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歌不太喜歡張獻民有些懷疑的問話,不高興地說道“她家的海外關系是解放前就走了的,如今已經是十多年沒有聯系了。于麗娟這人肯定不會是特務的,我保證!”
張獻民嚴肅地說道“這特務又不會在腦門上寫上我是特務,很多隐藏得深的特務,那是看上去跟普通人一樣,丢在人堆裏都找不到,根本不會讓人對他們有所察覺的。”
趙況也跟着勸道“長歌,這個事呢,咱們還真是要聽獻民的,畢竟這不是小事,而是國家大事了,咱們廠子雖是剛剛建成,可連着山裏的礦,煉鋼煉鐵的都很方便,将來也是能爲國家的軍工和民用做出貢獻的。如果這麽個剛建成的鋼鐵廠被怎麽樣了,對于還不強大的國家來說損失是巨大的,還有動搖的人心。”
“所以這特務的事情一定要小心謹慎,對于任何細小的蛛絲馬迹都不能放過。”張獻民認真起來,臉上的肌肉都仿佛凍住了。
曲長歌知道他們說得對,可心理上還是不想認同的,因爲通過這幾個月的接觸,她覺得自己還是能看得清于麗娟是什麽樣的人,最最起碼不會是張獻民說的特務。
她氣呼呼地嘟着嘴,也不想跟張獻民辯白了。
倒是趙況見她那樣,知道氣得不行,又轉頭對張獻民說道“獻民,于麗娟這人我也說句公道話,她是特務的可能性真的小,你查她的時候還是要注意一點,别傷了人家的心,不然,你可就抱不了美人歸了。”
張獻民這才把思緒從任務中拔了出來,心裏也是對自己連連警告,這麽多年的第一次動心,差點就要毀于一旦啊!
任務要緊,媳婦兒也要緊啊,想起家裏老母親的叮(嘶)咛(吼)趙老二都娶媳婦了,你這小子連個對象都沒有,以後他家孩子打醬油了,你的孩子就隻能被他家孩子打。
想到這裏,張獻民哆嗦了一下,轉頭沖着趙況說道“知道了,好兄弟,這事兒我會小心仔細的。如果是好人,就絕不會讓這好媳婦兒跑掉的。”
曲長歌突然說道“哎呀,嬌嬌可是看到過你的,這要是讓她看到你在這裏,這可不好。”
趙況說道“長歌,你現在就去把嬌嬌找過來,把獻民的事情說說,不用說得太清楚,就說是要執行任務,不能讓人知道獻民的真實身份,不然以後碰到說漏了嘴就麻煩了。”
曲長歌接了這任務就趕忙往外走,走到門口,又沖着椿樹說道“椿樹跟爸爸和叔叔在家,我們說的話都不能跟我們之外的人說,知道嗎?”
椿樹懂事地點點頭,曲長歌和趙況倒是知道椿樹的嘴緊,隻要他們兩個跟他說的話,他都記得牢牢的,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曲長歌趕到于嬌嬌的宿舍,宿舍裏的人都沒睡,正三三兩兩地說話呢。
看到曲長歌進來,大家都跟她打招呼,隻有梁穎冷漠地看了一眼,轉身出去了。
曲長歌是從來沒将這人放到心上過,隻笑着跟其他幾個回應了就拉着于嬌嬌往外走了。
于嬌嬌笑嘻嘻地問道“姐,你這剛跟我分開多長時間啊,就想我了?”
曲長歌用手指頭點了點她的額頭“想什麽呢,是有事找你幫忙,趕緊跟我走吧!”
兩人嘻嘻哈哈地一邊說笑,一邊往籃球場那邊走。
哪知道兩人走得有點快,居然趕上了前面賭氣跑出來的梁穎。
兩個人連個眼風都沒給梁穎,就如一陣風一般從她身邊刮了過去。
梁穎看到這兩人說笑得高興的樣子,氣得在原地跺腳。
曲長歌的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雖是走出老遠了,仍能聽到梁穎跺腳的聲音。
不過,她是笑得更加熱烈了。
于嬌嬌有些不理解地問道“姐,有啥高興的,也給我說說呗!”
曲長歌聲音挺大地說道“自然是看到有人被氣死了,我就更高興了。”
她一邊說還一邊将頭往後面看,那意思是讓于嬌嬌看後面。
于嬌嬌轉過頭去,看到梁穎還在那跺腳,自然也跟着曲長歌笑了起來。
這些天,她也要煩死這人了,覺得自己是城市來的,好似不得了了一般,看這個不順眼,那個不順眼的,誰都不能比她強。
特别是對她于嬌嬌,好似原來對曲長歌的那一套全用在了她身上。
于嬌嬌是吵也吵了,鬧也鬧了,人家依然我行我素,所以看到她吃癟的模樣,于嬌嬌好似三伏天喝了一大缸子涼井水一般。
“她這人啊就是吃虧還吃少了,覺得自己是皇太後呢,那勁勁兒的樣子,看着我就想捶她一頓。不過,姐,你這樣氣她,讓她說不出道不出的才是最好的,幹嘛自己氣自己,就是要把這氣還回去,讓她氣個飽好了,還省了飯錢呢。”于嬌嬌得意地說道。
兩人在路燈下對視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
到了籃球場,這裏雖是有人在打籃球,可是因爲天氣冷,沒有像夏天那樣有許多人圍在旁邊看,所以隻能聽到零星的喊聲和籃球拍在地面上的聲音。
兩人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方圓十米之内沒有人,聲音小一點誰都聽不到。
曲長歌注意了一下周圍,方才小聲說道“嬌嬌,你還記得張獻民嗎?就是二哥的發小。”
于嬌嬌想了一下,笑着說道“記得,那個長得又高又俊的警察。”
“噓,小聲點,不能暴露他的身份。他現在在咱們廠裏執行一個秘密任務,不能讓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所以,嬌嬌,你就算是見到他了,也要裝成不認識,知道嗎?”曲長歌聲音雖是小,可語氣是極其鄭重其事的。
于嬌嬌倒是知道厲害,警察執行公務,這肯定是抓壞人呗,她要是說溜了嘴,說出張獻民的身份,那壞人是肯定抓不到了。
她點點頭,說道“姐,你放心,這事兒我會守口如瓶的,絕不會從我這裏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