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況滿臉的一本正經,倒是讓張淑蘭驚奇不已,她雖是知道趙況這人随和,可别說是跟女同志開玩笑,就是說話也很是注意分寸的。
接下來趙況說道話直接讓張淑蘭震驚了,隻聽得趙況慢條斯理地說道“張淑蘭同志,等你以後結婚了,自然就明白了。”
曲長歌看着張淑蘭目瞪口呆的樣子,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趙況瞪了她一眼,還不是知道她班組裏的師兄弟們都對她照顧,他才願意跟人開個玩笑啥的。
曲長歌忙捂住嘴,沖着趙況眨巴了兩下眼睛。
趙況轉身出去了,曲長歌還在那捂嘴笑。
張淑蘭也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禁看着曲長歌感歎“我的天啊,看不出來啊,原來趙況同志還會開玩笑!”
曲長歌說道“哎,誰讓你先笑話我們呢!”
說罷,曲長歌還幸福地笑了起來。
張淑蘭不禁抖索了一下“哎呀,我的媽呀,你們兩口子真是讓我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了。”
曲長歌說道“等你找對象了,你就不會起雞皮疙瘩了。”
張淑蘭無語望天了,這兩口子到底是一家子,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曲長歌中午回到家裏,趙況正在家裏炒菜,看到她進來就說道“快坐啊!這最後一個菜了。”
“啊,你今天啥時候回的家啊?怎麽這會子就做好飯了?我還準備給你打個下手呢。”曲長歌有些不明白。
趙況笑着說道“昨晚上鬧那麽晚,主任那邊都知道,這不是讓我上午補個覺。從你那出來我就直接回家了,睡了一會兒,趕緊起來給做飯,可不能餓着我老婆孩子了。”
曲長歌一聽,趕緊小聲問道“主任也知道獻民的事兒了?”
“不知道,隻知道昨天是我和獻民兩個發現那個女的,跟派出所折騰了半宿,那女的也是多虧我們兩個才沒有失血過多而死,怎麽說這發生命案和發生傷人事件是不一樣的,所以主任也覺得我這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他不知道其實是我的好老婆發現的。怎麽辦?老婆我搶了你的功勞呢,到時候要是發個什麽獎狀給我,你不會怪我吧?”趙況故意逗她。
曲長歌笑了“咱們兩個還分什麽你我的,對不對?”
趙況說道“就是啊,正好馬志剛被他師父領到主任那裏,他師父跟主任說了他想打你的事情,主任就問我,都要打我老婆孩子了,我還能放過他。”
“嗯,有你疼惜我就行。”曲長歌現在是特别滿足了。
趙況也很是滿足,懷了孩子的老婆滿足了,他也就滿足了。
兩人剛端起碗來,門就被敲響了,曲長歌覺得這應該是張獻民。
趙況放下碗,把門打開,果然看到張獻民站在門外,一臉憔悴,黑眼圈整一個小蘭造型。
不過在聞到屋裏飯菜的香味,他的眼睛不再耷拉着了,直接把趙況扒拉到一邊,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地往飯桌上掃了過來。
曲長歌也想知道後來的事情,就沖着他招招手“趕緊過來坐下,吃飯!”
張獻民立馬坐到了趙況剛剛的位置,也不嫌棄趙況吃過沒吃過,直接端了他的碗開吃。
他一邊吃還一邊不忘嘟囔兩句“哎呀,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就沒歇過一口氣,喝過一口水,吃過一口飯,真是累死、渴死又餓死啊!”
趙況無奈,隻得重新給自己裝了一碗飯,多虧了自知道曲長歌懷孕開始,他每次蒸的飯比較多,就是菜也做得多,不怕多一個餓死鬼投胎一般的張獻民。
曲長歌也不急,隻等着張獻民吃完一碗,肚子裏有食了,吃飯的速度明顯下來了,方才問道“哎,逮着人後咋樣了?”
