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之中活死人
是死是非棺中人
“怎麽會這樣?難道那家夥在吸收我的生命不成?”我眼見如此心中頓時大驚。
可我心中雖然驚訝不已,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将自己的手從那該死的盒子上拿下來。
但此時此刻,那棺材上該死的盒子竟好像是已經成爲了我身體的一部分,無論我用盡什麽樣的方法還是無法将它甩脫。
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股難以形容的無助與恐懼感襲上心頭。
最近一段時間,我無數次的和死神擦肩而過,但這一次似乎我距離死亡似乎隻有一步之遙,似乎隻是時間長短的事情了。
有人說人死前的那一刻總會想起最思念的那個人。
我以前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是現在我信了,因爲,就在此時,我突然想起了ice。
想起了她的人,想起了她的笑,想起了她那時而冰冷,時而炙熱的語聲。
而就在我想起ice這個人的時候,我就聽到了ice的聲音。
ice的聲音赫然竟是從我眼前的那口棺材裏面發出來的,
隻聽ice焦急的說道“天一,是你嗎?”
“是……是……是我!”此時的我依然沒有什麽力氣,隻能勉強從嘴裏面擠出兩個字。
“你這是怎麽了?”ice焦急的問道。
“我……我一時間說不太清楚……不過……不過……”我說到這裏的時候,全身的力氣依然用光,竟連後面的話都說不下去了。
“你是不是想問,我爲什麽會在這口棺材裏?”ice的聲音在這一刻突然就變了,變的冷漠,變的無情,變的鬼魅異常。
而就在ice說到這兒的時候,那棺材當中的女人突然睜開了眼睛,接着,她的頭竟然以一種難以想象的角度轉向了我,她的一雙眼睛竟是紅色的,一種好像是血一樣的紅色。
她在笑,一種詭異無比的微笑。
她的皮膚雖然已經逐漸恢複到了雪白嬌嫩的狀态,可是,她一笑,卻仍有大塊大塊的皮屑掉落下來,露出皮膚下面那黝黑發幹的肌肉組織。
隻聽她咯咯咯的怪笑道“怎麽?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還是,不相信自己會這麽的死在這裏?”
“你……你究竟是誰?”我咬着牙掙紮着問道。
可是,我每說一句話,就會覺得自己體内有大量的血液和體液被這該死的女人給吸走。
“我是誰?”那棺材中的女人裂嘴笑道。
她不笑還好,一笑起來簡直就好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冤魂一般,她的嘴以一種難以想象的角度裂開,一直裂到了耳根子,而她那滿嘴漆黑尖利的牙齒,就好像是野獸一般,閃着一種及血腥有原始的光芒。
“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哎!早就已經想不起來了,我隻是知道我自己死不了,咯咯咯!如果你喜歡,可以叫我老不死的!當然,你也可以把我當做任何你想的任何人!”那棺材當中的女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什麽?老……老不死的?”聽到這女人的話,我整個人一震,接着顫聲說道“居然……居然是你!”
“你想不到?”那女人說着緩緩的推開了棺材蓋子,慢慢的從那棺材裏面坐了起來,而我也因力竭随着那棺蓋重重的摔倒了一邊。
隻見這個女人身上
那件淡綠色的長衫在接觸到空氣之後,竟然在一瞬間化成了一片灰燼,她那白皙豐滿又十分誘人的身體,霎時間暴露在我的眼前。
那女人竟然好像絲毫不在乎,她慢慢的從棺材裏站起來,慢慢的從棺材裏面走出來,接着又慢慢的蹲在我的眼前。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很慢,慢的就好像是在完場某種最神秘、最莊嚴、最神聖的儀式一般。
這女人本是一個很美的女人,無論是她的眼睛鼻子嘴,還是她的身體,都幾乎是完美無瑕。
就算是一個全天下最挑剔的男人看到眼前的這個女人都不會不滿意。
她的肌膚光滑而細膩,她的胸膛高聳而充滿彈性,她的小腹平坦而富有誘惑性,那淡金色的金絲馬甲罩在她的身上,在油燈那微弱的火光之下,更是讓這個女人充滿了一種神秘的吸引力。
這一切的一切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最難以抗拒的誘惑,可是,我知道,這所有的魅力都是緻命的。
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僅毒,而且比世界上任何一條毒蛇都要毒上十幾倍,不僅恐怖,而且比世間所有的惡魔還要恐怖上十幾倍。
這女人看着我,過了良久,她緩緩的開口說道“我真的不有些不忍心殺了你。不過……”
“不過什麽?”我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問道。
“不過,你必須死!”那女人緩緩的笑道。
“爲什麽我必須死?”我咬着牙問道。
“因爲隻有你死了。這個遊戲才能繼續下去?如果你不死……”這個女人說着歎了一口氣,眼神中透漏出一種極爲惋惜之意,她緩緩的接道“如果你不死,那可就糟了。”
“怎麽個糟糕法兒?”我看着這個女人那血一樣紅的眼睛問道。
“你的問題還真多!”那女人抿嘴笑道。
“反正我也是要死了,你爲什麽就不能告訴我哪?也好讓我死個明白,不是嗎?”我說着勉強的笑了笑。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這女人看着我緩緩的說道“這裏是一處有進無出的鬼城,我想你應該知道了吧!”
