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況想起這幾天跟馮工請了假,今天家裏确實也沒啥事了,還真是應該去馮家開始上課了,正好也跟馮工問問他們科裏那些人的情況。
借口都是現成的,當然是要爲兩個妹妹把握把握了。
送走張獻民,曲長歌又給趙況準備了些水果和魚,讓他帶給馮奶奶。
椿樹也有段時間沒見馮奶奶了,他拉着曲長歌的褲腿說道“媽媽,咱們也一起去吧,咱們可以去看看馮奶奶!”
曲長歌彎腰抱起椿樹,在他臉蛋上親了一口“這小娃娃還真是可人疼,馮奶奶真沒白疼你啊!二哥,那咱們就聽椿樹的,一起去馮家看看呗!”
這還有啥說的,趙況提着個旅行袋,曲長歌抱着椿樹就往馮家那邊走了過去。
馮奶奶開門看到是這一家三口,高興得什麽似的,先把椿樹從曲長歌懷裏抱了過來,心肝肉兒地喊了半天,然後直接抱着椿樹回房了。
曲長歌和趙況兩個也有些無奈,馮奶奶是太喜歡椿樹了。
馮工這個時候也從自己的房間走了出來,看到夫妻兩個很是高興地招呼道“回來了?”
趙況馬上笑嘻嘻地迎了上去“老師,我們回來了,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這兩天就沒及時過來。”
“沒事沒事,你學得很快,若是有事耽誤兩天也沒關系,畢竟你也是拖家帶口的人了。”馮工很是通情達理。
曲長歌對馮工說道“老師,你們先聊,我去看看奶奶!”
馮工對着曲長歌揮揮手“去吧,去吧,你們不在,你奶奶跟失了魂一樣。”
曲長歌到了馮奶奶那屋,馮奶奶已經把椿樹放到了她的床上。
椿樹正用他那張跟抹了蜜一樣的小嘴正不要錢地往外說甜言蜜語,逗得馮奶奶一張嘴笑得都合不上了。
看到媽媽進來,椿樹馬上對馮奶奶說道“太奶奶,媽媽和爸爸帶了好吃的水果給太奶奶和馮爺爺呢。”
馮奶奶回頭看了一眼曲長歌“你們兩個也是的,幹嘛搞這麽客氣的。”
曲長歌笑着說道“這都是從山上的樹上摘的,不花錢,還有些魚也是從河裏撈的,都不花錢的,奶奶,就是嘗鮮的意思而已。”
她一邊說着,一邊從旅行袋裏掏了水果和魚出來,那魚卻是已經腌好,在秘境裏晾幹了一些,用網兜子裝着的。
馮奶奶也不跟她客氣了,直接拿了幾個蘋果說道“我去洗了,大家吃,也算是借花獻佛了!”
椿樹想拉住馮奶奶,結果卻沒能及時拉住,隻得沖着曲長歌攤攤手,那小模樣别提多有意思了。
曲長歌走過去用食指點了點他的額頭“小家夥,機靈鬼!”
沒多會兒,馮奶奶用個大盤子裝了三個蘋果過來,讓曲長歌和椿樹兩個挑蘋果。
曲長歌拿起一個說道“我和椿樹吃一個就好,剛剛在家裏吃了蘋果出來的。”
馮奶奶也不強求,自己拿起一個“吭哧吭哧”地吃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人吃蘋果是不會削皮的,能吃上蘋果就已經很好了,不能浪費一點。
三個人就一邊吃着蘋果,一邊愉快地聊起天來。
差不多八點半的樣子,趙況和馮工從隔壁房間過來了。
馮奶奶有些驚訝“今天怎麽這麽快?”
馮工指着椿樹說道“還有孩子在呢,他們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馮奶奶眼巴巴地看着椿樹,真是舍不得這個小人兒走呢。
椿樹馬上乖巧地說道“太奶奶,明天椿樹再來看您!”
馮奶奶立馬眉開眼笑“椿樹說話要算數哦,太奶奶可是使大勁等着了!”
椿樹點頭說道“明天我爸不帶我來都不行!”
