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道人趙老爹
龍冢所在盡深淵
趙老爹沒有讓小劉在一直歇斯底裏的瘋下去,他背起仍舊昏迷不醒的黃朵朵,拉起小劉大步的走出了那間有祭壇的石室。
出了石室,趙老爹讓小劉背着黃朵朵,自己則打開手電帶他們一路沿着漆黑昏暗甬道向前走去。
這一路沒有人說話,整片區域安靜的幾乎讓人窒息。
走了大概十幾分鍾之後,前面隐隐的傳來了一絲光亮,還有陣陣的轟鳴聲,那是水聲,水流從高處落下時發出的聲響。
看到這絲光亮之後,趙老爹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們到了。”
“到了?到哪兒了?”小劉勁走兩步問道。
“九嬰龍冢。”趙老爹邊說邊停住腳步,小劉被着猝不及防的停頓搞的一愣,一個刹車不及險些撞在趙老爹的身上。
趙老爹回頭瞪了小劉一眼,小劉有點不好意思的往後退了一步,尴尬的說道:“這裏就是那個龍冢?”
“不是這裏,是……”趙老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是下面!”而打斷趙老爹話的正是之前一直昏迷的黃朵朵。
“哦?丫頭,你知道?”趙老爹詫異的問道。
“我隻是……”黃朵朵拍了拍小劉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來,小劉會意将黃朵朵放了下來,黃朵朵緩了口氣這才接着說道:“我隻是聽我哥哥說過。”
“原來是這個樣子。”趙老爹點了點頭說道:“姓黃的雜毛小道還是很有天分的,隻是可惜了啊!”
趙老爹的話讓黃朵朵一下子又陷入到了痛苦的回憶中,不由得又開始抽泣起來。
小劉見狀趕緊上前拍了拍黃朵朵的背,輕聲的說道:“别傷心了,等我們出去了,再好好的吊念黃道長。”
趙老爹也跟着長歎了一聲,然後拿起白碗用手将裏面的水潑在小劉和黃朵朵的身上,搞得兩個人一愣。
“這是……這是幹什麽?”小劉詫異的問道。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想活命的話就别廢話。”趙老爹邊說邊将裏面剩餘的水潑在自己和二郎的身上。
随後,又從口袋裏面掏出了一捆浸泡過桐油的紅線,他拿出一頭遞給了小劉,說道:“将這紅線系在身上,紅繩不要斷,把我們幾個人拴在一起,懂嗎?”
“哦哦哦!”小劉點頭照搬,接過紅繩将自己和黃朵朵拴在了一起後,将繩頭遞回給了趙老爹,趙老爹接過繩子将自己和二郎也都拴在了一起。
他的手法很快,也很怪,他在将四個人拴上了之後,又将剩餘的紅繩每十厘米打了一個怪異的結,一共打了一百零八了繩結之後,他才緩緩的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趙老爹的動作幅度雖然不大,可此時的他依然是滿頭大汗,很顯然,剛才的一番準備工作讓他整個人都消耗了極大的精力。
“這……這是搬山道人的捆仙結?”黃朵朵看到趙老爹怪異繩結後驚訝的說道。
“你知道?”趙老爹難得露出一絲驚詫的神色。
“我也是聽我哥哥說的。”黃朵朵說着低下了頭,“我哥哥很久以前告訴過我,搬山道人一共有三樣不傳之秘,一是搬山橛子甲,二是陰陽子母劍,三就是這萬裏捆仙結。隻可惜這三樣搬山道人的秘籍已經幾乎失傳,當世的盜墓好手中,仍會搬山橛子甲的隻有不到三個人,而那陰陽子母劍和萬裏捆仙結,更是早已無人知曉。”
“這都是那個雜毛小道告訴你的?”趙老爹說道。
“嗯!”黃朵朵點了點頭。
“不賴!”趙老爹贊許的說道:“能一眼就認出這是搬山道人的萬裏捆仙結,說明丫頭你也算有這方面的悟性。”
“趙老爹,你既然會萬裏捆仙結,那麽你也是搬山道人?”黃朵朵問道。
“沒錯!老夫在當年就是搬山道人,因爲打的一手好繩結,所以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困靈仙。隻不過,這個綽号已經二十幾年沒有人叫過了。”趙老爹歎道:“丫頭,咱們兩個也算是一脈之人,既然有緣,如果今天我們能活着出去,你願不願意跟我學學本事?”
