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無奈去交易
以命換命誰願意
那個白玉瓶子裏的藥是我給張成勇喂進嘴裏的,在看着他臉色明顯好轉了之後,我才離開。
離開的時候,老人特意讓我看見了小美和薛神醫。
那時候他們兩個人正坐在一間屋子裏,周圍有四五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在陪着。姑娘在笑,小美和薛神醫卻并沒有笑。
相反,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慌張。
很顯然,他們是驚魂未定,看樣子剛剛他們幾個人一定是剛剛經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老人看着我笑道:“放心吧!既然我們完成了交易,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一向是不會虧待自己朋友的,我會拿他們當座上賓來對待的!”
我沒有說話,我隻是看着他。
我知道,他雖然嘴上這麽說,可是他的心裏卻在警告我,警告我不要亂來。
黎明,陽光沖破黑暗前的最後一片黑暗。
天,灰蒙蒙的依舊壓抑着這個世界。
很多人不喜歡這種顔色,因爲隻有獨守天明的人才能體會這種顔色代表着的孤獨。
很多人卻很喜歡這種顔色,因爲隻有身處絕望中的人才能體會這種顔色代表着的希望。
而此時的我望着這份漸漸淡去,漸漸明朗的灰色,心中的感受卻複雜的很。
我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傷?
也不知道是該憧憬,還是該放棄?
未來,對于很多人都是美好的!
可是,對于我來說,卻是充滿了無限的未知,充滿了無盡的兇險。
一路上很多人想要殺我,可慶幸的是我現在依舊還活着。
一路上很多人和我成爲了朋友,可卻因爲我而身陷絕境。
一路上無數次看到了希望,可到頭來又一次陷入危機。
我坐在一棵大樹下,望着漸漸亮起的天和山邊那一道血一樣鮮紅的光芒,發了一陣呆。
然後我突然站起身,大步朝前走去。
我沒有回頭,也沒有猶豫,因爲我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徘徊不前的時候。
我必須做出決定,必須面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福滿樓,根本就不是樓,它隻是一家飯店。
不過,它卻并不是一家很大的飯店。
它隻是一間有着三間瓦房的小飯店。
可是,有時候越小的飯店,卻越願意叫一些很大氣的名字。比如什麽聚福樓、滿漢樓、福運樓,其實都隻是一些根本不起眼的小飯店罷了。
我到福滿樓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雖說是飯點,可是這福滿樓裏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老闆娘百無聊賴的坐在門口發着呆,而老闆則直接趴在櫃台上打起了呼噜。
看見我走過來,老闆娘先是感覺很意外,接着便露出那一口黃牙笑嘻嘻的上來招呼道:“哎呦,這位小兄弟!還沒有吃飯吧?要不要在這兒吃點?我們這間福滿樓那在這十裏八鄉可是很有名的!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吃不到的!”
老闆娘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臉上摸着厚厚的粉底,每笑一次,眼角便會多一道粉痕。她身材臃腫,可是卻偏偏喜歡穿特别緊身的衣服,跟我說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往下拽了拽自己的上衣領口。
眼見如此,我心中不免覺得好笑,說實話,我什麽樣的人都見過,這種靠“姿色”攬客的老闆娘我真是頭一回見到。
“老闆娘,我來這兒等一個人。如果您們有吃的,我不妨來一碗牛肉面吧!”我說着揉了揉鼻子。
我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很鎮定,不過,我實在受不了她那濃重又低廉的香水味。
“好嘞!你等着,牛肉是早上剛剛炖好的!保證你吃了一碗想兩碗!”老闆娘媚笑着說道。
她好像很喜歡笑,或者更準确的說,她好像對自己的微笑很自信,好像覺得隻要她一笑,每一個男人都會爲她傾倒。
牛肉,并不是早上炖好的。這個牛肉至少是三天前炖好的,現在已經有了一股淡淡的馊味,而且硬的好像是皮鞋的鞋底。
面,也并不是剛剛煮好了,它應該是前一天剩下來的,隻不過是放在鍋裏熱了一下而已。
酒,是當地最普通的啤酒,可是這裏卻标價在十元一瓶,而且還特意标明童叟無欺。
不過,我并沒有挑剔,也沒有找那個老闆和老闆娘的麻煩。
因爲,我本就不是來吃飯的。
我是來等人的,等一個可以換回張成勇他們命的人。
