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颠簸之中葉明軒睜開雙眼,揉了揉迷迷糊糊的雙眼。
“師傅,到了嗎?”
“葉先生您醒了?冷嗎?要不我把窗戶關上?”
司機貼心的打開車頂的照明燈,車窗緊緊隻有司機這邊開了一條縫隙。
“嗯?沒關系,現在到哪兒了啊?”
車窗外月朗星稀,将車窗放下一半,涼爽的夜風讓葉明軒瞬間清醒過來,極目遠眺,東方的夜空已經翻起了魚肚白,倒飛的樹影袅袅婷婷,站立在崎岖的山路兩邊影影綽綽。
“剛進古丈境内,這一段山路還沒有修,有些颠簸,您坐好了!”
借着并不算明亮的燈光,葉明軒看清了開車的師傅,頭發秃了不少,從側臉看,司機師傅定是曆經滄桑和風霜,帶着手套也不到他的手。
“師傅,您多大的?”
從表面看,葉明軒覺得司機師傅應該在五十歲以上,這是葉明軒的猜測。
“快四十了!”
這年齡讓葉明軒側目不已,司機師傅回頭看了一眼葉明軒,也讓葉明軒看清了司機師傅,滄桑的臉上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的帥氣,想必是生活的重擔讓昔日的帥哥變成了這副模樣的。
“您别這麽客氣,咱就是個小老百姓,您一個大明星這麽叫我,我不自在。”
司機師傅是張航希派過來專門接葉明軒的,看得出來司機師傅不善言辭,葉明軒問一句司機師傅回答一句。
“師傅貴姓?”
“免貴姓張,您叫我老張就行!”
“張哥,有小孩吧?”
“嗯,兩個小孩,大的今年上高中了,小的上小學二年級,是女兒。”
說起兩個孩子,老張打開了話匣子,臉上出現了些許笑容。
“老大懂事,成績也好,我和他娘省心不少,在家裏也勤快,幫他娘做些家務,給妹妹輔導作業。”
“挺好的,我也有妹妹。”
想到京城上學的多多,葉明軒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除了淘氣點,什麽都好,幾天不見還挺想她的。
“知道,章小姐是您妹妹,還有多多,我家閨女很喜歡多多。”
“張哥,可以把女兒接過來玩啊!快放暑假了吧?”
突然車身晃動了一下,老張久久都沒說話,心情低落。
就在葉明軒以爲自己說錯話,想道歉時,老張開口了,語氣沉悶。
“來不了。”
“這…又是爲什麽?我給您出旅遊費,也可以去京城看看升國旗,我出錢!”
“不是錢的事兒,丫頭…她…隻怪她命不好吧!”
“張哥,您沒事兒?有事您說出來,說出來就好多了!”
一個四十歲的大男人,突然間流淚了,除了生活的壓力和親人還能有什麽呢?
“我以前是做水果生意的,十幾年了,也攢了不少錢,老大以前頑劣但還算懂事,二丫命苦啊,去年一次常規體檢,查出來二丫…二丫得了血癌,她才八歲啊!”
老張的情緒激動,車身一陣搖擺,好在黎明十分,又是泥濘的山路,沒什麽人,就算這樣也給葉明軒吓得夠嗆。
老張也知道自己剛才确實有點激動了,可是想起女兒,被勾起了心酸難過,将車子停在路邊,老張再也忍不住趴在方向盤上痛哭流涕。
葉明軒趕忙下車安慰,同時暗恨自己多嘴,不應該問。
“張哥,張哥,現在醫學這麽發達,肯定可以治好的,要是經濟上有困難,您說,我盡力幫您!”
血癌,也就是大家口中的白血病,分爲兩種,慢性和急性,不管是那種,早期治愈的幾率還是挺大的,早期治愈幾率高達0,當然其中花費,真不是一個普通家庭可以負擔的起的。
“我就是難過,我姑娘可漂亮了,活潑可愛,會跳舞,我一直以爲,二丫是上天給我最好的禮物,她怎麽就會得這種病!”
“張哥,您看現在醫學這麽發達,肯定會沒事的。要是有困難,您說!”
這種重擔壓在老張身上,确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将一個壯年人硬生生壓垮了,老張從車上下來,點了跟煙,再道路旁邊蹲下,極目遠眺着,情緒收斂了許多。
“謝謝謝謝,我沒事,抽根煙,不會耽誤您吧?”
老張抹了抹通紅的眼眶,歉意的說道。這份工作工資挺高的,他不想就這麽失去。
“不耽誤不耽誤。”
“其實也沒啥,我就是心疼閨女,您說的對,我閨女是早期,已經治療一年多了,再有個把月可以出院了。”
老張的眼中迸發出一種奪目的光彩,那是希望是幸福。
“值了,值了,老大懂事了,這四十萬花的值了,二丫也快好了,現在我家小子對二丫可好了。”
“是啊,苦難,總能讓人成長,老張,你不地道啊,二丫快康複了,你應該高興才對,你說二丫要是看到你現在這樣,會不會難過?”
葉明軒拍了拍老張的肩膀,此時的天空亮了一半,星星已經隐約不可見了,唯有月亮依舊挂在半空。
偶爾周圍傳來幾聲蟲鳴,也很快匿去了,陪着老張看着東方初升的旭日,聽着他絮絮叨叨的講述,一根煙的功夫,很快就過去了。
重新出發後,兩人換了位置,葉明軒開車老張在副駕駛,不是老張矯情,而是老張已經連續開車三個鍾了,再開下去就屬于疲勞駕駛了。
車子很快從泥土路重新開上了柏油路,車速提了起來,突然就有了那麽一絲歸心似箭的感覺,也不知道能不能趕上黃老師的早飯?
接下來一個多鍾的車程,葉明軒愣是不到四十分鍾就開到了翁草村,七點鍾的小山村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勤奮的老農們扛着工具陸陸續續的出了門,留在家中的女人們,則開始準備早飯。
到了村口,葉明軒下車,将鑰匙交給張哥,鼓勵道“加油,有困難就說!”
“謝謝,已經過去了,現在的生活挺好的!”
人家是大明星,你就是一個開車的司機,要有自知之明,老張想的明白,葉明軒這麽說了,他心懷感激,但不能當真,非親非故的,明星賺錢也不容易。
蘑菇屋裏靜悄悄的,院子裏隻有睡覺的小h和标本一樣的彩燈,不見一個人,廚房裏也沒有黃老師何老師的蹤迹。
進了屋子,客廳的角落的,幾人的行禮收拾的妥妥當當,整齊的放在一邊,廚房小火爐裏的煤炭也滅了,摸了摸爐身,冰涼的,顯然肯定是昨天晚上就滅了。
案闆上洗碗池裏一大堆沒有清潔的餐具,随意的丢棄在這裏,葉明軒上到樓上,房間的門敞開着,裏面卻空無一人。
“老黃,妹妹,有人嗎?”
葉明軒站在陽台上喊了一句,靜悄悄的蘑菇屋,沒有人回應。
“哪兒去了?”
葉明軒搖了搖頭,不在糾結這個,回到卧室,趁着早上涼爽,補一會兒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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