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表情,還出現在葉翕音和仇怡然的臉上。
在她們對面,高貴美豔的太後正在賣力揮舞着手裏的金簪,左右手同時開工,戳的那叫一個舒爽。
“太後”葉翕音試探性地低低喚了一句。
“嗯?”太後猛然轉回身,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握着早已被血肉胡滿的手,正披頭散發地朝她們這邊看過來。
葉翕音和仇怡然立刻倒吸一口冷氣,下一息就齊齊躲在了老猿的身後。
太後這模樣實在太驚悚了,她接下來該不會要開始和面包人肉包子吧?
葉翕音到底膽子大些,指着地上那一堆小聲提醒:“您老再戳下去,就成肉餡了。”肥瘦還挺均勻的那種。
慕太後低頭一看,頓時也被自己的戰鬥力吓到了,手裏的金簪往滿目全非的碎肉堆上一插,果斷跳開好幾步,然後一臉厭棄:“咦呀~~這玩意好惡心。”
葉翕音:“……”
仇怡然:“……”
皇帝:“……”
舟禾:“……”
老猿:“唧?”
這不是你的作品麽,你自己還嫌棄上了。
幹掉這裏的三個殺手,衆人暫時舒了口氣,可是接下來卻要面對另一個嚴峻的問題,他們該往哪兒走?
顯然,盡在咫尺的出口是出不去了,往回走?萬一那邊也抵擋不住呢?
葉翕音見衆人都歇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果斷往回走。
“弟妹,咱們這要是回去,萬一那邊王府已經被刺客攻進來怎麽辦?”皇帝擔憂地開口詢問。
太後一瞪眼:“你個貪生怕死的窩囊廢,大不了跟他們拼了,剛才咱們不是親手宰了好幾個。”
皇帝:“……”
這是剛才殺人殺的舒爽了,已經徹底把理智抛棄了麽?啥就宰了好幾個,剛才分明是,老猿一對一,葉姑娘和仇姑娘二對一,他們三對一,明明是實力最弱的組合。
真搞不定母後到底哪兒來的自信,還出去跟人家拼了,那叫拼麽?那叫千裏送人頭好不好。
葉翕音卻始終面色平靜,默默地往前走:“我們不回去,去另外一個地方。”
說話間,又往前走了約莫有十幾息的功夫,葉翕音停住了腳步,舉着火把在牆壁上找了一圈,最後伸出手去摳一塊嵌在牆裏的石頭。
石頭松動,葉翕音立刻握住石頭往後用力一拉,面前整面牆壁突然猛地往上一擡,葉翕音幾乎想也沒想就帶着衆人跑了過去。
他幾人堪堪跑過石牆,那厚重的石牆哐當一聲又重重地阖上。
這是沒退路了?衆人突然有種走絕路的感覺。
似是感受到了衆人的擔憂,葉翕音點頭道:“你們想的沒錯,這道門内沒有開關,隻能進不能出,所以如果待會兒咱們對面那邊無法出去的話,咱們就真的沒有退路了。”說完,也不停留,帶着衆人往更深的密道走去。
而此時,京城南門,仇英武率領的軍隊和鐵淩的兵馬已經展開了全面的攻防仗勢。戰勢雖然激烈,可是優勢和劣勢已經越來越明顯。
城頭上鐵淩的守軍弩箭如雨點一樣向城下的仇家軍壓下去,而仇家軍每一次組織攻城的間隔時間越來越長,顯然已經顯示出力不能支的勢頭。
站在軍隊後方的仇英武眉頭擰成了死疙瘩,盡管爲了鎮壓軍隊士氣,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的緊張和急躁,卻也忍不住地偷偷向偏北方向看。
他跟司寇桦原本制定的計劃是他在外攻城,司寇桦帶領的異人從城内接應,裏應外合。
如果他攻城不利可給北大營傳訊,司寇睿會安排人馬前來接應,另外還有仇安浩率領一支突襲隊從東城門突發攻勢,以分散南門這邊的鐵淩的主力。
可是他已經派出去三個信使了,北大營那邊卻遲遲沒見一兵一卒前來接應。
仇英武早聽說北大營現在由司寇睿坐守,心裏忍不住暗罵司寇睿那龜兒子特麽不會被那幫小龍陽給玩兒壞了吧!
而且不光北大營那邊沒動靜,就是帶走一部分兵馬的仇安浩,也像是泥牛入海,沒了任何消息。
再看城頭上的鐵淩,指揮着人馬越打越起勁兒,尤其這兩波連放箭都帶着歡快的節奏感,貌似也沒受到城内異人組織的騷擾。
和着這半天就他一個在挨打,那幫孫子全龜縮了嘿!
仇英武面上繃的起,心裏直罵娘。
而就在此刻,東門外。
“少将軍,咱們到底還攻城不?”哨兵潛伏到仇安浩的身邊,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話說他們都在這林子裏蹲了個把時辰了,實在被蚊子咬的受不住了,也不知少将軍到底想啥呢,要攻城就趕緊的,不攻也趕緊的,光在這兒蹲着算咋回事,看風景麽?
仇安浩屈膝坐在一個矮樹叢後面,滿臉的躊躇,顯然還沒拿定主意。
這一路跟着父親從東邯州帶兵出來,其實他們根本就沒剿過什麽叛匪,而是專門繞道從司寇桦串通好的那些州縣經過,往朝廷發的所有戰争折子,全是假的。
越往北走,仇安浩越感覺父親的變化,事态的發展,也越來越趨向于他心中那個可怕的猜想。
父親果然是要造反了!
明白了這個事實,仇安浩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母親和妹妹怎辦?這偌大的仇府幾百口怎辦?
從始至終,仇安浩根本就沒想過父親會造反成功。
可是,仇安浩知道,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再勸父親也無濟于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見機行事。
就在仇安浩猶豫不決的時候,由城門處緩緩走來一匹馬,馬上端坐一人,眉如刀削,目若朗星,容色濯濯耀眼,眼波如狐似鳳,有種不辨正邪的好看。
仇安浩面色驚訝,脫口而出:“嘉钰?”
樓嘉钰策馬近前,望着面前的好友,勾唇神秘一笑,也不說話,側身下馬,露出馬背上的另一個人。
看見這個人,仇安浩更是驚詫地瞬間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