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忍到這個時候已經是極限了,要不是怕周圍還有誰路過什麽的,她早就對于麗娟暢所欲言了,反正等會她會請于麗娟去家裏吃中飯,到時候再好好說說這事兒。
不過,這不妨礙她先聽聽他們離開以後生的事情。
于麗娟兩隻眼睛的亮度也不遑多讓,簡直是熠熠生輝,她湊到曲長歌耳邊小聲地說道:“長歌,他喝了兩口那啥,酒就醒了,扒着糞坑邊張開嘴大喊救命,哪知道手底下沒準,又沉下去灌了幾口。還多虧保衛科有值夜班的從那邊經過,聽到動靜才把他救上來。哎呦,你是不知道,這家夥,沒把保衛科的同志給直接熏死了。現在跟他同屋的那個同事都不願意跟他一屋了,實在是太熏人了。”
曲長歌聽得心花怒放,這回算是解了恨了,還是二哥說得對,一刀劈了讓他太痛快了,還是這樣慢慢地折騰才讓他欲仙欲死呢。
張寶則,你就好好等着吧,以後那糞坑就是你的常駐地了。
于麗娟八卦完,方才心滿意足地回了車間辦公室。
到了中午,于麗娟和曲長歌兩個回了家,因爲趙況都給準備好了許多菜,這些菜隻要曲長歌放到竈台上熱熱就行,這種活兒曲長歌還是能做的。
于麗娟坐到飯桌上,看到這三菜一湯不禁感慨:“長歌啊,你是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你呢?”
“羨慕?有啥好羨慕的?”曲長歌有些不解。
于麗娟忍不住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頭戳了戳曲長歌的頭:“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曲長歌笑了:“那你說說啊?”
她除了跟班組裏的同事說話,其他的人很少接觸。
本來于麗娟是那種有些孤傲的性子,可打開心結的她彷如脾性都變了一般,願意跟人八卦一番,她又是車間的統計員,要滿車間的跑,所以她如今倒是跟全車間的同事們都能說上幾句。
于麗娟笑着說道:“我聽咱們車間的人說啊,不光是咱們車間的女職工羨慕你,就是其他車間的,甚至連廠區坐辦公室的女幹部也是羨慕你的。羨慕你家二哥長得最好看又有能力,羨慕他對你最好,你在家都不用做飯呢。你說你是不是好運,你二哥簡直就是我們女人心目中最好的丈夫人選。”
曲長歌心下得意,不過還是很“腼腆”地說道:“獻民也很好啊!”
于麗娟說道:“獻民對我雖是不錯,可跟你家二哥這十項全能比起來就差一些了。行啦,想笑就笑出來,你這家夥還跟我這藏着掖着的,不像話啊!”
曲長歌聽她這麽說,幹脆放聲大笑起來,笑完了,方才對着于麗娟說道:“麗娟啊,我不是笑你剛剛這個,其實我是從早上你跟我說的時候我就想笑來着,隻是在外面有些話不能說。”
于麗娟大感興趣,曲長歌這樣說肯定有大樂子呢。
曲長歌也沒賣關子,馬上接着說道:“張寶則這事兒是我和二哥兩個做的,老師那麽好的人,被他這樣陷害,他還想好好地在廠裏待着,那是做夢。”
“你們兩個做的?快跟我說說你們是怎麽做的。”于麗娟一雙眼睛賊亮。
曲長歌将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于麗娟聽得哈哈大笑,對于這樣的人她也是頂看不上,得到這樣的懲罰也實屬活該。
兩人吃過飯,又去睡了個午覺這才相攜去上班了。
晚上曲長歌接了兩個小的回家,直接帶着進了秘境。
妞妞跟按了啓動鍵一般,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逗得曲長歌做飯都沒做好,一直在那捧腹大笑。
後來,還是椿樹主動把妞妞帶回小木屋,曲長歌這才将飯菜做好端上桌。
在秘境裏吃飯就是這點好,不用點燈熬油不算,還空氣清新,總是陽光明媚,看着青山綠水的,心情舒暢,吃起飯來也香。
妞妞能說話了,可就閑不住了,好似要把以前的損失奪回來一般,不時問曲長歌和椿樹,這是什麽,那是什麽的。
雖說音不太準,也是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可曲長歌和椿樹兩個都能聽明白。
隻是妞妞性子急,說沒兩下就急得抓耳撓腮的,那小模樣真是有意思極了!
