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光天化日幹這種事情。
在場的不但有着他的同僚,更有着好幾個前來辦事的普通百姓。
到時候宣揚出去,他這個典史要面臨的壓力會很大。
本來按照馬典史的想法,張小凡是絕對不敢反抗的。現在看來,他低估了張小凡的血性。
又有兩名官差聞聲沖了進來。
還沒有人敢在縣衙門鬧事,更沒人敢反抗官差拘捕。
“把刀放下,若真有冤情,可以到大堂上申辯。聽到沒有?叫你放下刀,不要反抗,不然後果自負!”新沖進來的兩名官差,手持強弩。
已經填裝好了利箭,并且瞄準張小凡。
隻要按下機括,利箭就會射出,将張小凡當場射殺。
這種強弩乃是軍隊淘汰換下來的。其中有一部分還可以使用。扔掉了可惜,流轉出去,賣給私人,顯然更不可取。
因爲這會導緻一些大地主,組建私人武裝。
到時候,将會爲國家安全埋下重大隐患。
最終,這些裝備流轉到了地方官府,用來武裝衙役、官差。
張小凡被兩架強弩瞄準,一陣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如果他再繼續反抗,真的會被射殺。
哐當!
他沒有再反抗,果斷扔掉了手中的霸皇刀。
“這就對了!”兩名官差獰笑着沖上前,當場就用鐵鏈把他給鎖了。
這種鐵鏈乃是精鐵打造,表面粗糙,把人的雙臂反鎖在身後,根本不可能掙脫。他們鎖人的手法非常專業。隻要犯人用力掙紮,鐵鏈将會狠狠勒進犯人的脖子裏面。
“哈哈,這回老實了?剛才不是挺嚣張嗎?”馬典史見得張小凡被鎖住,無力再反抗,他也是心神大定。
馬青更是欽佩的看着自家叔叔,心中暗呼。
厲害呀。
張小凡這麽嚣張的人物,叔叔一出馬,輕輕松松就讓他變成了階下囚。
想想還真是驚險,也不知道這小子從哪裏弄到了一千枚金币的巨額财富。要是被張小凡買到了一畝靈田,以後張家在百花村,絕對可以與馬家分庭抗禮。
馬家之所以是龍草鄉的霸主,就是因爲掌控了所有的靈田。
不管是誰,想要賺錢吃飯,就必須看馬家的臉色行事。
馬典史走到張小凡身前,撿起扔在地上的霸皇刀,他立刻看出這是一把好刀。近手柄處,更是有着柳記的印戳。
“還說你不是搶劫犯,你一個源農,帶着這麽好的武器幹什麽?分明就是想要殺人劫貨。這便是罪證。”馬典史的嘴巴特别能說。
給别人扣屎盆子,戴罪帽子,更是他的強項。
張小凡一個安分守紀的老百姓,活生生被他誣陷成了罪犯。更是來了個罪證确鑿。
“嘭!”
馬典史正得意洋洋的給張小凡扣罪名,給他自己洗白。結果後腦勺上挨了一下狠的。
“啊喲……哪個狗東西,敢打本官?”
馬典史火冒三丈,捂着後腦勺,目光兇惡的轉身行兇者。
他還沒有察覺到,屋内的氣氛有些詭異。
無論是他手下的辦事人員,還是四名高級官差,一個個都是噤若寒蟬,不敢吭聲。顯然,打他的人物很牛B,這才壓得一衆官差、衙役當縮頭烏龜。
馬典史不看不打緊,這一看之下,三魂吓得隻剩下一魂。
“楊,楊老大人……您怎麽來了?晚輩本來還想着等會收了差,就去您家登門拜訪來着!”馬典史所有的怒氣和殺意,瞬間滅得幹幹淨淨。
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絕不敢跟縣尊的老子對着幹。
“要是老夫不來,恐怕永遠也看不到你個喪德的狗官,如此肆意妄爲的欺壓百姓。張小凡犯什麽事了?你一口一個搶劫犯的叫他。”
“還有你們,一個個吃着皇糧,披着虎皮,放着真正的地痞流氓,殺人兇徒不去抓,卻在這裏爲虎作伥。合起來欺負安分守紀的百姓。老夫倒要問問,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是誰指使你們這麽做的?如果是楊鐵指使的你們,老夫定要打斷他的腿。”
楊老大人怒不可遏,指着幾個高級官差痛罵。
他們一個個低着頭,滿臉羞愧與惶恐,大氣都不敢出。
整座平縣,敢指名道姓直呼縣尊名諱者,也就隻有楊老大人。至于當衆嚷着要打斷縣尊的腿,那就更加隻有楊老大人敢。
馬典史做賊心虛,這種事哪敢驚動縣尊大人呀?
