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
“夫君!”
張鐵柱夫婦與王媛媛盡皆悲聲呼喚,聲音凄厲。張小凡爲了他們不受傷害,不受牽連,選擇犧牲自己。這讓他們感到無比心痛。
“哈哈,别叫别叫!一個個搞得生離死别似的,放心,馬某這個大善人不是白來的。一定如你們所願,給你們一個哭喪的機會。”
馬大善人徹底掌控了局面,把張小凡這個心腹大患給拿下了。
感到無比得意。
“把他押過來!”馬大善人對四名高級官差命令道。
待得他們把張小凡押到近前,馬大善人拿過一把刀,目中透出冰冷殺機。
“張小凡,風水輪流轉,你怕是想不到自己也有成爲階下囚的這一天吧?”馬大善人伸手撫過刀刃,着它是否足夠鋒利。
當然,更多的是炫耀。
“斷吾一臂,如此深仇大恨,不把你的腦袋給削了,本官又怎會解恨呢?”馬大善人揚起了手中的刀。
“本官?”
張小凡悚然大驚,他一直在琢磨馬大善人爲何能夠随意調用四名高級官差。現在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哈哈!是不是感到很意外?馬某不是自稱本簪袅,而是自稱本官。”馬大善人到得此刻,也是徹底展露所有的底牌。
他倒不急着立刻殺掉張小凡,而是想要讓張小凡死得更絕望一些。
“給本官脫去外套!”
“取吾烏紗帽過來!”
馬大善人伸開獨臂,孫管家立刻上前小心翼翼的替他脫掉外面的錦衣。頓時,一件青色的官服顯露出來,胸前打
着個大補子,上繡一隻展開雙翅的鹌鹑,周圍更有着花、魚、浪等複雜圖案相襯。
烏紗帽也由下人從馬車内取了出來。
赫然是一頂陰文镂花金朝冠,頂上無飾。
張小凡的眼神一縮,這是八品文官才有的官服、烏紗帽。
“你,你爲何有着縣丞的官服?”張小凡失聲驚呼道。
馬大善人這幾天爲了對付張小凡,故意隐藏底牌,但是做了官,不把官服穿在身上,心裏又不痛快。于是想了一個好辦法。
把官服穿在裏面,外面再套一件普通錦衣。
這有點像是錦衣夜行,讓他很不爽。
現在塵埃落定,終于拿下了張小凡,勝券在握。
他也不必再藏着掖着,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穿着官服顯擺威風,光耀門眉。
馬大善人所過之處,衆人盡皆躬身下拜。
甚至有許多人直接跪地叩拜。
“拜見縣丞大人!”
“免禮!”
馬大善人好不得意,隻是有一臂空空如野,滅了他不少威風。
當官的一般都是非常注重形象。
少了一臂,影響頗大。
“張小凡,就憑你也配與本官鬥?本官早在數日前,便已經升爲平縣八品縣丞,掌管縣丞府。現在知道本官爲何能夠調動官差拿你了?”
馬大善人還真是個狠角色,竟然不聲不響的把縣丞的位子給奪了。
要知道,他的弟弟馬典史,一直在爲了這個位子暗中使力。
其實,馬大善人這麽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下的決心。
近些年,他弟弟當了典史之後,漸漸失去掌控,有着與他這位兄長分庭抗禮之心。
馬大善人嘴上不說,心裏已經開始算計。
前不久,馬典史與他商量謀縣丞一事,馬大善人當場就動了心思。一方面安撫自家弟弟,另一方面,也是暗中謀劃,傾力而動。
最終還真被他把縣丞的位子給謀到了手。
至于究竟付出了哪些代價,外人很難知曉。
可以肯定,他至少需要打通兩層關系。上一任縣丞,那是必須買通的。
另外,縣丞的任命由吏部負責,而不是縣尊。所以,馬大善人還得往吏部塞銀子,使好處。
他能夠得以成功謀得縣丞之位,與他獲得簪袅爵位,也有着很大的關系。
這可是第十八等爵位。
在地方上很有份量。
多方運作使力之下,這才最終得以成事。
馬大善人坐了縣丞之位後,他的弟弟仍舊當戶房的典史。這樣一來,兄弟配合,扶持馬青在鄉下當地主,掌管靈田。
馬家捐出去的那些錢财,很快又能補回來。
而且馬家在平縣的影響力将會數倍提升。到時候成爲平縣的望族,也是指日可待。
“當了縣丞還要如此費盡心機,用出種種見不得人的陰謀手段對付我,而不是光明正大的對我動刀子。真替你感到悲哀。你絕對是有史以來最窩囊的一個縣丞。”
張小凡在最初的震驚過後,一臉鄙夷。
已經成爲階下囚,毫無反抗之力。
現在,隻能寄希望于那株福草,可以納福,幫他逢兇化吉,度過此劫。
這次與馬大善人鬥智鬥勇,張小凡終究還是差了一些火候,最終導緻落敗。如果能夠活下來,也可以爲他積累經驗,以後再與更厲害的人物鬥,也會更加小心。
不會給敵人任何抓住弱點的機會。
馬大善人聽得他的話,勃然大怒“誰說本官不敢光明正大的動刀子,現在就取你狗命!”話落,馬大善人揚起來手中的刀。
張鐵柱與王緩緩等人,滿臉痛苦,閉目不敢再看。
“住手!”