按照之前的交易,那個老者讓我來這間飯店裏面和一個人見面,然後從這個人的手上帶回一樣東西給他,他就會放了張成勇他們。
不過,他并沒有告訴我這個人是誰。
也沒有告訴我,讓我帶回的東西是什麽。
當然,他也沒有告訴我,這個東西的價值到底有多大。
正午,驕陽似火。
雖然已經是将近十月的天氣,可是,太陽依舊是毒辣的很,曬的街上的每一個人都不停的咒罵。
我挑了一筷子面條,可是并沒有把它放進嘴裏,而是,百無聊賴的望着街上稀稀疏疏的人群發着呆。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一個人出現在我的眼中。
這是一個女人,一個很好看的女人。
她身穿一身白衣,從頭到腳都是白色,白的一塵不染,白的沒有一絲雜質,可是她卻偏偏撐了一把紅色的大傘。
我看着她的時候,她也在看着我。
過了良久,她突然大步的朝我走了過來,走進了福滿樓。
福滿樓雖然并不太大,但至少這裏也有四五張桌子,而且每一張桌子都是空的,可是,她卻偏偏坐在了我的對面。
而她不僅坐在了我的對面,還拿起了我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在等人?”喝完杯中的酒之後,那個女人淡淡的說道。
“我等不等人,跟姑娘你有什麽關系嗎?”我微笑着又倒了一杯酒。
“如果你是在等人,那麽你已經等到了。”那個女人依舊淡淡的說道。
“哦?難道那個人就是姑娘你?”我問道。
“是的!”那個女人說道。
“那麽不知道我該怎麽稱呼姑娘你哪?”我微笑着問道。
“你可以叫我雪晴!”那個女人說道。
“好的,雪晴姑娘!既然你來了,那麽你是不是可以把東西交給我了?”我微笑着接着說道。
“你也已經拿到了!”雪晴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說道。
“拿到了?”我微笑看着雪晴說道:“我好像連一樣東西都沒有看見。”
“難道你瞎了嗎?那樣東西不就在你的眼前嗎?”雪晴冷冷的說道。
“哦?難道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樣東西?”我說道。
“你還并不是太笨!”雪晴淡淡的說道。
“既然等的人來了,本該要取的東西也取到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啓程了?”我看着雪晴問道。
“好!”雪晴說完這個字之後,起身便走。
而我隻能匆匆的扔下一百塊錢後,緊跟了出去。
老闆還在睡,老闆娘卻在笑,而且笑的很開心。
直到我走出門的那一刻她都還不太相信自己手裏的那張鈔票是真的,她或許更不相信自己可以在一天之内賺到一百塊。
可是運氣這個事情真的說不好,它去的時候你拽也拽不住,可是,當它來的時候你卻擋也擋不住。
老闆娘或許之前不止一次的抱怨過自己嫁給這樣一個又懶又沒出息的老闆這輩子算是毀了。
可是,今天她卻在笑,甚至還親了兩口熟睡中的老闆。
不過,老闆娘的運氣雖然很好,可我的運氣卻并不怎麽好,因爲我一直在跟着雪晴走,而她似乎并不認得路。
所以,在太陽西斜的時候,我們兩個居然真的迷路了。
“你不認得路?”我微笑着問道。
在經曆這些事情之後,我已經學了用笑來解決一切問題。這不但是最好的方法,也是最容易讓自己冷靜的方法。
“我說過我認得路了嗎?”我雖然在笑,可是雪晴卻冷的要命,她不僅人冷,語氣也冷的很。
“既然你不認得路,爲什麽要走在前面?”我看着雪晴說道。
“既然你認得路,你爲什麽要走在後面?”雪晴沒有說話,而是看着我反問道。
“我……”聽到雪晴的話,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了。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男人如果跟一個女人講理的話,那麽輸的一定會是男人。因爲女人從來不會跟男人講理,在她們的意識裏,女人的話永遠都是正确的,不管她到底是對還是錯。
所以,我隻能笑,笑着走到了雪晴的前面,笑着在前面帶路。
天,越來越黑,黑的就像是地獄。
風,越來越大,大的就好像要将整片森林吹倒。
雲,越來越厚,厚的就像是一床棉被将整個天空都給蓋住了。
“要下雨了!”我看着天說道。
“那又怎樣?”雪晴淡淡的說道。
“要是下雨的話,估計我們兩個就更難從這片林子裏面走出去了。”我說道。
“走不出去,我們就住在這裏!”雪晴淡淡的說道。
“住在這裏?難道你要在雨中過一夜?”我看着她說道。
“爲什麽要在雨中過夜?難道我們就不能找個人家過夜?”雪晴說道。
“人家?哪裏有人家?”我笑着問道。
“難道你是真的瞎了嗎?那不就有一間屋子?”雪晴說着指了一下東面的一個山坡下面。
果然,當我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的時候,竟然真的看到了一間土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