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反側梨樹鎮
詭異小樓遇前輩
于老四開着這輛比他爺爺年紀都大的老爺車,帶着我們三人跑了将近一個小時的路程,這中間我和張成勇每人分别吐了六次,吐到後來我真的将膽汁都吐出來了,看着墨綠色的膽汁從嘴角裏緩緩流下,以及嘴裏奇苦無比的味道,我心裏真的将于猛這個家夥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個遍。
一個多小時之後,這段痛苦的旅程終于到達了盡頭。于老四開着這輛好像拖拉機一樣的桑塔納2000把我們拉到了一個位于長白山根底下的小鎮子。
這個地方叫梨樹鎮,是靖宇縣下屬的一個鄉鎮,鎮子并不大,全部加起來頂多也就幾百戶人家的樣子,這裏雖然屬于長白山的腳下,但是旅遊業卻發展的并不好,當地的居民依舊開始靠着農耕爲主,這裏面很多的房屋依舊保持了上世紀十年代的樣子,有的地方還用紅漆刷着“想緻富,少生孩子,多種養豬!”。這個鎮子的經濟發展并不好,沒有闆油馬路,唯一的路是鎮中心的一條土道,我們的車開過的時候掀起了一陣濃煙,惹的路兩旁的商家不停的有女人跑出來一邊急忙收起曬着的農物,一邊大聲咒罵,“這他媽誰開的車?這麽缺德!就不會慢點嗎?我曬的蘿蔔幹都他媽讓你給我整上土了!”不過,和女人們的咒罵不同是,我們的出現倒是引起了孩子們的歡呼,看這樣子這個地方很少有外人來,車子也很少出現,所以當我們開過這條中心土道的時候,後面跟了不少的孩子,他們一邊追一邊喊,“狗騎兔子,蹦蹦蹦!三輪摩托來耍橫!狗騎兔子,追追追!王八帶殼愛誰誰!”
“這是誰家的熊孩子?奶奶的!老子我這是桑塔納,桑塔納2000好嘛!不是他媽的拖拉機!不是……拖拉機……”聽到孩子們邊跑邊唱的兒歌,于老四搖下了車窗大罵道。
而我聽着這些孩子們的歌聲,我的心情似乎一下就好了很多。
進了梨樹鎮之後,我們又開了十分鍾左右,最後停在了一個名叫白山人家的民宿跟前。這個地方說是民宿,其實就是普通的鄉下房屋,一個不大的小院,東西兩側是配房,看樣子東邊的應該是廚房,西邊是堆放雜物的地方。中間是一間白色的小二樓,樣子看起來還挺新,估計是最近這幾年才蓋起來的。不過,讓我感覺到奇怪的是,這個民宿裏的所有建築都是背光而建,窗戶全部都是沖着北面開的,這種建築的感覺和風格讓人看上出很不舒服。
“呸呸呸!”于老四下了車之後使勁的吐了幾口唾沫,在清了清嘴裏的沙子之後,他笑着跟我們說:“幾位爺,咱們到地兒了!”說着,他指了一下這個白山人家,“這兒就是了。”
“白山人家!”我看了一眼招牌,然後緩緩的說道。
“沒錯!就是白山人家!”聽到我的話,于老四笑嘻嘻的湊過來,獻殷勤的說道:“黃四小姐囑咐過,說你們可能要進山,所以我就特意找了這家白山人家作爲你們的落腳點……”
由于于老四嘴裏的蒜味實在太重,再加上一路上他又抽了不少的煙,所以這個時候他嘴裏的味道就更有侵略性了,害的我的胃不由得又開始翻江倒海,我急忙推開他,說道:“謝謝!謝謝你的好意!”
“哈哈哈哈!不用客氣!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嘛!”這個于老四似乎并沒有看出來我推開他是什麽意思,還是使勁兒往前湊合,“其實,我讓你們住這兒是另有目的的!您知道是什麽嗎?”這個于老四說着說着還賣起了關子。
“什麽目的?”我伸手攔住他繼續往前的趨勢,然後,使勁兒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才緩緩的說道。
“您知道這家白山人家的老闆是什麽人嘛?”于老四故作神秘的說道。
“什麽人?”我有一搭無一搭的問道。與此同時,我和張成勇已經将車上的裝備卸了下來。而張成勇這小子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再關後備箱的時候,手上稍微的用了點力氣,就聽“咣”“咔嚓”“嘩啦”的一陣連鎖響動,後備箱是關上,但是後保險杠卻被他給摔掉了。
眼見掉落在地的保險杠,張成勇一臉尴尬的表情看了看我,然後又看了看于老四,笑着說道:“對不起,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看怎麽處理?我賠你多少合适?”
“沒事!沒事!都是小事,都是兄弟咱們不提錢,那多傷感情,是不是?”于老四看了看地上的保險杠,然後沖着張成勇一個勁兒的擺手說道。
“真的不用賠?”張成勇眨着眼睛問道。
“真的不用!你看你哥哥我像碰瓷的嗎?把你哥哥我看成什麽人了,真是的!”于老四正色說道。“咱們倆還沒說完呢!你知道這家店的老闆那以前是什麽人嘛?”
