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決定還是稍微認真點回答古一法師的問題好了，免得這位大手子心态要崩

“好吧，事實上剛剛我之所以留下，隻是因爲我覺得還沒有到該撤退的地步而已。”他說，“根據對形勢的觀察判斷，我認爲當時我仍然還有勝算。敵人的能力并非無法攻略，隻是需要找到合适的方法。況且，打倒這些家夥多少也算是我的義務吧。”

因爲有他這個奧特曼，所以才會跟着出現異生獸現今的形勢确實很難不讓人這樣想。那麽他至少能夠做到的，就是盡己所能消滅這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怪物。

“如果你是在覺得那個生物是你的責任，那其實倒也不是。”古一法師悠悠地說道。

理查德不由又對這位法師高看了一眼。果然不愧是活了幾百歲的大佬，察言觀色的能力着實厲害，她就像你肚子裏的蛔蟲一樣總能猜到你的想法。

古一法師繼續道：“我知道你并非來自于這個世界，你身體裏所寄宿的力量也是。但那些生物的出現可比你要早得多了。我初次遭遇那種生物是在二十年之前，早在你來到這個世界以前。”

理查德愣住了。

之前他一直以爲是自己先穿越來了漫威，後來不知道以什麽樣的方式才把那群tv劇集中的異生獸也帶了過來。但聽古一大手子說的，好像其實異生獸才是先來的才對？

意思就是說，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或者說奧特曼的光之所以會在這個世界現身，其實還是爲了打倒異生獸？

從這個角度來看，或許也正是因爲有奧特曼這個天敵出現，分散在各地的異生獸才會自發地向他聚集過來，在他的附近現身并發動襲擊。因爲就在理查德感應到異生獸存在的同時，異生獸也感應到了他，并将他示爲了首要威脅。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認爲的，但我相信世間萬物都自有它的道理。”古一法師淡淡說着，站起了身，“今天被擊退的那個生物還沒死，它隻是在休養生息，準備恢複傷勢後發動下一次進攻。就在明晚，它還會再來的。”

理查德看着她：“但就算我不出面，你一樣可以解決它不是麽？”

他尋思着就算自己不出手，古一大手子總不可能看着自家聖殿大門給異生獸平推掉吧？

古一法師并不否認，隻聳了聳肩：“我可以，但必定會伴随着很大的消耗。魔法是有代價的，越強大的魔法代價也越高。而且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這一次或許我能對抗，但下一次就未必了。到頭來總會有我力所不逮的時候。”

頓了頓，她話鋒又是一轉：“但是當然了，要怎麽做還是取決于你。正如你所說，等到那個生物再度現身，如果你不現身戰鬥，我自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說到底擁有力量這件事也并不代表着絕對的義務。強大不意味着你欠了這個世界任何東西，是挺身而出、還是平凡地生活，那都是你自己選擇的權力。我活了幾百年，經曆了旁人根本想象不到的漫長戰鬥。如果要我說，就當個普普通通的人、選擇最平凡的生活，那也沒有什麽不好。隻不過有些選擇注定會給這個世界留下些遺憾罷了。”

理查德有些意外，實話說他之前确實沒想到這位大佬居然會這麽好說話。

其實這番談話下來古一法師給他留下了相當不錯的印象。按照理查德所預想的最糟情形，古一說不準會因爲他有着“異世界侵入者”之類的名頭而向他爲難，但那并沒有發生。

不僅如此，古一法師全程表現得也相當客氣。她沒有擺什麽長者的譜，也沒有像什麽小說門派裏的太上掌門一樣高高在上、恨不得用鼻孔看人，談話中都隻保持着互相平起平坐的姿态。理查德能感覺到她爲人還挺随和，至少沒有任何敵意。

這麽一想，他剛剛噎了人家那麽多句，還真有那麽點過意不去

理查德本來還以爲她會搬出類似“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之類的雞湯來忽悠他去爲世界奉獻什麽的，結果也沒有。

她話裏的意思總結起來大概就是，你要是願意出來幹活那更好，如果不願意，那我就隻好拼了這條老命自己上咯

聽得出來古一内心深處貌似也是有着一顆鹹魚的心的，隻可惜現實不允許。這麽一想至尊法師也挺無奈的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古一起身擺了擺手，“我這裏也沒什麽能教給你的，如果你想離開，可以明天早上吃點東西再走。”

理查德謝過了，随即離開大殿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到最後，他還是沒有走。

正如古一法師所預言的那樣，次日晚同樣的時間、同樣的方向，格魯格萊姆又回來了。一天的休息之後異生獸渾身被炸出的傷都已痊愈，重新恢複了那雄赳赳的氣勢，像一台開動的野戰坦克朝着小鎮的方向平推而來。

但這一次，卡瑪泰姬的法師們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大殿裏一衆法師随同古一法師一起，透過一個懸浮的法術圓圈看着異生獸前進的影像，就像在觀看電視直播。

立刻便有法師主動請纓了，表示他願意親自帶着幾名法師前去阻截，勢必能提着那生物的首級回來雲雲。

這群法師不自量力，但古一大手子還能不知道自家喽啰的斤兩麽？她不出手，這聖地裏所有法師加起來怕不是都不夠人家異生獸一爪子的。

于是她搖頭阻止了自家法師上去送人頭的意願：“再等等。”

而此時此刻，就在城鎮之外，理查德正站在異生獸前進的正前方，仰望着前方那激揚的塵土，手中緊攥着進化信賴者。

其實他還真不是沒想過就這麽拍屁股走人，反正有至尊法師在想必這家夥也掀不起什麽浪來不過最後他還是沒走。

有些事總是得自己去面對的。你可以躲過一次兩次，但是到頭來所有人都終有一天不得不面對自己的現實。

理查德輕松地笑了一笑，自言自語：“來吧，第二回合。這次你可沒那麽走運了。”

進化信賴者出鞘，白色的光照亮夜空，刹那之間籠罩了大地。

（感謝書友終身2次元、kdbo88、天神聖仙、空虛沸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