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時間,曲長歌還真是越來越嗜睡了,晚上就算是睡得早,早上照樣能七八點才醒來。
不過馮奶奶已經說了,這是孕期的正常反應,不需要她擔心。
她這已經比起一般孕婦強多了,還有吃啥吐啥的,哪裏能跟她這樣吃嘛嘛香的身體比。
曲長歌想起昨天晚上跟劉芝的談話,一顆心也放下來了,看得出劉芝對馮工還是很有好感的,隻是她已經帶着孫亮孤單地生活了這麽多年,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做出什麽決定來。
這事兒恐怕是不能如馮奶奶所想很快就能解決,可是曲長歌覺得最終的結果應該還是會很好的,隻看馮奶奶和馮工兩個會不會等待。
曲長歌剛剛穿衣下床,馮奶奶就推門進來了,手裏還端着一盆熱水。
看到她已經穿好衣服,馮奶奶小聲說道:“起來得正好,我剛好給你打了一盆洗臉水,小點聲,椿樹回來得晚,讓他多睡一會兒。”
曲長歌點頭趕忙接過馮奶奶手裏的熱水,将洗臉盆放到了臉盆架子上。
昨晚上送走劉芝母子兩個,曲長歌就困得睜不開眼睛了,馮奶奶雖是心裏急得抓耳撓腮的,可還是忍住了沒問曲長歌,讓她早早睡下了,隻等着早上起床後再說了。
這會子馮奶奶一臉希冀地看着曲長歌,隻等着曲長歌說話了。
曲長歌自然知道馮奶奶心裏所想,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沒跟馮奶奶說兩句話就直接進入了夢鄉。
這會子,她一邊投毛巾,一邊跟馮奶奶說道:“奶奶,昨晚上我跟劉姨說了,她沒吱聲。”
馮奶奶使大勁等着,結果就這麽一句話,曲長歌就沒了下文,她忍不住問道:“長歌,你是都跟她說了嗎?”
曲長歌一邊用毛巾擦着臉一邊點頭:“嗯,都說了,可劉姨一直不說話。”
“啊,那是不是成不了了?”馮奶奶有些大失所望。
曲長歌轉頭看到馮奶奶滿臉失望,這才笑着說道:“奶奶,沒事沒事的!”
馮奶奶又燃起一絲希望來,瞪大了眼睛看着曲長歌:“那是怎麽回事?”
曲長歌說道:“奶奶,雖說劉姨不說話,可是她沒拒絕啊!”
馮奶奶一聽來了精神頭:“是是是,是這麽回事,奶奶是太急了。”
曲長歌說道:“奶奶,劉姨爲了亮子和前面去世的丈夫跟娘家和婆家都斷了來往,一個人含辛茹苦地帶着亮子讨生活,如今猛然說起改嫁的事情來,劉姨肯定是要好好思量的。不過,咱老師的條件這麽好,奶奶您人又這麽好,隻要給她時間考慮,肯定會有好消息的。”
有了曲長歌這樣的解說,馮奶奶心頭的石頭總算是全部落了下來。
這人一急就容易想岔了,自己這麽大歲數的老人家居然還及不上一個小姑娘冷靜。
馮奶奶點點頭說道:“嗯,這事兒還是我想得太理所當然了,小芝也有小芝的難處,我不應該這麽着急的。行,既然長歌都幫奶奶問過了,我這邊就給小芝一些時間考慮。”
曲長歌笑着說道:“就是就是,畢竟老師跟劉姨才第一次見面,給個緩沖的時間,我也會跟亮子說一說的,讓他也加把勁兒的。”
馮奶奶一聽更是高興,她知道孫亮這一關是最最主要的,如果拿下了孫亮,那麽這事兒就是闆上釘釘了。
她拍了拍曲長歌的手:“嗯,謝謝長歌了,你老師這事兒要是成了,我這老婆子總算是能去九泉之下見他爹了。”
曲長歌心想,要不是當年老師的爹出了那麽回事兒,老師又怎麽會倒這麽大的黴,隻怕是老師他爹怕見您老人家吧!
