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善人的口氣大得吓人。
仿佛官府就是他家開的,官差是他家養的。
他讓官差抓誰就抓誰,官差就是他兒子。
“狗雜種,你死定了!打斷本少爺一條腿,定要叫你把牢底坐穿!”馬青也是一臉猙獰的狂喝。
“吾等立刻迎請官差上坐!”三老本應德高望重,舉止穩重。此刻因爲張小凡展露出來的實力太過強大,他們根本壓不住。
隻得不顧臉面的向官差獻媚讨好。
“都讓一讓!”
人群自動分開,讓出一條道路。
兩名官差身穿紋金青戰袍,頭戴四方形皂帽,腰帶之上有着十一枚青銅帶銙,皆有佩刀。行走之間,如猛虎出巡,威風凜凜。
即便隻是目光一掃,也能叫人膽戰心驚。
官差的服飾,其實很有講究,等級森嚴。不到那個品秩,絕不能越階穿衣。
普通衙役隻能穿青色戰袍,而不能穿這種領口、袖口紋金的紋金青戰袍。
還有腰帶上的帶銙也是極有講究,沒官有秩者,可以使用青銅帶銙。數量多寡由地位高低來決定。數量最高者爲十一枚帶銙。
有地位的平民隻能用黑鐵帶銙。
沒錢沒地位的,隻能系一根布腰帶。
這兩名官差穿着紋金青戰袍,腰帶之上更是有着十一枚青銅帶銙,說明他們的地位非常高。比之普通的青衣皂帽衙役,高級了不知多少倍。
他們屬于沒有品階的高級官差。
地位僅次于九品官員。
如果有官階有十品的話,他們就是十品官員。
馬大善人看到這兩名官差的裝扮,有些錯愕。
他心中感激得一塌糊塗,自己的靠山可真給面子,居然使動了如此高級的官差下來助他對付張家。
“兩位差爺,就是那小子行兇,還請将他拿下!”馬大善人怒指張小凡。
兩位高級官差皆是臉色冷酷,目光淩厲如刃。
張小凡看到這兩名官差時,心中立刻就笑了起來。沒想到來的還是老熟人。
不知兒子本事的張鐵柱夫婦,都是老實巴交的平頭百姓,見到這兩名威嚴冷酷的官差,吓得身體直哆嗦。渾身就像篩糠似的,站都站不穩。
他們心中哀歎,兒子這回怕是要糟大難。
“快給本少爺拿下這個兇徒!”馬青的一條腿都被打斷了,痛得死去活來。也就是爲了報仇,一口氣撐着。
不然的話,早就暈過去了。
“滾!”
官差臉色一沉,厲聲沉喝,差點沒把馬青給吓死。
馬大善人與三老的心中咯噔一下,氣場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不過他們也沒有多想,期待着官差下一秒将張小凡拿下。
“張老弟,咱們又見面了!”陳虎走到張小凡面前,臉上的威嚴冷酷盡皆散去,突然伸出手,笑着與張小凡打招呼。
撲通!
好幾個馬家的人當場栽倒。
無數人的眼球掉了一地。
馬大善人的那張僞善臉,表情變得無比精彩。如同白日見鬼一樣,瞪着張小凡與兩名官差。
三老似乎又開始喘不過氣來了,臉色變得蒼白。
他們到得此時此刻,要是還沒嗅出味來,這麽多年就白活了。官差陳虎對馬青、馬大善人的态度,都是無比惡劣,但是對張小凡的時候,完全就是老朋友見面。
還不對,不止是老朋友見面,更有着讨好的味道。
王家的親戚們也是一個個傻了眼,他們仿佛不認識張小凡,開始重新打量,審視。
“陳虎大哥好!兩位辛苦了!”張小凡看到陳虎手中拿出的物品,心中的巨石落了地。
期盼已久的公士爵位終于下來了。
“呵呵,能爲張老弟效勞,我們不辛苦!對了,這位叫張揚,是我的搭檔!”陳虎笑着爲張小凡介紹另一位官差。
在體制内工作,就是這樣,彼此相互照應,相互提攜。
“張揚大哥,你好!”張小凡謙遜的笑着打招呼。
“哈哈,我可是早就對張老弟仰慕已久。大家都姓張,五百年前是一家人,以後還請張老弟多多關照!”張揚在官場混久了,說話做事都是滴水不漏。
來之前,想必陳虎已經告訴了張揚,有關張小凡與楊老大人的關系。
“關照二字我可不敢,要說關照也是兩位大哥關照我這個做弟弟的才對!”張小凡笑着道。
他的這等謙和态度,讓陳虎與張揚都是如抹春風,對他的好感直線上升。
可笑馬大善人與三老等人,還眼巴巴的等着看官差抓捕張小凡呢。
結果光看到三人談笑風聲,像老朋友一樣聊天。
他們差點被活生生氣死。
馬大善人使了大把的銀子,請來了官差,沒給他撐腰,卻幫着張小凡這個對頭打氣。世上怕是再沒有比這更氣人的事情了。
“嗨,光顧着聊天,差點把正事忘了!張揚,你來當衆公示張老弟封爵的官文吧!”
