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趙東升來了還沒安排住的地方,其實他們是可以睡到秘境裏去,可是這個不能跟人解釋啊!
所以曲長歌覺得,還不如自己帶着椿樹去跟蘇來娣那邊打個地鋪,然後讓趙東升跟趙況兩個睡他們的床就是了。
還沒等曲長歌過去敲門,蘇來娣先過來敲門了。
曲長歌将門打開看到是蘇來娣端着一個盆笑眯眯地站在門口,忙問道“來娣,剛下班?”
蘇來娣将手裏的盆遞了過來“姐,是的,我剛下班,走的時候領導非讓我領了這一盆雜燴,我也用不着,送過來給你們吃。”
曲長歌攔住她遞過來的盆“行啦,這就留給你當個宵夜也好,我們家裏的雜燴也夠多了,你那天打了那麽大一盆呢。”
蘇來娣搖頭“姐,我一人哪裏吃得了這麽多,就放你這裏,你明天不是要請客麽,正好能多一些菜招待,再說了晚上我還要過來吃飯呢。還有我這是多虧你和姐夫照顧,姐你不收可不行!”
曲長歌想着也别辜負人家小姑娘一片心,到時候自己對小姑娘好一些就是了,她點頭說道“行,那你進來吧,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幫忙呢。”
蘇來娣端着盆跟着曲長歌進了屋,看到坐在床上一個人正玩得高興的椿樹,忙打招呼“椿樹啊,你跟那玩什麽呢?”
椿樹擡頭看是蘇來娣,就笑着說道“小姨,我玩我爺爺帶過來的玩具呢。”
趙東升這回不光是給沒出生的孩子帶了東西,就是給椿樹也帶了玩具的,是個兔子的塑料面具。
蘇來娣說道“嗯,那椿樹好好玩啊!”
“好的,小姨!”椿樹跟蘇來娣說完話又低頭看自己手裏的兔子面具了。
蘇來娣将手裏的盆放到了飯桌上,曲長歌拿了一個盆過來,讓蘇來娣将雜燴倒進去。
像這樣的盆,蘇來娣肯定是從食堂借的,明早上班是要還回去的。
手裏拿着盆,蘇來娣就問道“姐,你剛剛說有事,是什麽事啊?”
曲長歌說道“這不是椿樹的爺爺過來了,我們這屋裏肯定住不下,今天晚上我和椿樹兩個去你那屋打個地鋪,行不行?”
“這還有啥不行的,姐,這地鋪我來睡就是了,你和椿樹兩個睡床上。”蘇來娣大大咧咧地說道。
曲長歌搖頭“不行,去你屋裏打地鋪就已經是麻煩你了,哪能讓你睡地鋪,我們睡床啊,不行不行!”
蘇來娣開始擺事實講道理了“姐,如果讓你這個大肚子和三歲多的椿樹睡地上,你說我晚上能睡得着麽?姐,你也的爲肚子裏的小寶寶和椿樹想想啊!”
曲長歌隻覺得不好意思,蘇來娣卻是說道“姐,你和姐夫收留我的恩情我就不多說了,怎麽到我這裏還一點情都不行麽?”
“那行,姐記着你的好啊!”曲長歌爲了肚子裏的寶寶也隻能答應了。
等趙況和趙東升兩個回來的時候,曲長歌已經把兩邊的床鋪都鋪好了。
趙況和趙東升兩個都是大個子,沒有這大床還真的睡不下。
“爸,你今晚就跟二哥兩個在我們這屋睡,我帶椿樹睡隔壁。”曲長歌跟趙東升說道。
趙東升問道“隔壁能睡嗎?”
曲長歌說道“沒問題,隔壁是我一個妹妹住着呢。”
趙東升倒是相信曲長歌,隻是怕她受委屈,不然以他的想法是直接去廠裏的招待所了,反正也隻有一兩個晚上的事。
他本想過去看看兒媳婦和孫子睡的環境如何,想着隔壁是個小妹子,他一個大老爺們過去不合适的。
倒是趙況問道“床都鋪好了?”
“嗯,鋪好了,來娣睡地鋪,非讓我和椿樹睡床。”曲長歌按實說了。
趙東升聽了又問道“不太好吧,要不我還是去住招待所,你們按原來的睡。”
趙況說道“爸,不用了,隔壁妹妹人不錯,以後我們也會多照顧她的,放心吧!”
