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無險三皈橋
歎息壁下又遇險
橋,看似普普通通的木橋,可是,在它的背後卻蘊藏着無窮的殺機。
它看似安安靜靜的待在那裏,但是,但凡想要靠近它的人多半都是有來無回、九死一生。
殺意,無窮無盡的殺意,在我靠近這座皈神橋的一瞬間便直逼而來,這股殺意寒意刺骨,直透人心,我的腳隻是剛剛踏上橋面,整個人卻好似在一瞬間跌入了無盡的深淵,被凝結了數百年的寒直冰刺入了骨髓,這股無邊無際的寒冷之意,竟然讓我在一瞬間竟無法動彈,甚至無法言語。耳邊轟隆的雷聲,響徹天際,好像要将世間的一切萬物劈開。
與此同時,橋下那無邊無際的深淵仿佛也在此刻多了一股吸引力,一股讓人倍感舒暢與安逸的暖意,讓人向往,使人感到解脫。
就好像有一個人不斷的在你耳邊低語,跳下去吧!跳下去就會不在被這刺骨的嚴寒侵襲;跳下去就會回到你深愛又溫暖的床鋪;跳下去就會得到所有的解脫。
皈神橋,好一個噬魂奪魄的皈神橋,每一個踏上這座橋的人似乎在這一刻都已經成爲了它的祭品,都是要将靈魂奉獻于他的死侍。
而我并不是什麽死侍,當然我自然也是不想死的,所以就在我的腳剛剛踏上那座皈神橋,那股子極寒之意将将要凍住我靈魂的時候,我急忙往左猛的移了三步,接着又超前邁了兩大步,随後一個大跨步就像是橫向越過了中間的橋闆,跳到了橋另外一側,這才轉過身對小美說道:“小美,你按着我踩過的地方走。不可以多一步,也不可以少一步,無論你心中産生什麽樣的念頭,你都不要去管它,你隻管一門心思按照我走過的路線往前走,明白嗎?”
“明白了,天一哥!”小美沒有多問,一低頭躲過了一具撲過來撕咬的喪屍,緊接着一跨步也跳上了之前踩過的橋闆,身法輕盈的就走上了皈神橋。
說也奇怪,那些之前死命追着我們兩個人撕咬的喪屍在這一刻居然隻是站在橋頭不停的徘徊,說來我們兩個人距離它們隻有幾米遠的距離,可是這些家夥好像是被什麽東西阻隔了一樣,除了時不時的發出幾聲低吼之外,竟然無計可施,不僅如此,就連那些行動速度異常迅猛的黑金龜,這個時候也不敢踏上這座皈神橋。
眼見這些家夥不在死死追趕,我這一顆懸着的心也頓時安穩了不少,于是轉過頭對小美說道:“這皈神橋乃是用了雷水解卦的卦象布置而成。”
“雷水解卦?”小美詫異的問道。
“所謂雷水解卦,在我家傳的那本覃龍秘術中有過記載,這一卦最早是出現在分字決中,這一卦是異卦相疊,下卦爲坎,上卦爲震。震爲雷、爲動;坎爲水、爲險。險在内,動在外。這一卦原本的大意是,等嚴冬過後,當人們聽到天上第一個雷聲時,就知道地上的水已經冰消雪化,春天到來了。這意味着萬物已經從不适于生存的寒冬解脫出來。不過,解脫是需要決心與力量的,當然也是需要方法的,我們現在每踏的一步都是這雷水一卦的卦象布局,這橋面雖然看似平平無奇,但是,橋闆上的紋理卻透着八卦卦圖。靜極而動,萬象更新,冬去春來,一切消除,是爲解。”我一邊好似跳舞一樣的東挪西走,一邊喃喃的說道。
沒過多久,我和小美二人便終于來到了三皈橋的對岸。
我回頭看了看對岸那十幾具張牙舞爪、面向恐怖的喪屍,心中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剛才生死一瞬間沒有多想,現在回頭再望去,心裏面不免多了很多的驚恐之意。
“天一哥,你看看這是什麽?”就在我依舊回味之前的戰鬥時,一邊的小美突然拽了我一把說道。
“怎麽了?”我納悶道。
“這裏面沒有路了,而是一堵牆。還有,這堵牆上面的雕刻好奇怪,你看看!”小美皺着眉頭揮動着手裏的手電四下打量着面前的這堵石牆。
這堵石牆很高很大,将近百米的長度,五十幾米的寬度,離遠看就像是一座足球場被人給立了起來一樣。
這堵石牆上面雕滿了各式各樣的人物與花紋,雕工十分的精細,如果能将其中的一角弄出去,放到外面的黑市拍賣,它的價值随随便便就可以過千萬。由于這座石牆實在是太大了,我和小美手裏的手電光線又實在有限,光線所及之處還不到這座石牆的十分之一,可是,我們目光所及之處,所見到的一幕一幕讓我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因爲,這上面刻着的竟然是自殺殉葬的畫面。
畫面的内容并不複雜,數千人圍在一面牆下,左手握着一柄帶血的匕首,右手提着自己的頭顱,他們各個面帶微笑,雖然将自己的頭顱割下,可是好像卻十分的享受,那種表情就像是得到了全天下最美好的賞賜一樣。