所以這一頓飯,小溪邊不時傳來陣陣笑聲,倒是比趙況在的時候還熱鬧。
吃過飯,椿樹主動提出來要幫媽媽洗碗。
曲長歌看着比同齡人高出不少的椿樹,已經到自己咯肢窩了,不像是個六歲的小朋友,倒想是個大孩子了。
椿樹見媽媽看過來,又挺了挺胸:“媽媽,我現在是男子漢了,爸爸沒在家,您一個人管我和妹妹,我肯定要幫着媽媽幹活兒,不能讓媽媽一個人勞累。”
曲長歌摟過椿樹,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嗯,我家椿樹是男子漢了,媽媽很高興你能幫媽媽幹活兒。”
椿樹對曲長歌說道:“謝謝媽媽的信任,媽媽,以前你幹活兒的時候我都在旁邊仔細看了的,你就在一邊看着我,看我能不能幹好。如果能幹好,以後晚上洗碗收拾廚房的活兒都交給我,好不好?”
曲長歌點頭:“行,媽媽都交給椿樹。不過有不會的,記得叫媽媽哦!”
“好的,媽媽!”椿樹很是嚴肅認真地答應了。
妞妞是哥哥的跟屁蟲,見哥哥抱着碗往洗碗的地方過去,她也要跟着過去。
曲長歌攔住她說道:“妞妞還小,等有哥哥那麽大了再去幫哥哥,好不好?”
椿樹這時候回頭說道:“媽媽,你讓妹妹過來吧,我會看着她的,不會讓她摔壞盤子碗的。”
妞妞這時候也指着椿樹喊道:“哥哥,我去!”
曲長歌無奈,隻得将她放開,又追着叮囑了一句:“妞妞聽哥哥的話啊!”
妞妞頭也不回地回了一個字:“好!”
斬釘截鐵,絲毫也不拖泥帶水。
曲長歌幹脆也不看他們那邊了,直接坐在溪水邊開始修煉心法,眼不見心不煩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椿樹的聲音在曲長歌的身邊響了起來:“媽媽,我和妹妹已經洗完澡了,我帶妹妹去睡覺了。”
曲長歌驚訝地睜開了眼睛,現兩個孩子臉上透亮,衣服都已經換了,果然是洗漱完畢的模樣。
她點點頭:“行了,你帶妹妹去睡覺,媽媽再修煉一會兒就過來找你們啊!”
第一次趙況沒在家,曲長歌反而覺得輕松了許多,椿樹這孩子還真是長大了。
趙況是第二天中午到家的,還沒等曲長歌領着于麗娟到家,他就已經在廚房裏忙活開了。
等曲長歌準備用鑰匙開門的時候,屋裏傳出來的那股子飯菜香氣就讓她高興起來。
“二哥,你回來了?”曲長歌一邊拔鑰匙一邊沖着廚房喊道。
廚房裏傳來了趙況的聲音:“回來了,你和麗娟先去廁所洗手,馬上就能開飯了。”
于麗娟使勁用眼睛夾曲長歌:“瞅你這高興勁兒,有了你二哥,我這好朋友是不是要丢到一樓去了?”
曲長歌瞪了她一眼:“你這是啥話,咱們回來又現成的吃還不好嗎?”
說着,曲長歌直接扶着挺着大肚子的于麗娟去了廁所洗手。
趙況的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快,而是非常快,就他們洗手的這麽會功夫,飯菜都已經上桌了。
于麗娟看着這擺滿桌子的菜,深深歎息一聲:“哎,有些人的運氣是羨慕不來的啊!”
“行啦,有的吃還堵不住,呐,這肯定是二哥從紅旗村帶回來的雞,炖了這麽長時間,你趕緊多吃點,給肚子裏的寶寶多增加營養。”曲長歌從炖缽裏撈了一隻雞腿放進了于麗娟的碗裏。
于麗娟叼起那隻雞腿,表示自己閉嘴了。
曲長歌這才問趙況:“二哥,紅旗村那邊情況咋樣?”
