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葉翕音去了總督府的這段時日,紅竺雖然沒跟去,可她的作息時辰依舊跟以往一樣,衛小海敲門的時候,她早就起床了。
“什麽事?”紅竺打開門,疑惑看向門外的衛小海。
盡管葉翕音這陣子不在紫鸾坊裏,可景辰少爺仍會偶爾過來,隻是從沒這麽早過,也從來沒找過她。
衛小海沒直接回答紅竺,别扭地撓了撓頭,表情不自然道:“你趕緊收拾幾件葉姑娘的衣物,随我去趟瑞福祥。”
昨晚上少爺在葉姑娘的房裏一宿沒出來,更呢過重要的是少爺是洗完了澡過去的,衛小海以往從沒面對過這種狀況。
因此,他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紅竺,應該替葉姑娘預備些東西。至于具體要預備什麽,這種事衛小海自己也沒啥經驗。
其實景辰并沒吩咐他過來接紅竺,他出門的時候,景辰和葉姑娘還尚未起床呢。
可是衛小海得這種時候,接葉翕音貼身的丫鬟過去侍奉比外人要妥當些,至于具體還要預備什麽,他也是兩眼一抹黑。
要是姚湶或者冷清秋在,他還能請教一下,可眼下那倆人都不在跟前,且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畢竟葉姑娘尚未與少爺成親,他覺得跑去問許明淵有些不太妥當。
紅竺聞言,立刻興奮問道:“姑娘回來了?”問完了,也不待衛小海回答,扭身麻溜地鑽進了葉翕音的房間。
隔門看着紅竺忙碌的背影,衛小海選擇沉默。
誰知道昨晚那屋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他還是選擇什麽也不說比較穩妥。
紅竺很快坐着衛小海的車趕到了瑞福祥,可都走到葉翕音的房門口了,衛小海又把紅竺給攔了下來。
紅竺正欲開口,衛小海沖着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用手指了指房門,低低地說了句:“你先等等再進去,景辰少爺還在裏頭呢。”
衛小海話音落,就看紅竺的嘴型大大地張開,幾乎可以塞進去顆煮雞蛋。雖然一雙圓圓的眼睛瞪着衛小海,顯然紅竺姑娘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狠狠瞪了衛小海一眼,紅竺轉身回這邊的她的屋裏拿了些東西,出來後就直奔後廚。
衛小海無辜地摸了摸鼻子。
留宿在葉姑娘房裏的是景辰少爺,又不是他,紅竺瞪他是什麽意思?
不過眼見紅竺往後廚去了,衛小海不知道這小婢子去幹什麽,好奇地跟了過去。
衛小海一路跟着紅竺去了後院的廚房,就看見紅竺跟廚娘要了一大鍋熱水,然後就把帶來的那些幹花幹草一股腦丢進滾着熱水的大鍋裏。
“這是幹什麽?熬藥?可是爲什麽用鐵鍋?熬藥不是都用砂鍋麽……“衛小海好奇地抛出一串問題。
紅竺不吱聲,默默低頭做着自己的事,顯然是不想搭理衛小海。偏偏衛小海的性子有點皮,雖然看出紅竺不想理自己,卻仍舊纏着她問個不休。
衛小海如此聒噪地問個沒完,旁邊做早飯的廚娘和下人們也好奇抻着脖子往紅竺這邊瞅。
這個院子裏誰都知道紅竺是葉翕音的丫鬟,也知道葉翕音是的東家未來的夫人。但凡身爲奴才,一向對自家主子的八卦都格外感興趣。
眼看周圍衆人的八卦之心如熊熊烈火越來越旺,紅竺是生怕别人知道了自家姑娘與景公子尚未成親就同居一室的消息,便更沒好氣兒地白了衛小海一眼,低斥:“姑娘用的東西,是你該問的?”
衛小海被紅竺頂撞這麽一頂撞,的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悻悻走開了。隻是覺得今天早晨的紅竺有點莫名其妙。
衛小海以前件見冷管家處理府中雜務的時候,偶爾遇到有女仆突然莫名其妙發脾氣,冷清秋偶爾會包容。
衛小海曾詢問過緣故,冷清秋說女人每個月總會有幾天脾氣不好,等他再仔細問的時候,冷清秋就不理他了。
莫非今日紅竺不正常,也跟冷伯說的每個月的那幾天有關?
衛小海突然覺得女人很麻煩。
隻是他這麽想的時候,腦子裏不自覺浮現出一個嬌美的人影。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是這樣……
紅竺很快熬好了一鍋溫湯,也不假他人之手,親自端着往前院來。
紅竺走到房門前的時候,景晨正巧從葉翕音的房裏出來。
看見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紅竺,景晨神色間并沒表現出絲毫異樣,隻低聲囑咐了一句:“昨晚音音有些累,不要叫醒她。”便跨步走了出去。
紅竺應了聲“是”低着頭從景晨身邊走了進去。
心裏卻默默咬了咬牙。
虧景晨少爺平日瞧着斯文儒雅,居然頭一個晚上就這麽獸。
明明知道女子頭一回有多難受,非但一點不憐香惜玉,還這麽折騰!
果然男人在這種事上都一個德行!
懷着滿腔對自家姑娘的心疼和對景辰少爺的不齒,紅竺輕手輕腳地進了葉翕音的房間。
話說她來了這麽久,咋沒看見曉月的影子呢?
紅竺突然想起曉月是樓公子送來的丫鬟,該不會景晨少爺怕曉月搗亂,把她人給關起來了?
紅竺默默握了握小拳頭。
若真是如此,那景辰少爺就有些混蛋了!
爲了得到姑娘,不惜把人家的婢子都關起來,這跟用強有什麽區别!
心裏生出這樣的想法,紅竺臉頓時黑下來,把煮好的溫湯放進淨房裏,紅竺擔心地往裏間内室去看葉翕音。
内室裏很安靜,滿床錦被散亂堆着,葉翕音面向床内,睡地正沉。
紅竺見她大片的脊背都露在外面,想替她掖被角,待走近時,才清楚見葉翕音露細白如天鵝般美麗的後頸上,有幾片淺粉色的印記。
紅竺當然知道那是什麽,蓦地紅了臉。
葉翕音這一覺睡得十分酣暢,醒來已是辰時末,想起昨晚她一直因爲擔心葉母而毫無睡意,後來卻莫名睡地特别香。
葉翕音猜大概是景辰施了什麽法子。
撐起身,葉翕音準備掀開被子下床,隻是床幔才微微一動,就被人從外面挑起來,紅竺探頭進來,一臉關切地打量葉翕音。
見到紅竺,葉翕音倒并未驚詫,她昨夜被景辰帶回來,早晨景辰讓人去把紅竺接過來,這很符合他行事周全的風格。
隻是葉翕音總覺紅竺此刻的表情有點怪。
“姑娘身上可有不适?”紅竺問話時微紅着臉,把聲音壓地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