一道沉喝聲響起,極具威勢。
鐵騎疾馳而至,來了十多人。一個個都是不同凡響,絕非普通人。
當先者是一名黑瘦中年男子,四十多歲的樣子。
中年男子身後則跟着十二名高級官差,個個都是源武者,目光淩厲,手握戰刀。
如此威勢,馬家的下人們直接就被吓傻了。
明顯來的是大人物啊。
隻是不知道是否與東家馬大善人交好?看這來勢洶洶的樣子,隻怕是對頭。
“見過馬縣丞!”中年男子直接坐在馬背上,對着馬縣丞微微拱手,臉色淡漠冰冷。這是明擺着沒把馬大善人這尊縣丞放在眼裏啊。
此人究竟是誰?
馬大善人的臉色不斷變幻,心中腸子都悔斷了。
早知道就不顯擺威風了,直接一刀砍下去,大仇立刻得報。現在此人趕到,他再想殺掉張小凡,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至少不可能像之前那樣,随便殺人。
必須按程序辦事。
馬大善人也是一隻老狐狸,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宋主簿真是好雅興,到我們龍草鄉來做客,也不提前打聲招呼。也好讓本官提前預備宴席,好好款待你呀。”
原來,這位穿着很普通的黑瘦中年男子,居然是縣尊的主簿。
雖說主簿沒有任何官職在身,但是在縣衙門乃是絕對的二把手。很多時候,甚至可以視爲縣尊的分身。
也可以認爲,主簿就是縣衙門的大管家,裏裏外外的事情,他都能管。
幫着縣尊分憂。
皇帝佬兒身邊的心腹,一般都是最信任的大太監。縣尊隻是個七品芝麻官,最信任的人就是身邊的主簿。
怪不得宋主簿敢在縣丞面前如此托大。
縣丞要比縣尊低上一級,手中雖然有着不小的權力,但是肯定沒辦法與縣尊抗衡。
一把手就是一把手,絕對不容挑釁。
不過縣丞并非縣尊的手下,而是佐貳官。相當于縣城的二把手。
縣丞的任命,不歸縣令管,而是由吏部直接任命。
馬大善人剛坐上縣丞位子,各方面的人和事,都還不怎麽熟悉。這種情況下,連位子都沒坐穩,就更加不是縣令的對手。
他爲了能夠順利殺掉張小凡,不惜放低身段,主動向宋主簿示好。
結果,在他滿臉堆笑中,宋主簿依然表情冷漠。
“不知此人所犯何事?馬縣丞竟然舉着刀要在這裏斬了他!”宋主簿語氣冷冷的喝問道。
這是半分面子都不給馬縣丞啊。
頓時,馬縣丞覺得自己的熱臉貼到了人家的冷屁股上。
好在他的臉皮厚,抗得住。
“宋主簿有所不知,此人窮兇極惡,殺人無數。本縣丞的一條臂膀都是被他斬斷的。”馬大善人充滿恨意的說道。
“那他們又犯了何事?”宋主簿指向被綁住的張鐵柱等人。
馬大善人對木源農使了個眼色。
木子墨當即跨前兩步,拱手行禮道“禀宋大人,這些人都是張、王兩家之人,與殺人犯張小凡一樣,均是品行卑劣。前不久,我們馬家有一株極爲珍貴的靈草被盜,懷疑就是這些人所爲。”
木子墨早就準備周全,此刻也是對答如流。
“殺人乃是重罪,縣丞署怕是無權審此重案。這些人,本主簿一并帶回縣衙門,由縣令大人親審,再行發落。”宋主簿倒也沒有多說什麽。
而是揮手對身後的一衆高級官差揮手道“把人帶走!”
這些高級官差,張小凡大多數都不認識。
隻有陳虎與張揚兩人,是他的熟人。
陳虎從那四名倒向了馬大善人的高級官差手中接過人以後,對張小凡眨眨眼,低聲道“張老弟好大的面子,得知你被馬縣丞帶人追殺,縣尊大人直接命令宋主簿帶人前來營救。放心吧,有縣尊照着你,不會有事的。”
聽了這話,張小凡懸着的心,算是徹底落了地。
這次本來是必死之局,能夠化險爲夷,必是那株福草起了作用。
甚至,張小凡覺得能夠在山中挖到那株二階靈草級别的狗尾巴草,也是福草在暗中不斷納福,帶來的好運。
他以後肯定會更加重視那株神奇的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