“這我知道!”我苦笑着說道“我想知道一點,我不知道的!”
“咯咯咯!”那女人怪笑着接着說道“雖然這地方是個鬼城,但這裏其實是處墓穴,有墓穴的地方,自然就要有守靈的人,不是嗎?”
“你就是這地方的守靈人?”我看着這個女人驚訝的問道。
“沒錯!我就是這個地方的守靈人!”那女人怪笑着說道“我在這裏已經很久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不知道已經在這個鬼地方待了多久。”
“可是,爲什麽守靈人會是……”我這話沒有說下去,但是我的意思顯然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
“可是爲什麽守靈人會是一個女人?”那女人看着我說道“這你難道想不到嗎?”
“想不到!”我搖着頭說道。
“那自然是因爲這地方埋着的人,也是一個女人。”那女人咯咯咯的說道。
“什麽?這個地方埋着的也是一個女人?可是……那壁畫上明明畫着的是……”我驚訝的說道。
“畫着的是什麽?”那女人笑着說道“畫着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畫着的是一個骁勇善戰的将軍?畫着的是一個魁梧雄壯、戰無不勝的王者?”
“難道不是嗎?”我看着那女人說道。
“自然不是!”那女人搖着頭說道“爲什麽男人總以爲骁勇善戰、勇猛無比的将軍就一定是一個男人哪?難道将軍就不能是一個女人嗎?難道女人就不可以長的高大無比嗎?”
“你的意思是夜郎國的鬼侍郎是一個女人?”我吃驚的問道。
“你這一次總算是說對了!”那女人看着我說道。
“可是,爲什麽她會将自己埋在這裏?這裏的一切又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我會……”我說到一半兒的時候,那女人突然打斷了我,她沒有讓我接着問下去,而是,緩緩的說道。
“将軍她将自己埋葬于此,又讓我們守在這裏,自然是不希望有人從這裏出去。也自然是不希望有人可以找到她真正的陵寝所在。”那女人看着我一字一句的接道“因爲,将軍不希望有人可以拿到那把無日之刃。”
“無日之刃?”我驚訝的問道。“那是什麽?難道就是那把可以殺死玄文王的刀?難道……”
“好了!你知道的已經夠多了。你可以安心的下地獄了。”那女人說着緩緩的站了起來,她的手緩緩的伸向了棺材裏。
“可是,我還不想死!”我看着那個女人緩緩的 說道。
“不想死也得死!因爲……”那女人說到這兒的時候,語聲突然頓住了。
而停下的不僅僅隻有她的語聲,她的整個人在這個時候也突然停住了。
“怎麽了?有什麽東西找不到了嗎?”我看着那個女人微笑着說道。
“你……你……”那女人瞪着我,就好像要随時撲過來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一樣,她顫聲說了半天,竟然隻說出了這一個字。
“我什麽?”我微笑着說道“你可能躺在棺材裏面太久了,人世間的事兒還是不太适合你,或許,你更适合躺在棺材裏,不是嗎?”
我這話雖然看着那個女人說的,但是,我的眼睛卻看着這女人的身後。
而此時,一個聲音緩緩的在這個女人身後響起,“我也這麽覺得,你還是乖乖的躺在裏面的好,比起活人,還是更适合做一個死人。”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一個我無比熟悉的聲音,一個讓我魂牽夢繞的聲音。
而這個聲音正是屬于ice的聲音。
刀,一柄短刀。
就在ice聲音落下的時候,那個女人就看到了一柄短刀的刀尖。
刀尖冰冷,冷的就好像是萬年不化的冰雪。
刀尖穿胸而過,當這個女人看到這個刀尖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這種寒冷。
她想回過頭去看,可是,她沒有,她不是不想去看,而是不能去看。
因爲,一個死人,一個真真正正的死人是沒有辦法去看别人的。
這個女人又回到了那口棺材裏,這一次,她是摔進去的。
她的皮膚又一次回到了幹癟、黝黑、好似風幹臘肉的狀态。
她的眼睛還在瞪着,眼神中似乎還充滿着驚恐、無助和不可思議的感覺。
她或許在臨死之前都無法相信這柄刀會插進她的胸膛,她甚至想象不到自己真的會如此輕易的就成爲了一個真正的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