陳虎笑着把官方文書遞人張揚。
“好!”
張揚也不推辭,接過封爵文書,擡眼掃視在場的所有人。
一臉威嚴的高聲誦讀官文。
“敕封:今有大農國武夷郡平縣龍草鄉百花村村民張小凡,獻寶有功,其行可嘉,爲國一片赤誠。特封授公士爵位……”
當張揚把文書念完後,現場直接炸開了鍋。
馬青像是被抽空了渾身的力氣,癱在地上,面若死灰。現在他終于明白張小凡嚣張的資本來自哪裏?
原來這個該死的雜種,居然悶聲不響的謀到了一個公士爵位。
變成了特權階層。
他這個平民被貴族給打傷了,而且還是自己挑釁在先,說得不好聽一點,送了給鬼打了。
還妄想找張小凡的麻煩,簡直不自量力。
“這個臭小子,瞞得我們好苦。謀得了公士爵位也不告訴我們一聲!不過我這裏面,特别高興,兒子實現了我一直想要做,卻沒能做成功的事。”
張鐵柱激動得語無倫次,馮氏更是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光知道傻笑了。
三老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龍草鄉怕是要變天了。
公士爵位雖然隻是最低等的爵位,卻是實打實的貴族階層。整個龍草鄉,擁有爵位者不超過五人。
一個鄉最少有着五六千人口。
等于一千個人裏面才有一個人擁有爵位,可見貴族是多麽稀罕。
現在,張家也出了一個擁有爵位者,張家的地位将會飙升。
“啧啧,我這妹夫的手段着實厲害呀,底牌一張接着一張的打出來,全都是大牌。馬家這回算是踢到了鐵闆,注定要栽個大跟頭。”
二姐夫李志剛對張小凡的本事,那是打心眼裏佩服。
有手段,有實力,智商極高,關鍵還特别低調。
遇到這樣的對手,換作任何人都要心頭發怵。
馬家爲惡多年,這回也算是遭了報應。
大姐夫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像是生病了一樣。他看着張小凡綻放出來的光芒,越來越耀眼,輕易将他壓下去。心裏面堵得慌,很不是滋味。
表哥黃威震驚的看着自己的表弟,他簡直都不敢相信,這就是那個曾經跟在自己屁股後面流鼻涕的小家夥。
自己在縣城取得的那點成就,跟表弟比起來,算什麽?
他打心眼裏爲表弟能有這麽高的成就而高興。更是反過來拿張小凡當成學習榜樣。
王家那頭的親戚,看向張小凡的眼神,明顯變得不一樣。
充滿崇拜,透着敬畏,還有巴結讨好,這是看向靠山才有的眼神。以後,張小凡将會成爲他們的靠山。
王福也是激動得滿臉通紅,他這個名字取得好,福氣爆棚。
三個女兒,嫁的夫君都是很有出息。
“夫君,你個大騙子,有這麽大的本事,幹嘛不告訴人家。害得人家爲人擔心!”王媛媛一臉幽怨。
“咳……那個不是還沒來得及嘛!我向老婆大人保證,以後有什麽本事,絕不隐瞞。”張小凡握住妻子的柔荑,連連道歉。
現在公士爵位到手,打馬青一事就不算什麽了。
三老也該滾蛋了。
“張小凡,縱然你獲得了公士爵位,那也仍然比我這個上造低一等。你動手打了本上造,那是以下犯上。今天鬧到縣衙門,也要叫你付出代價。”
馬大善人這會兒已經定過神來了。
他被張小凡當衆賞了一個大耳刮子,臉上火辣辣的痛,顔面盡失。這是一個很好的報複機會。
“哦,忘了告訴馬上造一件事,我在不久前已經獲得了元武學院的錄取資格,成爲了元武學院的學生。這個貌似就是傳說中的天之驕子吧?别說是打你一個小小的上造,就算打了更高一級的簪袅,也隻能被我白打一頓,捏着鼻子自認倒黴。”
張小凡今天注定風騷。
他也是成心拿馬家來立威,要讓整個龍草鄉的人都知道張家不可欺辱。
誰敢欺負張家,那就做好被收拾的準備。
“什麽?你已經成爲了元武學院的學生?”馬大善人臉色劇變,隐隐有些發白。
“哼,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張小凡冷笑着伸出右手,調動體内的金源力。
嗤!
一縷金色氣芒在指尖顯現。
“源武者!你果然成爲了源武者!”馬大善人早有懷疑,隻是也不敢确定。
此刻見得張小凡施展出金色氣芒,他如同一隻徹底鬥敗的公雞。
馬家,今天必須認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