“當然願意!”黃朵朵立刻答道:“等我學好了本事,再進來這裏将我哥哥的屍骨帶出去。”
小劉在一邊聽着,心中不免暗想:傻丫頭,你哥哥早就被那龍鼎石砸成泥了,就算你再進來一百次帶出去的也隻不過是一些碎渣而已。
可是,他又不忍心打破黃朵朵那天真的夢想,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就算她有時候在強悍,姑娘終歸還是姑娘,有些想法是永遠無法改變的。
趙老爹拍了拍黃朵朵的頭笑道:“好孩子!咱們的這份師徒緣分有沒有還要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了。”
說完,他拿過手電筒當先帶路朝那發光的地方走去。
光,是在平常不過的東西,它幾乎可以說是随處可見。
可是,當你身處在幾千幾百米的地下世界時,光往往就成爲了極度奢侈的東西,它不僅僅代表着希望,更是一種力量,一種足以讓一個垂死之人活下去的力量。
可是,希望往往與絕望一線之隔。
人們在等待希望的時候,往往等來的都是絕望,那是一種由天堂跌入地獄的落差感。
而此時擺在在小劉他們三人面前的不是什麽失望的落差感,而是足以緻命的巨大落差。
因爲,當他們三個人小心翼翼的走到那片光域盡頭的時候,他們突然發現,此時的他們正處在一個筆直的峭壁之上。
原來,那巨大的寺廟群背面居然是一個巨大的深淵。
深淵深不見底,凜冽的寒風夾雜着一股子難聞的腥臭味撲面吹來,而随着風一起鑽入人心的,不止那血腥的味道,還有那好似百鬼夜啼一般的風聲回響。
深淵四周的山崖峭壁将其圍繞成一種不規則的圓形,山壁上到處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山洞,有的大如殿堂,有的小如針孔,有的裏面時不時飛出一些蝙蝠、鳥獸,有的裏面則奔騰流淌着黑色的河水,擊打在附近的石壁之上,發出劇烈的轟鳴聲,而更多的山洞中露出的則是一條條手臂粗細黑色的鐵鏈。
這些鐵鏈一直想深淵中心延伸,一直延伸到深淵中心那顆巨大無比的古樹之上。
可這些鐵鏈鎖的卻并不是這顆古樹,而是盤在這顆古樹上的一條巨龍。
巨龍頭朝下,尾朝上,被鐵鏈牢牢固定在那株早已經石化的巨樹之上。
龍,是中國傳統神話當中的神獸,象征着吉祥,象征着權利,人們一直認爲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龍的存在,可是,他們認爲的事情就真的是對的嗎?
既然是力量與權利的象征,既然是吉祥的瑞獸,爲什麽要被人所在這裏哪?
那些黑色鐵鏈每一根的末端都有一個巨大的鐵鈎,鐵鈎洞穿龍骨,鐵鏈随風而動,帶的整塊巨龍骨架也跟着左右搖擺,那架勢看起來好像是要活過來,遇水升天一般。
“那……那是龍嗎?”小劉驚訝的有些結巴道。
“這裏被叫做龍冢,那自然就是龍。”趙老爹皺着眉頭說道。
“可是……”小劉結結巴巴的說道。
“沒什麽可是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得趕緊下去。”趙老爹一字一句的說道。
可下到深淵裏,這事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沒那麽簡單了。
古樹,是栽在一個巨大的米字型石台之上。
那石台不知道是何人建造而成,更不知道它是什麽時候被建成的,隻是知道它橫跨了整個深淵,每一處石台的顔色也不盡相同,八個石台分别塗油八種不同的顔色,除了我們熟知的赤橙黃綠青藍紫之外,離着小劉他們最近的那個石台是黑色。
石台很寬,大概可以同時跑三輛馬車,上面不規則的擺放着幾尊頭大身小,手持長槍的石雕,有的三個,有的五個,最多的擺了八個,最少的連一個都沒有。
另外,每個石台盡頭都對應着一個高大漆黑的鐵門,鐵門緊閉,不知道鐵門的另一頭通向什麽地方。
此外,在深淵石壁上爬滿暗紅色的藤蔓,這些藤蔓如成年男子小臂粗細,它們相互纏繞,盤根錯節,幾乎将整片深淵峭壁布滿。不僅在深淵的牆壁上,甚至在那些黑色的鐵鏈上也都纏滿了藤蔓。
而這些藤蔓并非是憑空生長出來的,它們的源頭是那株似乎早已經石化了的古樹。
古樹的樹幹呈現漆黑的顔色,有的地方被人用大塊的青銅闆給蓋上了,有的地方則早已開裂,此時正有一股股暗紅色的液體流出,就好像是一個受傷垂暮老者一般。
可它的樹幹雖然是黑色,但越往上顔色越淺,更奇怪的是,就在趙老爹說完時間不夠的時候,那株古樹竟然開始開起了一種淡藍色的花,而這深淵中耀眼的光芒也正是這些花所緻。
古樹藤蔓上的花朵起初很小,它隻有巴掌大小,可隻是幾個彈指的工夫,它們竟然長到了半米多長,而且更要命的是,那些詭異的花朵不止隻開在那古樹頂端,它們越開越多,慢慢的整片深淵峭壁上都開出了那些詭異藍色的花朵。
此外,那些花朵越開越大,花瓣的顔色也從淡藍色逐漸變成了白色,慢慢的花瓣經脈由純白變成了血一樣的鮮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