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人家似鬼樓
死人未去活人來
正午,驕陽似火。
微風吹過,吹走了人們心中的陰霾。
這是一個大好的晴天。
晴日裏的太陽,總是讓人心情愉悅的。
村子裏到處可以聽見村民們的笑聲和孩子的嬉鬧聲。
我和張成勇相視一笑,笑總是會傳染的,快樂的氛圍自然也是如此。
更何況,讓我們兩人開心的不光是這樣的一個好天氣,還有小美那已漸轉好的病情。
我和張成勇趕到地仙廟的時候,小美已經醒了過來,此時她正在吃粥。
粥自然是哪個李奶奶的端給她的。
可是,她把粥遞給小美之後,卻又坐回到哪個蒲團之上癡癡的看着那尊馬臉的黃大仙像。
無論我和張成勇怎樣道謝,她就真的好像是聾了一樣,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
驢車,是我和張成勇一早上在村子裏找那個馬臉漢子租來的。
再三感謝李奶奶無果之後,我們兩個便帶着小美上了驢車,一路趕回了靖宇縣。
這個村子距離靖宇縣其實并不算太遠,路程算起來最多也就是四五十公裏左右的樣子。
可是,山路崎岖,這四五十公裏左右的路程,我們幾個人居然足足走了将近7個小時。
直到傍晚将近八點左右,我們才回到了白山人家的門前。
白山人家,依舊是我們走時的那副樣子。
沒有燈光,沒有人迹,沒有絲毫的聲音,就好像是一座鬼樓,就像是一座墳墓。
“幾位……幾位爺……您确定我們沒有走錯?這地方不像有人的樣子啊?”馬臉漢子望着白山人家那死氣沉沉的小二樓,顫顫巍巍的問道。
“哈哈!沒錯!”我微笑着從口袋裏掏出了ie留給我的現金,從裏面數出了兩千塊遞給了馬臉漢子,接着說道:“我們的這個朋友就這個脾氣,不喜歡點燈!”
“哈哈!你們的這個朋友可真夠奇怪的!”馬臉漢子勉強笑了笑,他接過了錢之後認認真真的數了數,又咧開了大嘴笑嘻嘻的說道:“謝謝這位劉爺了。下次要是還有這種好事您别忘了招呼我一聲,小弟我指定随叫随到。”
這個馬臉漢子比我大很多,可是他卻總一口一個爺的稱呼我,一口一個小弟的叫着自己,那副谄媚的像,讓我無論是看着,還是聽着都十分的别扭。
我沒有接他的話茬,隻是點頭敷衍道:“嗯!沒問題!”
“那小弟我先走一步了!回見了,二位爺!”說完,他把那兩千塊塞進了嘴裏面的上衣口袋,接着一揚手裏的鞭子,一溜煙似的便走的不見蹤影了。
“這老小子跑的還真快!”張成勇白了那馬臉漢子消失的方向罵了一句,然後轉身便大步走進了白山人家。
可是,張成勇隻是剛剛将一條腿邁進那白山人家二層小樓的大門,就突然間止步不動了。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哪兒,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槍抵住了他的額頭一樣。
“怎麽了?”眼見張成勇如此舉動,我将小美扶到門口的長椅上後,急忙跑過去問道。
“天一,你……你看!”張成勇瞪大着眼睛說道。
我順着張成勇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看到的并不是一把指着他額頭的槍,看到的卻是一個站着的人。
一個死人。
而這個死人正是這白山人家的主人,白子雄。
隻見白子雄呆呆的矗立在原地,他雙眼圓睜,竟好像是到斷氣的那一刻都不相信殺他的那個人會對他下手。
隻見,白子雄全身上下除了咽喉處有一道薄如一線的傷痕之外,幾乎找不到一絲的傷痕。
血正是從那條薄薄傷口流出,流過他的胸膛,流到了地上,血還沒有幹涸,看樣子他應該死了并沒有太久。
“好快的刀!好快的出手!”張成勇看了良久悠悠的說道。“看樣子白子雄應該是在一瞬間斷氣的,他的肌肉還處在一個很緊張的狀态下,所以,他才沒有倒下去。”
“是啊!這一刀出手不盡快,而且還很準。”我歎了口氣說道:“雖然白子雄退隐江湖多年,但是,在這個世界上能在一瞬間要了他命的人,實在是不多啊!”
“确實是不多!不過,這裏好像就有兩個!”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間從我們的身後傳來。
可這個聲音卻并不是小美的。
這是一個身穿粉色日式和服的女人。
她很高很瘦,臉上摸着厚厚的白色粉底,粉紅色的腮紅和塗成櫻桃一般大小的口紅,讓人不禁想起了電影《藝伎回憶錄》。這個女人的樣子看起來雖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她那一雙眼睛卻妩媚的很。
我和張成勇回過頭的時候,她正用那一雙媚眼望着我們兩個。
她在笑,可是笑的卻很假。
“兩個?那兩個?”我也微笑着說道。
“當然不會是我這個弱女子!”那個女人笑着說道。
“哈哈!這倒不一定,有時候女人殺起人來要比男人還狠毒的多。”我盯着她說道。
“哈!”那個女人抿嘴笑道:“劉先生真會說笑,你覺得我這樣的一個女人能拿得起刀嗎?”