當然,這話她可不敢問出口來,隻唯唯諾諾地點頭了。
吃過早飯,于支書和葉玉玲過來拜年,也是請曲長歌一家子去于家吃飯。
這是村裏的慣例了,正月裏就是各家請客吃吃喝喝的,一般都是初一到于支書那邊拜年吃飯。
隻是這回曲長歌這裏人比較多,她就有些不好意思過去了,因爲家裏有客人不好都帶過去,如果不帶過去,又不能将客人這麽扔在家裏。
還是葉玉玲看出曲長歌的意思來,笑着說道:“今天就請你們一家子過去,不用想那麽多了。”
接着她又對馮奶奶說道:“嬸子,您這大老遠過來的,我們請您一起過去熱鬧熱鬧呢。”
這麽一說,大家沒啥說的了,中飯也不用準備了,直接跟着于支書和葉玉玲去于家熱鬧了。
馮奶奶也讓曲長歌将自己炸的油蔔脆啥的帶上,也算是讓于家嘗嘗鮮了。
一家子到于家的時候,曲長歌發現張寶則一家子還沒走呢,看來這兩天吃得挺好,張爸爸和張媽媽兩個人的臉都圓了一些。
張媽媽可能是因爲在于家過得不錯,臉上那種孤傲少了不少,不過還是不願意跟自己這些鄉下人多說什麽。
這些卻是不影響曲長歌什麽,她也不是沖着他們一家子去的,跟于家人有說有笑的很是開心。
于家衆人也都是好客的,對于請來的客人自然是很是熱情。
于婆婆拉着馮奶奶說個不停,于支書拉着馮工說話,于大貴則是跟張獻民和趙況兩個說得很投入。
于嬌嬌終于把她那滿身的刺收了起來,對曲長歌、于麗娟和蘇來娣都很是熱情。
可惜曲長歌對于讓愛情給弄得有些腦殘的于嬌嬌不太想理會,隻是這種日子她不好跟于嬌嬌吵架,隻能忍着不多說話了。
于嬌嬌也不太在意,因爲家裏同意了她和張寶則的事情,她一直就飄在了天上,對任何人的情緒都好似看不見了。
當然,她也不是總跟曲長歌幾個說話,她最在意的還是張媽媽,時不時地給張媽媽夾菜添飯,照顧的極是周到,讓曲長歌不忍直視。
于麗娟沒辦法,隻能撐起整個聊天的話題。
這一頓中飯一直吃到了下午四點鍾,大家回到家啥也吃不下了,這幾天沒别的了就是吃吃吃,吃到如今是啥也吃不下了。
趙況隻得給大家準備了一些新鮮水果,晚飯就不吃了。
趁着大家吃水果,趙況将曲長歌拉到一邊小聲說話,這幾天夫妻兩個不能在一個屋裏,說話都不方便了。
曲長歌看他是真有事情要說,幹脆拉着他去了後院,一閃身直接進了秘境。
到了這裏,兩人說啥都沒關系了。
兩人也有幾天沒進來了,趙況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坐到草地上擡頭看着這裏永遠也陽光明媚的天說道:“昨天晚上我領着椿樹從于家回來的時候,碰到你叔了。”
曲長歌一聽是這事兒,立馬來了精神頭:“哦,是出了什麽事嗎?”
趙況說道:“他跟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在一棵樹後面說話,我就讓椿樹别出聲,抱着椿樹跳到了樹上聽。他居然是在說等我們回縣城後要那人污蔑于支書貪污,然後就能把于支書從支書的位置上趕下去。他還準備等于支書下台以後,他就要把咱們的房子也收回來,當然那塊菜地也是不會還給劉姨他們了。”
“什麽?”曲長歌一聽氣得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這王八蛋好大的膽子,居然想弄這樣的事情。
趙況将她拉住,慢慢讓她坐回到草地上:“哎呀,怎麽還是那麽沉不住氣啊?你如今是雙身子了,肚子裏還有一個呢。放心吧,我這人做事你還不知道,神不知鬼不覺的。”
曲長歌聽了他這話才算是有了笑模樣:“你說,你都怎麽處理了?”