趙東升說道“哎,我明天在你們這裏吃完中飯再走,不是說明天請客麽,我也跟着你們一起招待招待客人,這可是得好好招待,以後長歌還要他們幫忙照顧呢。”
他可是知道工廠裏的女工,要是懷孕了,都是靠同班組的同事照顧,雖說可以幹最輕省的活兒,可還是得讓大家心裏沒有什麽芥蒂才行。
有些單位也會把懷孕的女工調崗,可是調崗以後到新的工作崗位也要适應很長時間,而且别的崗位工資也有可能會降低,所以說能在原崗位不調動還是好一些的。
第二天早上,趙況去晨練回來,在飯桌上告訴曲長歌“長歌,今天隻有嬌嬌過來了,于麗娟沒來。嬌嬌跟我說是于麗娟對象的父母過來了。”
“哎呀,我還忘記告訴你了,麗娟過來跟我說了,說是徐舒保的父母元旦要過來,估計是昨天到的吧!”曲長歌跟趙況說道。
趙況又說道“嬌嬌今天值班,說是要攢假到過年回去,還說今年過年張寶則家的父母也會過來,她不光要回家一趟,還要過來陪張寶則的父母。”
“啊,怎麽都紮堆要過來了?張家父母可是滬市的,這麽老遠過來啊?”曲長歌沒想到嬌嬌如今也要見公婆了。
趙況說道“可能是張寶則這歲數也不小了,家裏着急他的婚事吧!”
曲長歌聽趙況這麽一說,好像也是這麽回事,也就沒太在意了,隻是接着問道“那你讓嬌嬌過來吃中飯沒?”
“那當然了,這吃飯還能少了嬌嬌。”趙況揶揄道。
于嬌嬌現在是最喜歡吃趙況做的飯,隻是她也不好意思總來蹭飯,所以隻要趙況請客,她是一定到場蹭飯的。
趙況說道“嬌嬌說了,中午值班可能騰不出時間來,說是晚上再過來了。”
“這倒是可以,中午的人是太多了,晚上正好咱們也請了蘇來娣過來吃飯,還有張獻民也是晚上來吃飯,加上嬌嬌也不多,正合适。”曲長歌一錘定音。
中午的時候,大家來得不早不晚的,趙況找住樓下的曾權借了一張桌子,兩張桌子總算是坐下了。
曲長歌師兄弟幾個還是知道他們家飯菜豐富,徐振那邊幾個聽說過,可真到親眼看見自然是看得目瞪口呆的。
本來準備昨天晚上多幹一些的,卻是因爲趙東升的突然到來沒能實現,所以趙況一上午煎炒烹炸使勁幹,這會子雞鴨魚肉,不光看相好,就是那香味也能把大家給熏暈了。
還有曲長歌早早備在秘境裏的谷酒,她可是弄了不少,放在秘境裏不但不會變質,而且她是專門放到了那個最厲害的山洞裏,比剛蒸出來那會更加悠遠綿長、清香醇厚,比起平常的谷酒來說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這回不但趙況的手藝傾倒了所有人,就是這谷酒讓喝酒的幾個如癡如醉啊!
趙東升這人屬于人來瘋,人越多他越來勁,加上他又和愛喝酒的徐振對上了眼,這回算是兩人酒逢知己千杯少了。
雖是喝得醉醺醺的,趙東升還不忘跟趙況吩咐“你那谷酒給你徐叔來一些。”
他們剛剛已經在酒桌上交換了年紀,趙東升爲了客氣還是讓比趙況叫比自己小了十多歲的徐振做叔叔,自己則是稱呼他徐老弟。
徐振大着舌頭說道“不用了,哪有連喝帶拿的,不能夠!”
趙東升一揮手“我家老二也不喜歡喝酒,這酒放他這裏簡直就是暴殄天珍,還是需要放到懂酒的徐老弟那裏才對。”
徐振還待推辭,那邊曲長歌已經從秘境裏移了一個酒壇子到了床底下。
趙況看到曲長歌的眼色,趕忙從床底下搬了個酒壇子出來要送到徐振的手裏。
徐振很是不好意思接,剛要開口說話。
趙東升卻是打斷他說道“好了,徐老弟,你要是不拿着,就是看不起老哥哥了。”
徐振隻得接了過來“得,老哥哥,我就厚顔一次了,晚上到老弟家裏吃個飯吧!”
