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中連兇殺
隻有四人逃兇險
棺材,并沒有被釘死。
那幾個大漢隻是稍微用力便将棺材蓋給揭開了。
果然,四口棺材裏面,有三口棺材躺着人。
人,三個男人。
而且這三個男人居然我都認識。
他們正是剛剛從這裏走出去并沒有多久的老千李胖子、老煙槍王二爺和水耗子原五爺。
他們都是下八門裏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們都曾經叱咤風雲。
他們也都曾過着刀頭舔血的日子,也都曾在鬼門關上走過數回。
可是,這個時候他們卻直挺挺的躺在了棺材裏面,永遠也站不起來了。
三個人,三個死人,可是他們卻擁有着同樣的表情。
他們都是雙目圓睜,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上去像是驚恐萬分,又像是臨死前都無法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一切。
他們每個人的心口都插着一柄小刀,刀刃直插入心。
三柄刀,三柄一模一樣的刀。
刀雖短,但卻很是别緻,刀柄是由象牙制作而成。刀柄上雕刻着一個少女的形象,她全身,象牙的材質讓她的肌膚看起來就像是緞子,充滿了誘惑性。
可是,當她被人握在手裏的時候,她那媚如天仙的誘惑性,卻可以在一瞬間要了對手的性命。
而李胖子這些人正是被她帶進了鬼門關。
“怎麽會是他們?”那個好像小孩子一樣的人突然叫了起來。他人看着雖小,可是他的聲音卻蒼老的出奇,讓人聽起來十分的别扭。
“錢爺哪?外面的那些人有沒有看見錢爺?”左木問道。
“沒有!我剛才問了,他們并沒有注意到錢爺從房子裏走出去。”美婦人回答道。
“一定是他!一定是老錢殺了他們,搶走了他們身上的那些寶貝!這老小子一向是喜歡黑吃黑!”那個小孩子一樣的人大喊道。
“我覺得并不是他!”我放下手中的酒杯淡淡的說道。
“你是誰啊?這裏他媽的輪不到你說話!”聽到我的話那個小孩一樣的人突然大聲罵道:“你他媽的知道我是誰嗎?你居然敢頂撞我?”
“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查出來誰送來的這口棺材,重要的是這個人爲什麽要殺了他們,不是嗎?”我看都看那個小孩一樣的人,隻是緩緩的倒了一杯酒,然後一口喝下。
“我也覺得殺人的也不會是老錢!”這個時候那個一直沒有開口的老者突然說道。他依舊低着頭,依舊隻是看着自己的手,他說的很慢,但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很,他緩緩的接着說道:“因爲,老錢從來是不用刀的!”
“你……”那個小孩子一樣的人還想說些什麽,可是話剛到嘴邊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因爲,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兩口棺材被擡了進來。
兩口質料同樣上好的楠木棺材。
棺材裏同樣有人。
同樣是大家都認識的人。
下八門黑道上的扛把子——錢爺。
想要别人命的人,自己卻丢了性命。
想要别人躺進棺材裏的人,此時自己卻躺進了棺材。
這是一種諷刺,還是一種挑釁?
這是一種威脅,還是一種警告?
錢爺的臉上同樣也帶着那種驚恐的表情,好像直到死前的那一刻都沒有辦法想象那個人會對自己下如此的毒手。
他的胸口當然也插着一把同樣的刀,刀依舊造型别緻,它就像是一張來自地獄的請柬,收到他的人都已經見了閻王。
六口棺材,六口做工考究的棺材。
四個死人,四個曾經可以隻手遮天的人。
可是,還有兩口棺材是空着的。
有棺材就要有死人,那麽下一個人會是誰?
兇手究竟是誰?
他爲什麽要殺死這些人?
他隻是想殺光這屋子裏的所有人?
