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已經給床上的姑娘診完脈,起身對紅竺和衛小海道:“看着她,不許任何人靠近這個房間,如果人醒了,就把那個丹藥給她吃一顆。”
紅竺和衛小海齊齊應聲。
景辰向門外看了一眼,問紅竺:“音音呢?”
紅竺猶豫,要不要跟景辰實話實說葉翕音在燒書房呢。
不過略想了想,紅竺還是決定用委婉一點的表達方式:“姑娘她……在書房檢驗新制的焰雲香。”
燒書房去了?
景辰唇角不着痕迹地彎了一下,跨步走了出去。
書房裏的小軒窗前,葉翕音惬意地斜倚在美人榻上,小口小口啜着剛啓封的梅子新釀,欣賞着窗前不斷炸開的各式焰火。
她的手邊還放着好幾個精緻的小盒子,裏面全是價值昂貴的焰雲香丸,窗台上正在燃放的,便是其中一盒。
葉翕音點燃了整整一盒香丸,所以“噼嘙”聲一直此起彼伏,不絕于耳。
景辰往這邊走來的時候,遠遠就看見葉翕音的書房窗前姹紫嫣紅開遍,心裏暗暗好笑,身形一掠,已經來到書房門外。
推開門,迎面一隻巨大的暗紫猛雕飛撲而來,兇悍的巨喙直逼景辰雙目。
景辰皺眉低斥:“放肆!”錦袍袖擺一掃,火焰幻化的猛雕瞬間無影無蹤,隻剩滿室濃重到不像話的紫霧,幾乎凝成實質,不可視物。
景辰的身形卻毫無阻礙地穿過紫霧迷障,下一息已經立在了葉翕音斜倚的榻邊。
葉翕音也清楚自己布置的小迷幻陣擋不住景辰,此刻見他人到了身邊,也并不驚訝,不緊不慢地挪了挪身子,讓出半張錦榻,也不說話,搖晃着手裏的酒樽又飲了一口。
“酸不酸?”景辰在榻上坐下,順手拿過葉翕音手裏的酒杯,印着她的唇痕哺一口入喉。
“梅子酒是酒,又不是酸梅湯,沒常識!”葉翕音一臉嫌棄地轉過臉,繼續看窗外的焰火。
景辰低笑:“哦,梅子酒啊,我以爲你喝的是醋。”
葉翕音頓時火冒三丈,反手就是一記窩心拳向着景辰胸口捶過去:“你故意的!”
景辰輕笑,也不躲,任由她捶個結實,趁着她翻身撲過來的時候,雙臂一收,順勢往後一仰,葉翕音就被壓入他的胸膛裏。
葉翕音呲了呲牙:“嘶,好硬”這家夥的胸膛更結實了,這陣子是天天都與人搏擊麽?
景辰卻手臂一環,翻身對調兩人的位置,鼻尖抵着鼻尖,聲音含着幾分啞幾分邪:“另一處……更硬……”話落,啓唇覆上。
噼啪不停的焰火聲,掩蓋了衣料裂帛聲,樹梢上,雪雕擡起一個爪子撓了幾下頸上的羽毛,轉過臉看半空的月亮。
葉翕音一覺睡到自然醒,感覺脖子下面的枕頭有點硬,戳了戳,好像是肉,睜開眼,發現景辰居然還在床上。
葉翕音揉了揉發酸的腰肌:“你今早怎不去練劍?”
景辰伸臂把人撈到身下:“特殊時期需分秒必争”說完,順帶把葉翕音的手臂拉到頭頂。
葉翕音感覺到景辰的身體又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身體頓時一陣戰栗:“你,你昨晚連着……這會兒又……禽獸啊!”
景辰臉埋在葉翕音頭發裏,聲音悶悶的:“今晚就要趕回去……”
景辰說話的時候,聲音低低地,言辭中充滿濃濃的眷戀和不舍,似乎帶着些罕有的疲憊和無奈……
葉翕音的心幾乎瞬間就軟成一灘春湖,咬着唇,紅着臉嚅嗫:“那,那就最後一次,可說好了,這是最後一次……”
“多謝夫人憐惜”景辰的臉依舊埋在葉翕音的頸窩裏,聲音悶悶的,聽上去好像很感激。
可是葉翕音卻明顯感覺到景辰的肩膀抖了一下。
爲什麽她覺得這厮在偷笑?
一個時辰之後,葉翕音拖着酸痛的身體,看着坐在床邊給自己喂滋補湯,豐神依舊的景辰,心裏默默地暗罵自己蠢的不可方物。
這樣的溫柔陷阱,景辰之前不知給她挖過多少個,葉翕音歎自己居然每次都能色令智昏,并義無反顧地往下跳,然後每次幾乎被折磨的身死道消的那個基本都是她。
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
咽下口中的湯水,葉翕音憤憤然咆哮:“以後我若再信你,我就不姓葉。”
景辰溫柔地喂過去一勺湯:“無妨,你就快冠爲夫的姓氏了。”
“景辰!”
“乖,張嘴”
而此刻同在于飛堂構的另一處,同樣傳出一聲咆哮:“景辰,你給本……我出來!”
就在衛小海和紅竺被這女人吼的一個頭兩個大的時候,景辰終于施施然出現在門前,後面跟着勉強從床上剛爬起來的葉翕音。
看着瘋子一樣,滿院子漫無目的暴走的姑娘,葉翕音回頭看景辰:“你給這裏布置了陣法?”
景辰點頭:“嗯,怕她跑出去迷路。”
葉翕音無語,怕人家跑出去迷路,然後就讓人家在這小院子裏迷路?
景辰似是看出了葉翕音的想法,随手搬開牆角的一個小榕樹盆景,破開陣眼,順口道:“出去迷路了還得找她,不如迷在這院子裏方便些。”
話音剛落,對面亂竄的姑娘突然沖出來,正巧跟葉翕音撞了個臉對臉。
姑娘深邃的大眼睛有點紅,瞪着葉翕音:“景辰呢?把他給我找來,我要問問他給我吃的到底是什麽破玩意兒!”
葉翕音擡手默默地往牆邊一直。
姑娘順着手指看過去,眼睛瞬間更紅了,沖過去就是一頓嘶吼:“你給我吃的那丸藥到底是什麽破玩意兒,怎麽我吃完除了犯困,就沒别的作用,這跟蒙汗藥有啥區别!”
景辰已經走回葉翕音身邊,順手牽起她往客房中走。
姑娘的目光在兩人相握的手上,眼神頓了頓,随即也跟了進去。
“喂,我問你話呢,你給我吃的那到底是什麽藥,爲何我的症狀一點都沒減輕?”姑娘又問了一遍,已經有點抓狂前兆。
景辰牽着葉翕音落了座,擡頭對上姑娘氣的眼睛跟兔子似得,不疾不徐道:“你問的那個,就是蒙汗藥。”
姑娘:“……”
葉翕音:“……”
所有人:公子您能不這麽誠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