趙東升卻是擺手說道“下回吧,我下午就要趕回省城呢。”
他隻能這麽說,不然還真是自家請客吃頓飯,馬上就上人家家吃回來,趙東升做不出這事兒來。
徐振有些失望地說道“那下回老哥哥來,一定要到老弟家裏喝一頓酒。”
徐振雖不是當兵出身的,可是對當兵的有一種天然的崇拜,對于趙東升這老兵更是崇拜得五體投地的,自然是想跟他多親近親近。
趙東升連連點頭“那是自然,徐老弟放心好了!這不是長歌還有幾個月就會生了,我那時候肯定會過來的。”
徐振忙拍着胸脯說道“老哥哥,你放心,長歌這丫頭不錯,我會好好看着她的。”
趙東升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這可是曲長歌的班組長,如果他關照比廠長關照還管用,畢竟縣官不如現管不是。
曲長歌知道趙東升陪着徐振喝酒又拉關系的都是爲了自己,她很是感激趙東升對她的這份心,不過她也知道趙東升爲了曲長歌做的事那是多了去了。
所以她準備給趙東升回去的時候多帶一些東西,哪怕不是他都吃了,可也能讓他吃上一些,特别是他喜歡的谷酒,這東西不好寄,幹脆就讓他帶上兩壇子回去。
其他好寄的還是寄回去好了,曲長歌在心裏又如是想。
對于曲長歌的師父王巧珍,趙東升也很是客氣,他這人走南闖北了這麽多年,對于人情世故自然是明白的。
隻是王巧珍是女同志,剛剛是坐在了女的那一桌,所以隻能是在送客的時候又好好地多謝了一番,鬧得王巧珍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再三保證一定會看好曲長歌的。
其他幾個師兄師姐的,趙東升也一一客氣地打了招呼,鬧得張淑蘭走的時候還沖着曲長歌豎了大拇指。
趙東升中午喝得有點多,趙況安排他上床睡覺,他一躺下就睡得呼噜震天。
曲長歌見他已經不省人事了,幹脆地把椿樹送進秘境,讓小翠幫忙帶着,自己就自動請纓洗碗去了,别的重活幹不了,這樣的小活兒還是能幹的。
趙況因爲要收拾屋子,又要去還桌子什麽的,也不輕省。
小翠有些帶情緒,因爲昨天沒有出去浪,心裏不高興。
可昨天因爲趙東升的到來已經打亂了許多計劃,曲長歌隻得安慰了小翠半晌,又答應了許多不平等條約,才算是将它勸得回心轉意。
等趙東升醒來的時候,趙況這裏的晚飯也準備得差不多了,他趁着趙東升睡着了,在秘境裏把東西都準備好了,隻等着時間一到就把煤爐子提到外面炒就是了。
很快,晚飯又上了桌,趙東升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是想着讓小兩口輕松一些的,結果自己來了小兩口倒是事情多了,他決定了明天一早有火車就趕緊走。
張獻民先來,他總是一副怕趕不上飯的餓死鬼樣兒。
于嬌嬌和蘇來娣是一起來的,兩人是在樓下碰上的就一起來了。
因爲有了趙東升,這飯桌上有些沉悶。
趙東升也知道是自己在這裏,讓年輕人們有些不自在,他幹脆三下兩下把飯扒拉完了就說出去走走,其實是準備去找劉廠長說會話。
所以他又問趙況要了一壇子酒,這是大的小的都打點好,給曲長歌這幾個月的妊娠時光保駕護航。
等他關上門,就聽得屋裏一陣放松的出氣聲。
曲長歌不禁笑了“哎,我公公人很好的,你們至于這樣子嗎?”
于嬌嬌說道“怎麽會沒壓力呢,他往那一坐,我就覺得肩膀都擡不起來了。”
蘇來娣則說道“這個伯伯真的很有那啥,我覺得比工會主席都要吓人呢。”
在蘇來娣小妹妹的心中,她是最怕工會主席。
這工會主席也不知道爲什麽比廠長還喜歡繃着一張臉,臉上的表情簡直就是不願意跟人民群衆打成一片,也不知道怎麽給工友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