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到了村裏,卻發現村裏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曲長歌轉頭問于嬌嬌“嬌嬌,你上次回來,村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沒有啊,我不過兩周沒回來,怎麽我也覺得怪怪的呢。”于嬌嬌不明所以地說道。
平時到了要分糧食的時候,村裏的氣氛都好像是自帶歡樂泡泡一般,走到哪都是熱情洋溢的笑臉,而如今,跟他們打招呼的村民都一個個神色匆匆,一點都沒有平時跟他們打招呼的熱乎勁了,眼神裏還有一些彷徨躲閃。
這是什麽情況,曲長歌和趙況兩個也不急着回家了,抱着椿樹跟着于嬌嬌去了于家。
看到幾人回來,于家衆人當然還是非常高興的,不過眼睛裏還是藏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曲長歌跟衆人都打過招呼,直接問道“支書,我今天看村裏人都有些奇怪,到底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于支書點了一根煙,猛地吸了一口,方才開口說道“唐教授下放到咱們這裏來了。”
“唐教授?”曲長歌還真是一下沒記起這唐教授是何方神聖。
葉玉玲看出曲長歌可能不記得了就說道“就是原來從京都派下來查咱們村糧食豐收的那個,還在村裏住過一段時間。據說是犯了什麽思想問題,讓他的一個學生給舉報了,這不就給下放了。聽說原本是要去勞改的,可是唐教授給國家的農業做出過很大的貢獻,所以隻是讓他下放到咱們這裏來勞動。”
曲長歌都蒙了,這什麽學生,居然把老師給告了,這不是欺師滅祖嗎?
她是真沒想到前身記憶裏的事情已經開始了,這可是大事情了。
不過不是要明年才開始的嗎?怎麽會提前了,看來他們都要注意一些了。
曲長歌跟趙況在一起時間長了,也沒有原來那樣沖動了。
她這裏左思右想的,趙況卻是開口問道“支書,那唐教授給安排到哪裏了?”
于支書有些無奈地說道“唐教授是老兩口一起來過來的,我本來是想安排他們在沒人住的屋子裏,可是……”
曲長歌有些不解地問道“支書,可是什麽?”
還是葉玉玲忍不住說道“哎,就是你叔叔家那兩個臭小子和曲香香那個臭丫頭啊,他們攔住不讓安排在那住,非讓他們去住隊上的牛棚。”
曲長歌瞪眼說道“他們有啥可以說的?”
“長歌,你有一些時間沒回來,這三個啊,不知道怎麽跟公社那幫子人混到一起了,現在也戴了紅箍當紅x兵了,走路都是昂着頭挺着胸,真怕他們一步沒走好掉到溝裏去。他們一知道唐教授被公社送到咱們村了,就跟着公社送人的人一起過來的。等公社的人走了以後,他們看到你支書要給唐教授老兩口安排到村裏沒人住的房子裏,頓時就鬧了起來,非讓我們給他們老兩口安排到牛棚裏去,還說隻有那裏才能将他們的思想改造好。”葉玉玲介紹道。
曲長歌一聽就明白了,那個什麽運動已經提前來了,不是像前身經曆的那樣在明年。
于支書搖頭“這幾個臭小子和香香丫頭,也不知道怎麽的,跟打了雞血一樣,開口語錄,閉口語錄,兩句話就給人上綱上線。我本來也是看唐教授老兩口年紀比你于奶奶小不了幾歲,适當地照顧一下,其實那房子也不怎麽樣,隻是有門有窗而已。他們就不幹,非得讓他們老兩口去牛棚生活。哎,真是作孽啊!這天氣看着就冷起來了,讓那麽兩個老人家住在四處漏風的牛棚裏,這哪裏說得過去。”
曲長歌聽了就氣不過,那唐教授,她還是記得的,爲人很好,一點架子都沒有,在村裏做調查的時候很是平易近人,一點都沒有看不起那些不認得字的村民們。
她一拍桌子“我去曲剛家裏走一趟,我還不信了,他們那一屋子的臭蟲還有啥嘚瑟的。”
于大貴抱着丫丫攔住了曲長歌“長歌妹子,如今形勢不一樣了,你還是莫要沖動,免得讓人家有可趁之機。你是不知道現在因爲那三個人當了紅x兵,他們一家子如今在村裏橫着走呢,你還是不要跟他們對着來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趙況一聽也覺得是這麽回事,隻是他們在廠裏有些封閉,雖說每周二下午還是政治學習的時間,可他們也沒想到時局已經發展到這樣了。
他對曲長歌說道“長歌,你别着急,如果你怕唐教授老兩口住在牛棚不好,不如就讓他們住在咱們院子裏吧,反正咱們院子也大,隻要把咱們住的那間屋鎖起來就是了。再一個吧,唐教授老兩口住在咱們院裏,我看曲剛一家子還敢進咱們院裏鬧事,如果敢鬧,那咱們回來教育一下他們就師出有名了。”
曲長歌一聽也是這麽回事,跟他們吵架純屬浪費時間,還不如給唐教授老兩口改善一下居住環境是正茬。
“行,咱們現在就去給唐教授老兩口搬個家。”曲長歌就要往外沖。
于奶奶出言阻止她“你這孩子,性子咋這麽急呢。這事兒又不是十萬火急的,你們剛剛趕回來,飯都沒吃,屋子都沒收拾,你就讓老人搬過去也不合适啊!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中飯了,你們吃完飯就去收拾屋子,給他們老兩口把房間準備好,再過去牛棚接人不更好。”
曲長歌對于于奶奶也算是最尊重的了,所以她一這麽說,曲長歌立馬就點頭答應下來。
于奶奶也沒管他們了,直接從曲長歌手裏将椿樹接了過去,她可是好長時間沒見到椿樹乖寶寶了,她要好好跟椿樹乖寶親熱親熱了。
椿樹見于奶奶抱住了自己,忙對于奶奶說道“奶奶,椿樹長肉了,重了,奶奶要抱不動了,趕緊坐下來吧!”
于奶奶聽了高興得不行“這椿樹娃還真是體貼人,還心疼我老婆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