除此之外,那座牆的後面還站着一個人,從壁畫上面的形象來看,他要遠遠的高于其他人,這或許是說明這個人的地位高于其他人,也可能表示這個人是那些人心中的神,可不管怎麽樣,這個人此時高高的舉起雙臂,雙目緊閉,嘴角上揚,露出一種詭異的微笑,他的鼻孔處有很多氣體一樣的東西被他吸入。而那些割掉自己頭顱的人,此時正以一種靈魂的形态穿過這座牆,慢慢的化作一股氣體,飄向那個人。
“這是……這是歎息之牆!”看到眼前的這些浮雕,我驚訝的說道。
“什麽?歎息之牆是什麽?”小美詫異的問道。
“這是人間與地獄的分割線,當然也是通往地獄的唯一之路。”我咬着牙說道。“自古有傳說,一入歎息永不還!歎息之牆雖然在希臘神話與北歐神話中不止一次的出現過,可是,在中國歎息之牆卻隻出現過一次,據說,這座歎息之牆是,唯一一層存在于第十八層之外的第十九層地獄無礙地獄的唯一入口。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活人是無法通過這座歎息之牆,要想通過這道牆唯一的方法就是死?”小美沒等我把話說完,便歎着氣接道。
“沒錯!”我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小美看着我說道。
“你是想聽實話?還是假話?”我看着小美笑道。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小美冷冷的說道。
“哎!我隻是想活躍一樣頭腦!說不定……”就在我說道這兒的時候,突然一陣笛聲自我左邊黑暗的地方就傳了過來。
這陣笛聲并不算強烈,也算不上悠揚婉轉,反倒是時斷時續,若有若無,如果換做是平常,當你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你一定會覺得吹笛子的這個人不是乞丐,就是個隻有幾歲的蓬頭稚子可是,如今在這樣一個空洞無邊,又安靜到可怕的歎息之牆下面,這有氣無力的笛聲卻好似炸雷一般,讓我和小美不由得汗毛倒豎。
“這是什麽聲音?”小美明知故問道。她畢竟是個女孩子,雖然很多時候盡量的表現出一種老成持重的感覺,但到了關鍵時刻,女孩子天生怕鬼的本性還是表漏無疑。
“笛聲!”我說道。
“這個地方怎麽會有笛聲?”小美有點怯生生的連退了幾步問道。“會不會是……”而就在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她的腳下突然踩到了什麽,發出了“咔嚓”一聲,吓的她整個人猛的大叫了起來,“是骷髅!”
原來在靠近這歎息之壁的一角竟然堆積着數以萬計的骸骨,他們雖然早就已經成了白骨,可是,那堆積入山的悲壯場面與被血染紅後變成暗褐色的地面,還是不禁讓人膽寒,讓人聯想起當年那血腥屠殺時的一幕一幕,更重要的是,這裏的場景居然和石壁上那樂在其中的自殺場景是一模一樣。
“哈!你連喪屍和天蛾人都不怕,這時候怎麽還怕起鬼來了?”我勉強笑着說道。
“因爲……因爲這些人,他們是沒有頭的!”小美咬着牙說道。
“什麽沒有頭?他們真的沒有頭?”說着,我急忙俯下身去檢查這些白骨。
果然,像小美所說,這些骷髅殘骸的頸骨之外居然真的是空無一物,而讓我十分吃驚的是,他們的頭骨竟然真的在自己的手上。
“這……”我不由得愣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涼風襲來,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随着那股寒冷而來的,還有那陣似有似無的笛聲也又一次傳來了。
還是在那片黑暗之中,還是那有氣無力的樣子,還是那個看似單調旋律。
可是,這簡單旋律卻意味着什麽?
是死亡?還是希望?
沒有人知道。
或許,曾經有人會知道這陣笛聲所代表的的意義。可是,他很可能在千年之前就已經葬生于此,如今已經化爲了這些無頭枯骨的一員。
或許,這笛聲本身就是死亡的序曲。
所有聽見過它的人都會葬身在這歎息之牆的外面。
又或許,這笛聲是唯一可以通過歎息之牆的方法。
佛語曾有雲,死既是生,生即使死。世間的事情豈不是大多都是如此?一條路到底是生還是死,一件事是好還是壞,隻有經曆的人才知道。
而一個人若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最好的方法當然就是走近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頭腦去做判定、用自己的行動去證明。
因此,在那陣笛聲第三次飄來的時候,我和小美的人已經奔到了笛聲發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