“你認識我?”我好奇的問道。
“我不光認識你,我也認識他!”那個女人說着用那一雙媚眼看了張成勇一眼。她說話的語氣雖然平淡無奇,可是那一雙媚眼卻是電力十足。
張成勇被她這麽一看,趕緊幹咳了兩聲說道:“咳咳!我們見過?”
“我們沒有見過!你們也自然不認識我!”那個女人看到張成勇的反應,笑的更開心。她很喜歡笑,也似乎很喜歡男人看到她那雙眼睛之後的反應。
“我們雖未曾見過你,可是你卻認識我們?”我問道。
“是的!不僅認識你們,簡直對你們了解的很!”那個女人說道。
“哦?”我好奇道。“怎麽個了解法兒?”
“八手将劉天一,你出生于987年8月,獅子座。你自幼父母雙亡,是由爺爺撫養長大,師承于京城千手段爺,是下八門佛爺行裏千年難得的人才。你三年學成了别人三十年都沒學會的本事。而且少年成名,心高氣傲,從不與人聯手,十年前,你更是憑借一人之力盜取了京城絕世八寶中的五樣至寶,這件事在當年可以說是震驚了整個下八門,在下八門裏你可以算是名滿江湖。不過,你雖盜,卻非賊,每每盜取至寶後必定留下字條,言之五日内必定完璧歸趙,而你卻從未食言。後來,爲了報答師恩,破例與師兄弟聯手去偷京城陳家的那十二株白玉蟠桃,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你們居然會被人出賣。”那個女人就像是背課文一樣将我的事迹如數家珍的就說了出來,“我說的對嗎?”
“哎,我說天一,我隻是知道你偷東西這手很厲害,我的天,沒想到你這麽厲害。”張成勇瞪大了眼睛小聲問道。
“你能不能閉嘴?”我瞪了張成勇一眼。
“黑駱駝張成勇……”那個女人在說完了我的事兒之後,轉過頭又媚笑着看了看張成勇。
“哦?我的事兒你也知道?”張成勇驚訝道。
“你雖然祖上是下八門裏的頂尖人物,可是,你卻從未踏足下八門半步。你98年生人,生日不詳,星座不詳,愛好不詳,28歲的時候在沈陽八卦街内開了一間名叫招财當的典當行,明面上雖然是一間當鋪,可是私下裏你卻做着一些走私反水的買賣,不過,即便如此你的聲音也一直不好,後來因爲經營不及而關門大吉。”那個女人說着歎了口氣,好像很可惜的樣子。
“靠譜!說的很靠譜!”張成勇笑着點頭道。
“可是,你28歲之前的那段經曆卻很少有人知道了。”那個女人淡淡的說道。
“如果你連我那段日子都能查的到,我真的算是服了你了。”張成勇笑嘻嘻的說道。
“我雖然沒有全部查到,但是怎麽也是知道一點的。”那個女人說道。
“哦?說來聽聽?”張成勇好奇的問道。
“你雖然從未對人提起過你以前在可可西裏當兵的事情,不過,我倒是知道一點。”那個女人微笑着繼續說道:“你當年所在的部隊應該是隸屬青海省武警總隊,我說的有錯嗎?”
張成勇沒有說話,他隻是目不轉睛的望着這個女人。
那個女人見張成勇沒有說話,便微笑着繼續說道:“當年在可可西裏有一群偷獵分子,他們人數極多,并且裝備甚是精良,并自稱爲黑羊。這些人十分兇狠狡猾,當地政府追查了他們很多年卻始終找不到他們的老巢。可是,有一天一個牧民在躲避一場大風沙的時候,卻突然間發現這些人竟然全都死在了一個山洞裏面。根據那個牧民的描述,這些人全部都是被人用利器穿心而過,幾乎都是一擊緻命,手法幹淨利落,又快又準。另外,那個人在殺死了那些人後,在那個山洞的牆壁上還留下了一隻黑色的駱駝。”
“這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張成勇看着那個女人冷冷的說道。
而此時,他臉上那原本的笑意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殺意。
“哈哈!我雖然不缺定這件事情是否跟你有關系,但是……”那個女人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張成勇眼中的殺意,仍是微笑着說道:“但是,我卻知道你再一件事情過後卻突然失蹤了。直到三年之後,你才輾轉回到了家鄉沈陽。對嗎?”
“你把我們兩個摸的這麽清楚,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張成勇冷冷的問道。
“哈哈!二位别緊張,我沒有惡意。”那個女人笑着說道。
“沒有惡意?”我看着她說道。
“是的!連一丁點的惡意都沒有。我隻是想請二位,哦,對了,當然還有門口的那位姑娘去吃個飯。”那個女人微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