“什麽人?”我看着他問道。
“我跟你說,這家店的老闆就姓白,叫白子雄,據老一輩的人說,那他以前也是混下八行的,而且……”于老四說着笑了笑。
“而且什麽?”張成勇湊過來問道。
“而且那也是一個相當厲害的土夫子!”于老四兩眼冒光的說道。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他正在和我們分享一個天大的秘密一樣。
“哦?這裏的老闆居然是個土夫子?”我驚訝的問道。
“沒錯!據說他是地地道道的土夫子,而且當年還倒過幾座大墓,但是後來聽說折在了長白山的一處地窨子裏,還受了挺重的傷。”于老四說着聳了聳肩,一臉惋惜的樣子,“哎!英雄已經沒了當年的勇,昨晚兒我來這定房間的時候看見了這個白子雄,現在看來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完全不像是傳說裏的那個樣子。”
“不光普通,而且還沒什麽用啊!”就在于老四話音剛落的時候,一個白白胖胖的老頭從屋裏子走了出來,他說話的時候在笑,不過笑的很奇怪,他走路的速度不快,但是動作卻很是古怪。他笑的奇怪,那是因爲他隻有右半邊臉在動,而另外一邊的臉則完全沒有表情。他走路奇怪,則是因爲他的左腿是瘸的,而且瘸的很嚴重,嚴重到整個左腿已經完全不能打彎,但他卻努力讓自己走的很自然,顯然是不願意讓人看着他這條腿有問題。“幾位爺,等你們等的好久了。我的這家白山人家可是這十裏八鄉條件最好的賓館了。雖然看着簡陋,但是,在這兒絕對不比五星級酒店差!”他說着就要伸手接過我們手裏的行李,結果被張成勇一把攔住。
“老人家,我們自己來!”張成勇笑着說道。
“好嘞!好嘞!你看看我,在這個小地方呆的沒了規矩了都,幾位千萬别見怪!”說着,他就把我們讓到了二層小樓裏。
由于整棟樓的朝向都是沖着北面,再加上現在意識下午四點多,所以,此時的屋子光線極差,我們三個人進了屋子之後适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能看見這裏面的陳設。一樓一共有四間房間,分别在左右兩側,裏面的裝修風格基本一緻,都是一張土炕,兩把椅子,一個老式的29寸顯像管的電視,一張茶幾,一個暖水瓶,兩個茶杯,一張老式的壁畫,就别無他物了。中間是一個樓梯直通二樓,雖然我沒有上到二樓,不過看樣子,樓上的裝修應該和這裏不會有太大的差别。這裏雖然沒有裝修風格可言,但是整體給人的感覺卻是十分幹淨。
“我說老白頭,你說你這屋子裏這麽暗,怎麽也不開個燈啊?”于老四進屋之後一副财大氣粗的勁頭兒說道。
“哈哈哈!這位于四爺說的是!平時這不就我一個人嘛!能省點電就省點電!哈哈哈!我這就去開!”這個白子雄一副谄媚的樣兒回答道。
看到他的這幅模樣,我和張成勇不由得對望了一眼,張成勇小聲的沖我嘀咕道:“有的時候謠言不能信啊!”
“也未必!”我說道。
“何以見得?”張成勇好奇的看了我一眼說道。
“你看哪兒的那副畫!”我說着指了指左側離我們最近那間屋子裏挂在牆上壁畫。
“那副畫怎麽了?”張成勇聽我說完,好奇的超那副畫走了過去。他仔細的打量了半天,發現這幅畫上描繪的是一副道士修仙煉丹的場景,隻見一個身着青衣的道士手持拂塵站于懸崖邊上,他雙手向天好像在祈禱着什麽,而在他的身前是百尺的激流瀑布,身後則是冒着滾滾白煙的香爐。整幅畫的内容很簡答,繪畫的手法也相對簡單,色彩也并不鮮豔,雖然它被裝裱在一個老式的紅木相框裏,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極爲不自然。
“這幅畫不是現代的物件!”我一字一句的說道。
“不是現代的物件?那是什麽意思?”張成勇撓了撓腦袋說道。
“你個笨蛋,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我是說這幅畫是冥器!從它的繪畫手法,顔料的運用以及内容來看,應該是兩晉時期或者更早的物件。如果這幅畫放到市場上出售的話,成交價最少要在7位數以上,你覺得能将一個拍出天價的物件就這麽随便挂在客人屋子裏的主兒,會是一般人嗎?而且我剛才看了一下,不光是這間屋子裏,樓下的這四間屋子,每一間屋子裏都會有一到兩件冥器,而且價值都不會低過百萬,現在你還覺得他是一個普通人?”
“我在傻也知道這老小子是幹什麽的了。”張成勇說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整間屋子的燈突然就亮了起來,也就在燈亮的那一刻,那個叫白子雄的老人突然鬼魅般的就出現在了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