張獻民連連搖頭“真是沒辦法,啥事兒啊!抓特務的,變成抓兇犯了。”
曲長歌瞪他“你咋這樣想,難道兇犯就不是壞人了。”
“是是是,兇犯怎麽會不是壞人呢,我隻是怕抓兇犯這事兒還是會把狗特務給驚動了,到時候我前面做的事情都是白做了。”張獻民這個時候嘴裏正嚼着曲長歌家裏的飯呢,哪裏敢跟曲長歌對着幹,再說曲長歌說的也在理,隻能是解釋一下了。
張獻民把嘴裏的飯吞了下去,然後又說道“長歌,你是不知道,如果那狗特務不找出來,你們這個廠子的人都會跟着一起倒黴,你說是誰的威力大?”
他這麽一說,曲長歌倒是能理解一些了,就問道“那他們到底會怎麽做,才會弄出那麽大的動靜?”
張獻民想了想“如果是重大事件的話,估計是爆炸或是……”
他說到這裏,好像是得到了什麽啓發一般,一拍腦門子“哎呀,我怎麽忘了這事兒啊!”
張獻民說完,将手裏的飯碗一放,站起來就要走。
剛坐下的趙況一把拽住了他“你又要去哪裏?人是鐵飯是鋼,怎麽說也要吃了飯再去!”
張獻民着急地說道“剛剛我想到了,如果不是爆炸的話,還有可能是在食堂那邊下手,不行啊,我要去跟省局那邊彙報一下,這種情況還是要派人盯一下食堂。”
趙況也醒悟過來,可不是麽,隻要是群死群傷的事,那就是重大事件,他們開始知道是什麽響動的時候,都一直覺得是放炸彈之類的。
“吃幾口吧,這會子食堂已經開飯了。”趙況還是拉住了張獻民。
張獻民無奈,隻得坐了回去,端起碗拼命往嘴裏扒拉,就想着能快一些吃完。
曲長歌說道“如果是食堂的話,我這裏倒是有個人能幫幫你!”
趙況也想起來了“是啊,我們隔壁有個小姑娘叫蘇來娣,她現在在食堂裏幫忙,讓她去注意一下食堂那邊的情況,應該不會引起什麽注意。”
張獻民往嘴裏扒拉飯的動作慢了下來,确實如趙況說的那樣,如果用以前在食堂裏上班的人,倒是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趙況又安慰道“好了,你不吃飯也就是早那麽幾分鍾的事,這麽年紀輕輕的把胃餓出毛病來就晚了。”
張獻民倒是聽進去了,搭着自己的肚子也确實是餓了,他開始正經吃飯了。
吃過飯,趙況不讓曲長歌收拾碗筷,他一人端着一堆的東西去洗了。
張獻民就湊過來問曲長歌“長歌,你說那人要怎麽說的好呢?”
曲長歌沒過腦子就說道“還用怎麽說,自然是直說了。”
張獻民搖頭“不行不行,直說的話這不就暴露了。”
曲長歌一聽也是,連張獻民的真實身份都不能說,這話自然也不能随便跟人說的,誰知道誰背後還有誰,或者誰是特務呢?
這可有些難辦了,怎麽不告訴蘇來娣實情又讓蘇來娣去觀察食堂的情況呢。
張獻民也覺得有些棘手,要不還是讓省局那邊派人過來的好。
兩個人坐在桌前暗自琢磨,趙況把一疊洗幹淨的碗筷端了進來,見兩人并不說話,而是各自皺着眉頭好似在思考什麽,就把手裏的碗筷放進碗櫃裏,然後笑着問道“這是咋啦?”
曲長歌和張獻民兩個看到趙況,立馬從眼裏迸射出希望的光來。
還是張獻民先問出來,趙況想了想說道“也容易,就說昨天晚上的事情可能還有同夥,讓蘇來娣上晚班的時候注意一下,看食堂那邊有什麽跟平時不一樣的事情。”
“對了,這事兒就長歌去跟來娣說,要随意一些,不要讓來娣覺得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長歌也可以跟來娣說,這事兒保不齊會是啥特務之類的人故意擺的迷陣,所以還要看看是不是有其他隐藏的特務。”趙況又接着說道。
曲長歌點點頭,她跟蘇來娣的關系沒得說,不經意間說的話倒是正好能讓蘇來娣心生警惕,會好好注意食堂夜班的那些人。
而且這小姑娘是個心細的,觀察事物很是仔細,容易發現情況,她幹活又認真勤快,食堂裏如果有特務的話,應該不會覺得她會是警方的人。
張獻民說道“我還是要跟上級彙報一下,如果他們能派人去食堂的話更好,這樣能更快地找出特務,起碼咱們這廠子是今年剛投産的,國家費了多大的心血,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被毀了不是。”
這是正事,趙況和曲長歌兩個都沒有再挽留張獻民。
晚上吃飯的時候,張獻民跑了來,他下午彙報了這邊的情況,終于得機會回宿舍小睡了一會兒,這會子直接過來吃晚飯。
曲長歌看他總算精神頭出來了點,就問他“今天晚上還要去蹲守?”