他還想要謀縣丞寶座呢。
要是楊老大人的怒氣無法平息,真個把縣尊叫過來一頓臭罵。縣尊必定震怒,一查到底。
到得那時候,馬典史别說是升官,能夠保住眼下的典史職位就算不錯了。
撲通!
馬典史很沒骨氣的跪在了楊老大人身前,連連磕頭求饒。
“楊老大人息怒,我這是在跟張小凡開個玩笑呢!你們還愣着幹什麽?快點松綁呀!”馬典史對着四位高級官差喝道。
此刻,馬典史的内心一定是崩潰的。
他自作聰明的以爲打聽清楚了張小凡與楊老大人之間并無交情。現在見到楊老大人這麽維護張小凡,關系明顯很不一般。
眼下還是先把這一關過了再說。
至于尊嚴、臉面,與職位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馬家當年爲了幫他坐上典史之位,可是花了大代價。要是官職被撤掉,他可沒地方哭去。
四名官差哪敢怠慢,當場恭恭敬敬的把張小凡身上的鏈子給解掉,然後向張小凡道歉,賠罪。
“楊老大人,您看現在行了嗎?”馬典史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問道。
“别問老夫滿不滿意,你得問人家張小凡是否肯原諒你!”楊老大人依然冷着一張臉。
老先生這麽一說,衆人看向張小凡的眼神立刻變得不一樣。
不簡單,兩人的關系絕對不簡單。
在場的官差、衙役,都是混迹官場的人物,洞察各人之間的關系,那是十分敏銳。楊老大人如此在乎張小凡的感受,說明張小凡在楊老大人心目中的地位非常重要。
馬典史心裏一萬個不情願,但是爲了保住官職,他的求生欲非常強。
“張公士,剛才是馬某不對,我向你道歉!”馬典史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向張小凡道歉,簡直比殺了他還要更難受。
“都差點把我拿住下獄了,道個歉就行了?我不接受!”現在輪到張小凡傲嬌了。
馬典史一陣火大,都已經下跪道歉了,還想怎樣?
不過有着楊老大人在旁邊虎視眈眈,他就算有着天大的怒火,也隻能憋着。
深吸一口氣,壓下滔天怒意,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不知道張公士要怎麽樣才肯原諒我?”馬典史說完後,老臉陣陣發燒。
他都覺得自己此刻的樣子特别賤。
跪在地上向一個百姓道歉,更是一臉谄媚,讨好。他絕對開了典史的先河,成功當了上有史以來最賤的典史。
“道歉就得有誠意!比如說,龍草鄉的靈田管理權,如果交給張家,那就很不錯嘛!”張小凡絕對是獅子大開口。
他直接就要斷掉馬家的大部分黑收入。
整個龍草鄉的靈田有千畝左右,除掉馬家已經購買的十畝靈田。其它的都是公田。
馬家租給源農,收取每畝兩枚金币的租金。但是上交到官府,每畝至少要克扣掉兩三枚銀币。
中間的差價,賺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要不是靠着這個賺錢,馬家也不可能買得起十畝靈田。
“你,你休想!”馬典史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驚怒無比。
隻差沒跟張小凡拼命。
“馬屎大人的态度依舊很惡劣啊!還是把縣尊大人找過來,好好說道說道。”
張小凡拿住了馬典史的命脈,不怕這個老小子不就範。
果然,馬典史的臉色陰晴不定,不斷變幻。
他正在權衡利害關系。
今天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不但沒能把張小凡手裏的金票弄到手,反倒惹火燒身,把自己擡到了火上烤。
要是張小凡不放他下來,很可能活活被燒死。
自己造的孽,便是含着血和淚,也得還。
馬典史最終做出了決斷,先保住官位,以後才能有賺錢的機會。
如果他倒了台,龍草鄉的靈田管理權,照樣會易主。
“好,本典史答應你。可以把龍草鄉一半的靈田管理權,交給張家。”馬典史咬着牙,恨聲道。
“我要的是全部,不是一半!”張小凡寸步不讓。
“張小凡,大家都是一個地方的人,擡頭不見低頭見。勸你别做得太絕,給自己留條後路。”馬典史的聲音陰寒無比。
“我隻知道勇往直前,不需要後路!如果馬屎大人的誠意不夠,那就沒辦法了,隻能……”張小凡冷笑。
“算你狠!本典史答應把龍草鄉的所有靈田管理權,全部交給張家。”馬典史含着淚答應了張小凡的無恥條件。
光這一項,馬家每年損失的收入,至少超過兩百枚金币。
“現在就移交,你的人品,我可信不過!”張小凡雖然年輕,做事情卻是滴水不漏。
馬典史又是一陣氣結,喉頭滾動,用力把翻滾的逆血咽了下去。
太欺負人了,得了好處,還要罵他的人品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