰部。
還好這人很怕死,刀剛掃出,便被張小凡給吓破了膽,拔刀就跑。
“吼!”
源狼似乎明白張小凡這麽拼命,是爲了替它報仇。
它發出怒吼聲。
“夥計,我們走!”
張小凡沒有騎到它背上,而是帶着它一起逃跑。
前方擋路的普通城衛兵,皆是作鳥獸散,直接潰敗。
一人一狼太恐怖了,全都是殺神。
“攔住他,攔住他……”左縣尉騎着惡虎在後面怒吼。可惜那些普通城衛兵,隻敢像征性的遠遠放兩箭。要他們沖到張小凡前面阻攔,還是算了,小命要緊。
也就眨眼功夫,張小凡與源狼便殺出重圍,朝前面逃去。
他一邊逃跑,一邊調動木源力,治療腰部的傷口。
這一刀傷得并不深,不過傷口很長,足有半尺多長。木源力的療傷效果絕對一流,傷口以肉眼可察的速度愈合。後面的左縣尉,仍然緊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