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幾人跟衛小海交手時,樓嘉钰就看出幾個弟子都受了内傷,加之衛小海等人功夫不弱,這幾個弟子帶傷應戰,樓嘉钰怕他們傷及内力,便召來其他内力修爲深厚的弟子爲他們療傷。
處理好冰玥宮的事,樓嘉钰便不停歇地趕往芬芳樓。
一躍上了二樓,站在霓虹的房門前,樓嘉钰低聲道:“我知道霓姑姑尚未歇息,我可以進來麽?”
片刻,房門被打開,霓虹果然穿戴整齊出現在門内,隻是臉色有點蒼白。
打量了一眼面前的樓嘉钰,霓虹笑道:“大半夜就跑過來了,你小子,還真是沉不住氣啊!”
樓嘉钰并沒開口,目光在霓虹臉上停了片刻,徑自走向屋内,在臨窗的茶席上坐下道:“過來坐下,把上衣脫掉。”
霓虹搖頭一笑,褪去上身的外衣,僅餘一件貼身的薄綢衫,背對着樓嘉钰同樣在茶席上盤膝坐了下來,合上雙眼開始調理氣息。
樓嘉钰運内力幫霓虹調理好了體内沖撞的氣血,直至霓虹一口淤血由嘴角緩緩流出來,片刻後,樓嘉钰收住手,霓虹也同時睜開了眼。
拿了塊帕子拭去嘴角的血漬,霓虹隻覺胸中開闊,氣息恢複了以往的平和柔順。
起身穿回衣裳,霓虹對樓嘉钰笑道:“不愧是老宗主選中的習武天才,小小年紀,内力已經不疏于我們了,等風瀾再出關的時候,見了你一定會很欣慰。”
提起風瀾,霓虹眼睛裏劃過一抹難掩的溫柔。
樓嘉钰卻并沒被霓虹的話帶偏,直接開口問道:“姑姑爲何要這麽做?”
霓虹見實在無法繞開這個話題,隻得在樓嘉钰對面坐下,老實承認:“沒錯,我是給你和小音下了緻幻藥。我這不是看着小音總是對你不冷不熱地,心裏着急麽?”
“你是個正經孩子,這種事肯定做不出來。我就想幫你一把,等一切都變成了事實,就算事後小音要恨,她也隻會恨我。隻要你倆好了,她恨我就恨吧,反正她不跟我過日子,也無所謂了。”
“而你也同樣是被我算計的受害者,小音是個明白事理的孩子,她肯定不會記恨你。女人就是這樣,把自己給了誰,就會死心塌地跟着那個男人,小音與你有了夫妻之實,她便不會再離開你了。”
盡管聽霓虹說地情理分明,可樓嘉钰一雙鳳眼卻始終定在霓虹臉上,耐心等着她說完了,才緩緩道:“姑姑若還不肯說實話,我這就去問大長老。”
面對樓嘉钰質問的眼神,霓虹難得老臉一紅,尴尬笑道:“好吧,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宗主的一雙睿目啊,你也别勞煩大長老了,我實說便是。”
喝了口茶,霓虹輕歎道:“前陣子我與大長老說起你的病,我曾問過大長老,除了用小音的血液爲你治病之外,可否用這種交合之法。”
“大長老說之前他從未遇到過你這種病症,也不清楚此法是否可行。不過大長老顧忌你的情感,當時就否定了我說這個方法。”
“我琢磨,反正你很喜歡小音,這件事情若做成了,盡管你事後一定會很生氣,也會對小音很内疚,可是你心裏不會反感,頂多小音吃虧多一些,可從長久來看,小音這輩子跟了你,也算不得吃虧了。”
說至此,霓虹笑了:“隻有我做了徹底的壞人,到時必定會被你們厭棄。不過我都想好了,你們不待見我,我也不在這兒礙你們的眼,我去山裏陪風瀾修行,也省的日日思君不見君啦!”
聽霓虹說完所有的原因,樓嘉钰對霓虹既感動又心疼。輕歎:“知道我們會埋怨你,你還這麽幹?”
給霓虹添了茶,樓嘉钰無奈道:“小音誤會的是整個冰絕宗,并非我一人。你若這麽做了,她隻會誤以爲冰絕宗内的人皆是如此險惡用心,怎麽還會相信身爲宗主的我?更别說嫁給我了。”
“以她那倔強性子,若真發生了這種事,恐怕甯願玉碎也不留瓦全。”
霓虹聽得眼皮子一跳,面上終于露出愧色:“你說的倒也是,小音這孩子的确有股子倔強勁兒,幸虧今晚的事兒沒成!”
說至此,霓虹突然想起今晚發生的事,緊張問:“剛才光顧着說我的事,我倒忘了問你,今晚那撫琴之人到底是什麽來路?”
“此人内力深厚,且琴音詭絕,我當時一門心思放在催動藥物上,沒留神隻聽了半首曲調,就被其傷了内功,此人若是咱們冰絕宗的仇家,可不容小觑。”
樓嘉钰沉默了片刻,低聲道:“這人名叫景辰,目前身世我也尚未查清楚。他是……小音的未婚夫。”
霓虹驚訝地瞪大美目:“小音的未婚夫?小音居然還有未婚夫啊?還有她的未婚夫既然這麽厲害,爲何小音被劫來咱們這裏這麽久了,他到現在才趕來?”
說至此,霓虹突然緊張問道:“對了,小音的未婚夫今晚突然找上門來,是不是把小音給帶走了?”
樓嘉钰搖頭:“沒有,我猜想景辰是聽說了小音被劫上山,才趕回來的,今晚來宗門大概純屬巧合,卻恰好阻止了今晚發生的事。景辰沒有打擾小音,小音甚至不知道他來過。”
霓虹疑惑道:“既然來了,又不讓小音知道,他這又是爲何?難道他倆也鬧别扭了?”
樓嘉钰仍是搖頭:“景辰本人眼下并不在東邯州,他之前故意做出疏遠小音的舉動,讓小音産生了誤會,誤以爲他要退婚。”
“可是從今晚他的行爲來看,景辰分明也很在乎小音。至于他先前那麽做的緣故,我猜想與他真實身份有關。”
霓虹呐呐道:“我還真是小看小音了,這丫頭表面看着斯文柔弱,可喜歡她的男人卻一個比一個厲害。算了,我等凡夫俗子招惹不起,我以後可得離你的小音遠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