還是爲了要拿走他們身上的什麽東西?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能給出一個解釋。
每一個人都在盯着屋子裏的這六口棺材,每一個人都閉口不言,每一個人都生怕自己會是一個目标。
過了很久,那個好像小孩一樣的人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大聲的吼道:“這個地方我一分鍾都待不下去了。這筆買賣老子我不做了!我他媽的現在就要離開這裏。”
他本不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可是此時這樣一個看不見的兇手卻讓他幾乎快要發瘋。
他咆哮着,幾乎崩潰的起身離開宴會廳,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宴會廳裏的燈突然間就熄滅了。
黑暗,突如其來的黑暗,一下子就吞噬了這裏的一切。
男人的驚呼,女人的尖叫,東西掉落在地的破碎聲,一下子充斥着整個空間。
混亂,無比混亂。
小樓裏開始人人自危,很多人開始奔跑,相互沖撞,他們誰都不希望自己會是那個人的下一個目标。
沒有人想死,也沒有人願意躺進那個該死的棺材。
他們想活着,所以他們在逃,這本就是人類的本能。
我沒有動,并不是我多麽鎮定自若,我隻是知道隻有以不動應萬變,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其實不光是我沒有動,宴會廳的裏人誰都沒有動,看樣子他們的想法應該是和我一樣。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在我耳邊傳來了兩聲慘叫。
燈亮了,它是幾乎伴随着尖叫聲一同亮起來的。
尖叫聲是由那個小孩一樣的人和我身邊的老者發出來的。
隻見那個小孩一樣的人此時正等着他那一雙大眼睛望着天花闆,他的眼神中早已沒有了此前色眯眯的眼神,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就好像他之前真的見到了鬼一樣。
他的胸口插着一柄刀。
一柄和之前插在錢爺他們身上那柄一模一樣的刀。
刀刃依舊是連根沒入他的心口。
一擊斃命。
好快的刀,好快的出手。
這究竟是誰幹的哪?
而那個老者他卻并沒有死,他依舊在喘息着,不過,他卻離死不太遠了。
因爲他的雙手已經被人從手腕處跟起根斬斷。
血正如泉湧一般的流出,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從他的額頭上流下。
他咬着牙,竟然連哼都沒有在哼一聲。
這究竟是誰幹的?
這個人爲什麽沒有一刀也殺了他?而是将他的手腕砍斷,這又是爲了什麽?
燈,又一次滅了。
黑暗,又一次來襲。
人們叫的更加慌張,奔逃的也更加迅速。
左木本不是一個容易慌張的人,他手下的人自然也不是。
可是,就在燈滅的那一瞬間,我突然發現他的臉已經發白,白的全無血色,白的就像是蠟,他的臉上全無表情,就像是整個人被眼前的一切給吓呆了,他隻是癡癡的坐在那裏,動也不動。
他的手下人依舊在奔逃,有的在罵,有的在哭,有的再喊。
沒有人想死,求生的本能讓他們跟本停不下來,就好像一停下來,就會有一柄刀深深的插入他們的心口。
不過,那炳刀并沒有插進他們的心口。
因爲,它已經插進了左木的心口。
燈,又一次亮了起來,宴會廳裏又多了一個死人。
左木依舊坐在他剛才的那個位置上,他的臉上也還帶着剛才那種呆滞的表情,他幾乎是完全沒有動過,隻不過,他心口的位置上多了一柄刀。
一柄象牙制成的催命刀。
刀柄上的象牙在燈光下依舊散發着獨特的光芒,那個美人的雕刻也就在微笑望着人間,她好像在嘲諷,嘲諷人類生命的脆弱,也好像在享受,享受鮮血給她帶來的洗禮。
風,吹過山林間的樹和草,帶來陣陣的涼意和清香,也帶來人們心中的蕭索和恐懼。
山林中的夜總是漆黑一片的。月光将樹影拉的很長,夜貓子的啼叫聲就好像是魔鬼的吟唱,及悲涼,又恐怖。
火光或許是這個時候最好的慰藉,如果這個時候再有點酒和烤好的肉,那凄涼和蕭索之意或許就不一樣了。
而這個時候還有一個人正在喝着最好的秘藏清酒,吃着剛烤好的兔子肉。
這個人正是張成勇。
有張成勇的地方,自然就有我,也不會少了小美。
隻不過,現在我們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那個老者正躺在我們的附近,他的身下墊了很多的幹草,他的傷口已經簡單的經過了包紮,他昏迷的時候已經服用過了一些抗生素。
“這是什麽地方?”這個時候那個老者已經醒來,他看着我們冷冷的問道。“你們是誰?你們想幹什麽?”
“我們不想幹什麽!您放心就是!”我看着他微笑着說道。“您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事兒了!”
“你們救了我?”老者問道。
“那還能有誰?”張成勇笑嘻嘻的說道。“除了我們,你覺得那個地方還有誰能救您老人家?”
“你們爲什麽要救我?”老者疑惑的看着我們。
“我們這算是報恩吧!”我看着老者說道。
“報恩?”老者疑惑道。
“您雖然不肯表露自己的身份,也一直不肯說一句話。但是,後來當您開口的時候我就聽出來了,您就是之前幫我朋友解蠱毒的薛神醫。”我看着他淡淡的說道。“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