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黃老師帶着葉明軒來到一家錄音室,老闆和黃老師是多年的好友,兩人叙着舊,相互打趣着。
“老黃,你這肚子見長啊,上次還沒這麽大啊,幾個月了?”錄音室老闆打趣道。
黃老師也不甘示弱。“老曹啊,你這頭發怎麽越來越少了?我看要不了多久就和争子一樣了啊。”
錄音室老闆姓曹,一個中年男人,高高瘦瘦的,就是有點秃頂。聽兩人談話,葉明軒知道當年黃老師出唱片就是他給錄的歌。當時是在别人公司,如今是自己公司。
葉明軒安安靜靜的在旁邊站着,也不插話,對于外人,不能像對黃老師何老師那麽随意,等到黃老師介紹到他的時候,葉明軒才上前,恭恭敬敬的自我介紹。“曹老師您好,我是葉明軒,一個新人。”
“老曹啊,小軒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你可得多費心啊。一會兒錄歌的時候有什麽瑕疵,不要客氣,直接說出來。”黃老師強調。
“放心吧,聽過這小子的歌,是塊好苗子,肯定按最高的要求來。不會浪費他的歌喉和才華的,你還不放心我嗎?”曹老闆倒是絲毫不客氣。“一會兒我親自上手。”
将葉明軒帶到一臉錄音室内,黃老師和曹老闆道别,黃老師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沒有多留就走了。
“我叫你小葉,可以吧?”
“可以,曹老師您說。”
“你先清唱一邊,我聽聽。”
“不戴任何設備嗎?”
曹老闆點了點頭,“你也别這麽客氣,和黃老師一樣喊我老曹,曹叔都可以。清唱一邊,我聽聽音色。”
葉明軒恭敬的答應了一聲,把一封家書清唱了一邊。
聽完之後老曹沉吟一番,有些拿不定主意。“把另一首也唱一遍吧。”
葉明軒唱完平凡的一天,等待着老曹的評價。
老曹想了一會兒,“先錄平凡的一天吧。伴奏什麽的你有自己的想法沒?”
葉明軒搖了搖頭,他會唱歌,會樂器,有譜子伴奏沒問題,但是給歌曲重新伴奏,他的水平還不太夠。
“那我說說我的想法?這首歌旋律比較平淡整首歌基本上沒有很大的起伏,主伴奏就用吉他就可以了。不需要其他花裏胡哨的東西。開頭可以用口琴會讓人感到舒适與安心。主體上就這樣,先來一遍試試。”
老曹說完風行雷厲的叫來伴奏的樂隊,“長話短說,紅狼樂隊,不怎麽出名了,但是都是真正玩音樂的。很有才華,伴奏的譜子沒有,大家做好受累的準備,大概想法已經有了,鼓手不用,去拿一把音色好點的木吉他,小軒,你自己也負責一把伴音吉他,小陳,你負責主吉他部分,其他人找個切入點,旋律簡單一點,不要壓住主音吉他的聲音。好了,大家先試一次。”
各自拿好樂器,做好準備,老曹最小開始。
一遍過後,老曹十分生氣,太亂了,“小陳,你這個主音吉他怎麽回事?怎麽會被伴奏吉他壓住?小軒,你的伴音吉他節奏稍微有點快,一定要慢下來,記住了沒?”
試過三次之後,效果仍然不理想,老曹陷入沉思。
“小陳,你和小軒換一下,你壓不住小軒的伴奏,走着走着就跟着小軒的節奏走了,你是主音吉他,他才是伴音吉他,這樣肯定不行。”
老曹沉吟了一番,“吉他也換掉,主音吉他換成民謠吉他,伴奏吉他用古典吉他,就用最真的聲音。把最好的收音話筒全部搬過來,不要拾音器,直接錄。好了,再試一次,小軒,你用民謠吉他負責主音部分。”
這一次效果好了很多。老曹比較滿意,“就按這個來,大家多錄幾次。”
一連錄了十多遍,老曹才滿意的拍了拍手,“辛苦大家了,伴奏的已經ok了,接下來就是錄歌了,我先去修下音軌。小葉,你給大家訂點夜宵送過來。大家陪你到深夜了,你也該表示表示。”
老曹在控制台修着音軌,葉明軒和紅狼樂隊的都是熱愛音樂的年輕人,很快就聊在一起。一起吃着外賣送來的夜宵一邊聊着音樂,越是了解紅狼樂隊,越是覺得奇怪。都是有真本事的,爲什麽沒有紅呢?
樂隊的鼓手姓王,叫王鈞,留了一頭長發,染成紅色,看起來就像不良少年一樣,其實人很腼腆,“小軒,我也可以這麽叫你吧?咱們樂隊和一個小鮮肉起了些争執,他父親是娛樂圈的大佬,人家發了話了,讓我們在圈裏混不下去。也就是曹老闆人好,願意收留我們。要不然咱們紅狼隻有解散了。”王鈞是樂隊裏年紀最小的,一臉不忿的說着。
葉明軒鄒着眉頭,“這名小鮮肉的父親這麽大能量?”
樂隊隊長,也就是小陳,名叫陳庭,打扮看起來挺正常,他是樂隊裏年齡最大的。比較沉穩,說道這事兒,也是一臉無奈,“那個小鮮肉在一個音樂節上獻唱,我們伴奏,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他自己要求自彈自唱。一個簡單的和弦都彈不好,還在舞台上自我陶醉的自嗨着,小王看不過就說了他一句,沒本事就不要在舞台上丢人。事後我們就被告知,很多音樂節都不允許我們參加了,連酒吧駐場都沒保住。”
“他在舞台上亂來,我們在旁邊多尴尬,小王說他兩句怎麽了?”貝斯手是個女孩兒,叫陳瑤,和陳庭是兄妹兩。
“大家争執了幾次,差點就解散了。後來曹老闆找到我們,願意給我們一口飯吃。”說起之前發生的事情,陳庭一臉唏噓。
“咱們紅狼樂隊都是真正喜歡音樂的,隻要能玩音樂,有口飯吃,餓不死,大家就很滿足了。”陳瑤自嘲的笑了笑。“紅不紅的,我們也不敢奢望了,隻要能繼續玩音樂我們就很快樂。”
葉明軒靜靜的聽着幾人說完。
“我有一個工作室,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跟着我吧。我現在也隻是屬于一個三線小藝人,就看你們自己願不願意了。”
樂隊隊長陳庭面露感激,但還是搖了搖頭。“我們還在被封殺,現在做做幕後,他不會知道,但轉到台前,會連累到你。”
“那你們可小看了小軒了,小軒的工作室老黃和何老師都有參股,隻要不是來自官方的力量,都沒有問題。如果你們想去就去吧,困在我這個小錄音室有什麽出息?”修好音軌的老曹坐下,跟着大家一起吃着宵夜。“好了,别說那些感激煽情的話,老曹我不在意。我不能把你們困在這裏,圈内真正用心做音樂的年輕人有幾個?也該把你們放出去了。我們這一代都老了,玩不動了,不能眼睜睜看着音樂沒落。”
紅狼樂隊的幾人眼睛都紅紅的,正想說着什麽,老曹就擺了擺手,“趕緊吃飯,吃完飯還要錄歌呢,都淩晨一點多了,争取今天晚上把兩首歌錄出來。”
吃過夜宵,大家又是鬥志昂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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