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歌說道“哎,馮奶奶對我們和椿樹都太好了。”
趙況知道她的意思順着說道“嗯,以後我們也拿馮奶奶當自己的奶奶孝敬就是。”
曲長歌又說道“其實放到馮奶奶那我是放心,隻是不太好意思,畢竟總是麻煩老人家了。可這幼兒園,我也沒上過,到底怎麽樣也不知道,咱們椿樹放到那裏到底好不好呢?”
趙況安慰道“應該沒事的,我雖然也沒上過幼兒園,可大寶上過,我看挺好的,大寶去了幼兒園,我媽也輕省許多。大寶還能在幼兒園認得好些小朋友,能跟小朋友一起玩兒,幼兒園的老師還給上課講故事啥的。”
第二天早上,曲長歌和趙況早早就起來給椿樹準備,今天是椿樹第一天上幼兒園,他們一家子都早早行動起來。
班組長那邊也已經請好假了,他們可以送完椿樹去幼兒園,然後再去上班。
曲長歌給椿樹穿得很是利落,軍綠色的燈芯絨外罩衫和褲子,一雙葉玉玲親手做的黑色千層底布鞋,頭發是趙況給剃的寸頭,顯得精神不算,還顯得一雙圓眼睛又大又亮。
因爲幼兒園中午有飯,曲長歌沒有給椿樹帶吃的,再說自家吃得太好,讓旁的小朋友看到也不好,容易惹出事來。
三人到幼兒園門口的時候,這裏已經擠滿了送孩子上幼兒園的家長和孩子。
這時候從幼兒園裏出來了一個有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看上去有些嚴肅的樣子,她沖着家長們揮揮手說道“家長們好,我是咱們鋼廠幼兒園的胡園長。知道大家都是急着回去上班,我們的老師們已經提早到崗了,要想辦得快,大家還是遵守紀律排隊才行。”
她這麽一說,鬧哄哄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大家你拉我扯地排起隊來。
曲長歌和抱着椿樹的趙況排在了隊伍的中間位置,不多會兒又分成了兩隊,這是胡園長看到人數比較多安排了兩個老師來處理報道的事宜。
這一下他們的隊伍也前進了許多,曲長歌和趙況兩人都很高興,這樣能快一些,也省得請假時間長了。
“這不是椿樹嗎?”後面有溫柔的女聲響了起來。
曲長歌回頭一看,不認得,一個中等個頭,手裏牽了一高一矮兩個男孩子的二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那女人見曲長歌回頭,就笑着問道“你是椿樹媽媽吧?”
曲長歌也不知道爲何對這個滿臉是笑的女人沒什麽好感,她扯了扯嘴角說道“是的,您是?”
那女人忙說道“我是住在馮工一棟樓的,我家在二樓,我姓錢,你叫我錢大姐就行。”
“哦,錢大姐。”曲長歌還是不明白這個錢大姐爲什麽要叫住自己,所以隻能這樣招呼。
錢大姐笑着問道“看來椿樹媽媽也是準備把椿樹送到幼兒園來了?”
曲長歌點頭“是的。”
錢大姐臉上的笑容更加真摯,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來了,一拍腦袋“哎呀,我家裏還有事,等會再送孩子過來了,我先走了啊!”
她說完這句,就一手牽着一個孩子,好似一陣風一般刮走了。
曲長歌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一大兩小三個遠去的背影,轉頭問趙況“這是什麽意思?”
趙況又哪裏知道,搖搖頭“我也沒明白啊!”
兩人都是屬于摸不着頭了,可不是麽,這麽突然蹦出來一個人,誰知道是怎麽回事。
“爸爸媽媽,我認得她,她是大毛和小毛的媽媽。”椿樹突然出聲了。
趙況問道“你怎麽認得的?”
“有時候太奶奶帶我去院子裏玩,碰到過她帶着大毛和小毛。”椿樹說道。
曲長歌問道“她跟你和太奶奶說話嗎?”
椿樹點頭“說的,不過隻跟太奶奶說,不跟我說。我覺得她不喜歡我,每次看我的樣子都好像我幹了什麽壞事。”
曲長歌好笑道“這人真是有意思,沒事對一個三歲的孩子有敵意,真是服了!”
趙況說道“咱們也别管她了,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辦好就是了,那個姓錢的,我今天晚上去馮工那裏的時候,問問馮奶奶就全明白了。”
曲長歌還能如何,隻能先這樣了。
好在後面的事情都很快就處理好了,椿樹小朋友正式成爲鋼鐵廠幼兒園小班的了。
很多孩子被家長放到教室的時候還滿臉懵懂,可當家長轉身要出去的時候就集體暴動了,一個個哭得那叫一個凄慘,還有的抱着家長的腿就不放,聲嘶力竭地喊着爸爸媽媽。
那動靜真是見者落淚,聞者傷心啊!
隻有椿樹一個孩子,安安靜靜地坐在了老師指定的小馬紮上,倒是讓曲長歌心疼不已,這孩子實在是太懂事了。
趙況看着曲長歌一步三回頭的樣子,忍不住說道“難道你想椿樹跟那些孩子一樣抱着你的腳不放啊?你不會更心疼?”
曲長歌點頭“那倒是,不過,我還是要過去跟椿樹說一句話。”
她說完又沖回了椿樹身邊,小聲地在椿樹耳邊嘀咕了兩句方才有些不舍地離開了。
那些被孩子抱住腿的家長們看着曲長歌和趙況兩個施施然地從教室裏出去了,而他們的孩子規規矩矩地坐在小馬紮上,既沒哭也沒鬧。
那心底裏湧起的羨慕之情,那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就算是到了工作崗位,曲長歌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椿樹,隻是工作太忙,很快她就被工作的事情占滿了腦子。
中午下班,兩人都是打了個短平快,趕緊吃完,趕緊到床上休息一下。
這一下,曲長歌就想起了趙況,絮絮叨叨地說起來“二哥,要不咱們等會上班的時候早點出發,順道去幼兒園看看椿樹?”
趙況忍不住笑了“你這可真夠能順道的,咱們從鴛鴦樓出發,要經過車間才能到那邊的幼兒園,你說怎麽順道?”
曲長歌嬌嗔道“我不管,就是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