趙況說道:“我當時也氣得夠嗆,我們也不能總在村裏,他要對付誰是容易得很。我看着樹下有石頭子,他和那人又站在一條溝渠邊,直接下樹用一顆石頭子打在他的膝窩裏。他一下就撲倒在那溝渠裏了,頓時哎呦喧天的,估計得骨折一段時間了。哎,多虧修習了心法,不然這麽黑燈瞎火的我還真是看不清,這回好,他怎麽着也得跟床上躺幾個月了。”
曲長歌笑了:“嗯,幹得不錯,我代表我和女兒向你提出表揚。”
趙況說道:“就他那種人,真是夠了,癞蛤蟆上腳面,惡心人啊!有了這事兒,他怎麽說也得消停半年了,實在不行就讓小翠想個法子,讓他就跟床上待上一輩子好了。”
“嗯,小翠那有的是毒,讓他下不來床肯定是沒問題的。對了,小翠去了這麽幾天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曲長歌有些想那條碧綠的小蛇妹妹了。
趙況說道:“放心好了,小翠如今的功力估計鐵犁峪那邊沒有敢挑釁的了,到時間它會回來的。好了,咱們先出去吧,還有一屋子的客人呢。”
曲長歌知道自己兩口子不适宜出去時間長了,趕忙領着趙況出了秘境。
後院裏還是靜悄悄的,隻有堂屋裏歡歌笑語的很是熱鬧,夫妻兩個手拉着手進了堂屋。
初二的時候,張獻民要先走了,他是初三上班,今天再不走,初三就上不成班了。
早飯做得很豐盛,張獻民吃得飽飽的,趙況又給他帶了好些臘肉什麽的,裝了一個大袋子裏,拴在扁擔的一頭,他扛在肩上就不會覺得那麽累了。
大家都出來送張獻民,一直送到村口。
到了村口,曲長歌看于麗娟那依依不舍的小模樣,很是能理解,笑着對大家說道:“行了,咱們就送到這裏吧!對了,麗娟,就麻煩你送獻民遠一些吧!”
說完,曲長歌就将大家都招呼着往回走了。
張獻民滿臉喜色,沖着趙況打了個眼色,趙況無奈地搖搖頭跟着衆人往回走。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于麗娟才磨磨蹭蹭地回來了。
曲長歌看到她有些落寞的小臉蛋,不忍再刺激她,隻是問道:“送到哪裏了?”
于麗娟搖頭:“沒送多遠,就送到村口。”
曲長歌都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在村口磨蹭了個把小時,真是服了。
“怎麽着?舍不得了?”曲長歌見于麗娟坦然,也就直接問了出來。
于麗娟點點頭:“也不知道爲啥,雖說他有些油腔滑調的,可是覺得他比徐舒保要真誠。”
曲長歌說道:“這點我倒是認同,張獻民表面上比徐舒保要油滑,可是人卻是辦實事的人,而且工作認真負責,對人也認真負責。”
“嗯,他說了五一之前會調到縣裏的公安局來。”于麗娟說了個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曲長歌笑了:“好了,你們不用兩地分居了。”
于麗娟這回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推辭啥的了,很是自然地點頭說道:“嗯,看他表現吧!”
好了,這一對算是落了聽了,曲長歌心裏的石頭放下了一半,就等着那一對了。
想到那一對,曲長歌就想再去勸勸孫亮,沒想到趙況已經把這事兒辦妥了,用不着她忙活了。
劉芝知道曲長歌他們初四要回去,又和孫亮送了一些吃的過來,讓他們帶回縣城那邊吃的,不光有給曲長歌一家子的,還另外有給馮奶奶和馮工的。
馮奶奶很是高興,這樣的表示是很有希望的表示。
劉芝送完就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孫亮倒是留下來陪着椿樹玩了一會兒。
馮奶奶沒有拉住劉芝,她已經很是滿足了,以後還有機會。
小翠也很是懂事,初三晚上的時候回來了,還是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回來的。
它變回原形,一條通身碧綠,隻有頭部一點紅色的小蛇溜進了曲長歌的房間。
曲長歌晚上睡覺還是挺驚醒的,感覺到手部滑膩的觸感,馬上醒來。
看到是小翠,曲長歌就直接把小翠收進了秘境裏。
初四是曲長歌幾個出發回縣城的日子,大家很早就起來了。
趙況和蘇來娣早早起來做早飯,還有一大段的山路要走呢,真的得吃飽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