趙況說:“都挺好的,我把劉姨和馮奶奶都安頓好了,看他們人多怕住不下,我還把咱們家的鑰匙給他們了,如果那邊住不下,他們還可以到咱們那邊住。”
“嗯,這樣好,畢竟原來隻有亮子和劉姨兩個人,這一下多了三個,還真是怕施展不開。”曲長歌回道。
趙況又接着說道:“回來的時候把嬌嬌和葉伯娘一起接回來了,隻是葉伯娘隻能在這邊住到開春,開春以後就要回村裏了。”
曲長歌點頭:“是啊,開春又要春耕了,是村裏最忙的時候。對了,咱們晚上過去那邊看看葉伯娘吧!”
趙況說道:“行,這回他們給咱們帶了不少東西,今天吃的這隻雞就是他們送的呢。”
于麗娟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中午就吃了,晚上椿樹和妞妞吃不上了。”
趙況說道:“沒事沒事,咱們三人有半隻雞,還留了半隻雞給兩個小的解饞。”
實際上,他們家夥食很好,椿樹和妞妞兩個對于吃雞、吃肉的事情沒啥感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趙況覺得這事情還是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的好,這種事情屬于心裏美就行的。
于麗娟笑着說道:“那行,我就不客氣了。”
曲長歌說道:“盡說見外的話,咱們之間還說什麽客氣不客氣的。”
三個人吃完飯,曲長歌安排于麗娟在小屋睡午覺,自己和趙況進了大屋。
趙況不過一天沒見她,心裏還真是想,一把摟過她問道:“長歌,你一人帶着兩個孩子,累不累?”
曲長歌笑道:“你太小看我啦,也小看兩個孩子了,他們都很乖的,昨天晚上椿樹還幫我洗碗了,妞妞還跟着幫忙呢。”
趙況一聽也很高興:“真的啊,咱們現在就能得孩子的力了?”
“嗯,我也很高興。對了,昨天妞妞能說的話更多了,不過隻能兩個字兩個字往外蹦,所以昨天給小丫頭急得夠嗆,把我和椿樹笑得夠嗆。”曲長歌想起昨天女兒那樣子還是想笑。
趙況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嗯,這樣我就放心了,以後我有事也敢離開一會兒了。”
“什麽,你的意思是一直拿我當小孩了?”曲長歌的腮幫子鼓鼓的,不服氣啊!
趙況笑了:“行啦,不是拿你當小孩,就是覺得你性子急了點,怕你弄孩子們弄得一着急又會飙!”
曲長歌聳了聳鼻子:“才不是呢,我可是好媽媽的模闆。”
趙況又親了她一口:“嗯,我的好媽媽模闆!你有沒有想我啊?”
自他們結婚以來,兩人可以說是形影不離,還真是沒有一天沒在一起的,所以這麽一分開,趙況在紅旗村的老屋裏還真是想這娘仨了,想他們這個時候在幹什麽,想他們吃飽飯了沒有,想兩個小的有沒有聽她的話。
曲長歌紅了臉,她沒想到趙況會問這麽肉麻的話。
不過昨天晚上她一人坐在小溪邊練功的時候還真是想他了,不知道他事情辦得順利否,不知道他晚飯吃飽了沒有,會不會餓。
趙況看着曲長歌難得露出的小女人模樣,心裏軟得一塌糊塗的,要不是這會子要上班了,他真是要好好跟自家媳婦兒親熱親熱。
“晚上,咱們好好……”趙況的話沒說完,可眼裏的情意讓曲長歌不敢直視。
爲了打破這個讓她覺得萬分尴尬的局面,她絞盡腦汁地想些别的事情來打破這讓她面紅心跳的局面。
“對了,你還不知道張寶則後來的事情呢,我來告訴你吧!”曲長歌終于靈機一動想到了這個事情。
趙況果然來了興趣,問道:“後續是怎麽樣的?”
曲長歌說道:“據麗娟說,那人掉糞坑裏喝了不少大糞,還是保衛科值夜班的同志現他的,要不然還不知道小命在不在。他那一身的大糞味,差點沒把保衛科的同志給熏暈了。後來他同宿舍的同事還不肯跟他一間宿舍,嫌棄他這身上的大糞味。”
趙況聽了也笑了:“那有人懷疑他是怎麽掉糞坑裏的沒有?”
曲長歌說道:“沒有,保衛科的同志聞到他身上不但有大糞味,還有大糞味也遮不住的酒味,所以保衛科的同志覺得這是他喝醉了掉進了糞坑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