衆人都笑了起來。
從馮工他們樓門出來,曲長歌本來是想馬上就問的,可是趙況一直在捏她的手,知道這會子不好再說什麽就閉上嘴巴了。
兩人沒再說話,而椿樹見父母不說話也不說話了,他剛剛跟馮奶奶聊得也很好,有些小疲累,這沒了聲音,他也就把頭靠在了趙況的肩頭假寐起來。
隻是走到一個沒什麽人的地方,在遠處的幾棵樹後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一會兒又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嬌吟聲,如果不是兩人的耳力超乎常人,他們也是聽不到的。
而且曲長歌還敏銳地捕捉到這女聲是再熟悉不過了,居然是很久沒碰到過的安素瑾。
這一下,曲長歌來了興趣,這個賤人好長時間沒在自己眼前瞎晃悠,她都要覺得這世界都清淨了不少的,不過看到她絕對沒啥好事,她一定要去看個究竟。
曲長歌輕輕拍了拍趙況,示意他帶着椿樹先回家。
趙況有些不願意,可手裏還抱着椿樹也不方便,他想了想,也拍了拍曲長歌。
曲長歌會意,将椿樹接了過來就進了秘境裏,讓小翠看住了椿樹,她才摸了出來。
這回沒了椿樹,兩人可以随意了。
隻是就這麽往那幾棵樹附近摸過去,很容易會讓人發現,所以兩人還是往前走,繞了一大圈以後摸到了那幾棵樹旁邊的樹上。
“存志,你都多長時間沒去看我了?”安素瑾的聲音嬌滴滴的,聽得曲長歌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趙況卻在這個時候想到了一個名字裏有存志的人,那是技術科最不起眼的那個韓存志。
他長相普通,人也随和,說話不多,卻很樂于助人,是技術科的團骨幹,據說組織上還想發展他入黨呢,這是當重點培養對象來培養的。
今天趙況旁敲側擊地問了馮工技術科的這些人,馮工對韓存志的印象極好,是那些小夥子裏誇得最多的一個。
如今,他在心裏給韓存志打了個問号,這人可跟表面上表現出來的完全不一樣啊!
趙況雖是腦子過了一路,可等他醒過神來又細聽的時候,這個“存志”才輕輕說道“最近有點忙,等忙過這陣子再說。”
安素瑾那嬌滴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嘛,不嘛,你最近總說忙了,我那裏你都不去,我每天晚上想你想得睡不着覺。”
“呵呵,是嗎?”這聲音說不出的輕慢,一聽就是不相信的。
安素瑾的聲音有些緊張起來“當然是真的……”
下面又沒了說話聲,居然是啧啧的聲音,看來兩人親得有些猛啊!
曲長歌慢慢從樹枝後探出頭去,雖是黑漆漆的看不到人,可曲長歌是誰啊,簡直就是夜視眼,正好那男的站在了對面,隐隐約約看到的臉還真是眼熟,隻是一時沒想起這人是誰。
趙況也忍不住從一個樹叉叉處看了過去,可惜這會子那人突然将安素瑾推開頭也不回地往遠處走去,安素瑾想喊卻又不敢大聲喊,隻得踩着小碎步追了上去。
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曲長歌小聲對趙況說道“你看到了嗎?”
趙況搖搖頭“沒看到,正好看過去的時候,他突然推開了安素瑾,不知道他是不是發現咱們了?你看到了嗎?”
曲長歌說道“看到了,隻是當時他低着頭,看不太清,隻能隐約看得出是個認得的人,後來他轉身又太快,這裏光線太暗,所以更加看不清楚了。我覺得他突然轉身走了,估計是發現了什麽,雖說不見得就是發現了咱們,可他也是察覺出不對來了,所以才會這麽急促地跑了。”
趙況一想,這倒是真的,不過也不怕,等會他就去找張獻民,把這情況跟張獻民說說。
雖說不一定就是那個韓存志,可也能讓張獻民把廠裏叫存志的都查一遍吧!