張獻民無奈地點點頭“可不是,還要去蹲點,這已經有點點眉目了還算好的,自然是要緊跟,不然線索沒了,又隻差這麽十多天了,我們這幫人都得愁死了。”
曲長歌也能理解張獻民,她原來帶兵打埋伏的時候,曾經在埋伏的地方守了三天三夜,差點沒把自己變成木頭人。
不過這樣的代價卻是好的,她成功地将敵人都消滅了。
趙況說道“我先把碗筷都收拾了,然後去老師那邊上完課再跟獻民一起去,你就跟家裏等來娣,早些領着椿樹睡覺,不用等我,門鑰匙我揣着就是了,不影響你們休息。”
曲長歌其實特别想去,可是知道趙況不會允許,也隻能無奈地點點頭。
反正她還要跟蘇來娣說事呢,說完事了,就可以帶着小翠,呵呵呵呵……
蘇來娣回來得挺晚的,難怪曲長歌昨天出去的時候都沒碰到。
曲長歌聽得隔壁的門響就抱着椿樹過去了,看到蘇來娣剛剛把燈拉亮了。
“來娣,我沒想到你每天回來那麽晚,不是說你的班不用到最後嗎?”曲長歌問道。
蘇來娣回頭看到是曲長歌抱着椿樹,她趕忙過去接了椿樹過來,這是她習慣性的動作,習慣了從錢惠手裏接弟弟們。
“姐,咱不是剛去麽,一定要做出點成績來,所以我多幹一些也無所謂。”蘇來娣說道。
曲長歌皺眉“那是食堂那邊有人欺負你?”
蘇來娣一聽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自己要求的,反正多幹活也不會累死。”
曲長歌又問道“昨天晚上家屬區的事情,你知道嗎?”
蘇來娣滿臉的驚恐“哎呀,當然聽說了,吓死人了,吓得我今天趕緊幹,不然天晚了以後這廠區也不安全啊!”
曲長歌說道“就是啊,所以來娣你真的要早些回來,不然真容易出事。”
蘇來娣又說道“不是說找到兇手了嗎?”
曲長歌趁熱打鐵地說道“這事兒哪裏有定準的,還有人說是特務幹的,還說這特務肯定不止一個,說不定還有同黨呢。”
“啊?”蘇來娣傻眼了。
曲長歌将她拉到屋裏坐下,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所以來娣,咱們兩個來做個大事,好不好?”
蘇來娣傻傻地問道“啥大事?”
“把特務給揪出來啊,這還不算大事嗎?”曲長歌接着忽悠。
蘇來娣有些不敢置信,指着自己和曲長歌的鼻子問道“就咱們兩個?”
曲長歌點頭“對啊!大領導不是說了,咱們婦女能頂半邊天呢,怎麽就不行?”
蘇來娣讓她忽悠得有些動心了,有些小激動“姐,我們真的能嗎?”
“當然可以了,也不用你去抓人,來娣,你在食堂見的人多,這就是個很好的條件,隻要平時在食堂裏上班的時候就注意一下,看看誰的形迹可疑,多多留心一下,發現線索咱們就可以跟公安局報告啊!”曲長歌終于把自己想說的給說出來了。
蘇來娣一聽,這樣的話還真是沒啥難度,不就是上班的時候仔細一些。
她連連點頭“姐,你說這個,我倒是沒問題,這很容易的。”
曲長歌見她同意,馬上又叮囑道“我聽人說特務都是又狡猾又兇殘,所以來娣,你在做這些的時候不要讓人發現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