他就不信這幾千人的廠子會有很多叫存志的,所以應該好找,起碼縮小了不少範圍。
“長歌,你先回去,我去找獻民一趟,這事兒還是越早處理越好,别讓那個存志隐藏起來了。”趙況對曲長歌說道。
曲長歌知道這事兒由趙況去跟張獻民說更好,她就點頭答應了。
回到家裏,曲長歌也沒馬上睡覺,而是開着燈等趙況回來。
趙況也沒讓曲長歌等太長時間,到家的時候發現家裏的燈亮着就知道是曲長歌等着自己,當然到底是等自己還是等自己的消息就不好說了。
所以,他一進屋關上門就開始小聲把自己和張獻民見面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也不過是給了張獻民一個方向,張獻民會連夜去查鋼鐵廠叫存志的人。
第二天早上的晨練,張獻民就沒有過來,曲長歌心裏跟抓撓一樣,真想能馬上知道就好。
可是沒辦法,她也沒法在于麗娟跟前露出什麽來。
還是回到家吃早飯的時候,趙況安慰曲長歌“哪裏能那麽快,咱們廠子好幾千号人呢,就是去人事科翻檔案也得有點時間啊!”
曲長歌一想也的确是這麽回事,那就隻能煎熬着了。
一上班,第一個來找趙況的是李立。
他是一臉狂喜地跑過來,好似一陣風一般。
趙況心裏明白是怎麽回事,拉着李立去了個沒人的地方。
剛剛站定,李立就急忙說道“趙哥,趙哥,我奶奶能看見了!”
趙況也一副驚喜的表情“真的嗎?”
“真的真的,昨天晚上的時候,我奶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今天早上是徹底能看到了,不光能看到,還很清楚。趙哥,這真是太好了!”李立歡喜得全身發抖。
趙況拍了拍他的手“這是好事,這是好事,晚上去你家看看老太太。”
李立連連點頭,又一陣風似得不見了蹤影。
趙況好笑地看着這個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年輕人背影,搖搖頭,去給曲長歌報信了,畢竟晚上還要過去看看老太太呢。
中午吃飯的時候,兩隻眼睛跟熊貓一樣的張獻民理直氣壯地來蹭飯了。
倒是趙況知道這家夥是肯定會來蹭飯的,所以還多做了米飯和菜。
張獻民看着桌上豐富的飯菜,笑了起來“我這發小還真是沒白交,看看,都知道我今天肯定是要來蹭飯的。”
趙況瞪了他一眼“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要知道我家長歌可還等着你的後續故事呢。”
張獻民擺擺手“這吃飯老大,吃完了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曲長歌聽到張獻民這麽說,隻得又将自己那蠢蠢欲動的心給壓了下去,一粒米一粒米地數着自己碗裏的飯粒。
吃過飯,曲長歌和趙況兩個也不忙着收拾,直愣愣地看着擦嘴的張獻民。
張獻民看這兩人的樣子,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曲長歌對着趙況說道“從今天開始算,三天不許張獻民到咱家吃飯。”
“哎,别啊!我說我說,我現在就說還不行嗎?”張獻民趕忙補救。
趙況給了他一個大腦崩兒“讓你沒事找事!”
張獻民涎着臉說道“嘿嘿,昨天晚上我同事就去找了人事科的人,把所有檔案都查了個遍,你們猜咱們廠裏一共有多少個叫存志的人?”
曲長歌面無表情地沖着趙況說道“再往後延三天!”
“哎呀哎呀,我現在就說麽,别這麽絕情嘛!”張獻民吓得夠嗆,不在這裏吃飯就代表着還需要回食堂吃那難吃的飯,這是堅決不行的。
所以他下面也不再吊人胃口了,而是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一共有一百多個叫存志的,好在在機關這邊的隻有二十多人,這樣找起來就容易多了。現在我們鎖定了五個叫存志的,他們最有嫌疑。你們都不知道,就是那個韓存志居然是最沒嫌疑的那個。”
趙況說道“我倒是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韓存志倒是最有可能的了。”
張獻民想了想說道“這倒是有可能,做間諜的最好是扔在人堆裏都扒拉不出來,不然個個長得個性鮮明,随便就能從中挑出來了。”
“不過,昨天晚上估計你們還是打草驚蛇了,所以這會子幾個存志都很正常,沒有一個露陷的。”張獻民接着說道。
曲長歌突然插嘴問道“那安素瑾那裏查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