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能滿足,那我們說定了,以後你們有糧就直接過來找我,我保證會給你們弄到那些票的。對了,我姓劉,你們可以叫我老劉。”瘦男人說道。
趙況點頭說道“好的,老劉,等秋收完了,我們就來找你。”
雙方說定了,曲長歌和趙況兩個就出來了。
出了巷子,沒走多遠,曲長歌就小聲跟趙況說道“後面有人跟着。”
趙況說道“肯定是剛剛那個老劉,有這麽好的大米和白面,一定是想摸咱們兩個的底。”
曲長歌說道“這老劉也太不地道了,怎麽能這樣呢?”
“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個時候抓投機倒把可厲害了,他也要多長幾個心眼,不然他那條小巷子說不得早就被人給端了窩。”趙況解釋道。
曲長歌嘟嘴道“那咱們也不能讓人給摸了底。”
趙況說道“那當然了,我們随便讓人摸了底,還不換咱們兩個提心吊膽了。”
曲長歌拉着趙況的手一路小跑,七拐八拐的,沒兩下就把那個尾巴給甩了。
“這還差不多,二哥,咱們兩個輪撥進秘境換衣服吧!就算等會讓人看到了,也沒人能認得咱們。”曲長歌說道。
趙況點頭“還是媳婦兒的主意高。”
兩人很快換了裝出來,趁着時間早先去了供銷社。
沒有看到去年看到的那個花癡姑娘,倒是碰到了那個賣毛線的胖大嬸。
胖大嬸一下就認出他們來了,沖着曲長歌打招呼“姑娘,你又來買東西了?”
曲長歌笑着走了過去“嬸子好,我想扯些厚實的布,回去做棉衣啥的。”
胖大嬸說道“你運氣不錯,我們這裏來了一批特好的燈芯絨布,做棉衣什麽的特别好。”
她一邊說一邊還帶着曲長歌到了賣布的櫃台,因爲那批燈芯絨布雖然好,可是非常貴,沒有幾個人舍得買,所以這批布才得以存留至今。
曲長歌一看,燈芯絨除了綠色的,就是深藍色的,這兩種顔色倒是非常經髒,适合做冬天衣服和褲子。
她手裏還是有些布票的,就是沒有棉花,這給椿樹做棉衣棉褲還是需要有棉花的。
所以她扯了一些深藍色和綠色的燈芯絨之後,又跟胖大嬸打聽“嬸子,咱們這裏有棉花賣嗎?”
“沒有,這可是緊俏物資,要是來一批,都是排隊馬上就搶沒了。”胖大嬸搖頭。
趙況伸手從自己裝東西的背簍裏拿了一個小麻袋出來,這裏是五斤大米,他遞給了胖大嬸“嬸子,這是我們村裏的新下來的大米,給您嘗嘗!”
胖大嬸一聽,很是高興地接了過來,她忍不住偷偷打開看了一眼,那大米晶瑩剔透的,看着就比糧店賣的那些陳米強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這袋子一打開,米香味撲鼻,真是好米。
如今糧食根本不夠吃,就算是縣裏的吃供應糧也不行,經常要加一些紅薯、玉米啥的,這樣質量的大米,簡直就是驚喜。
胖大嬸笑得合不攏嘴,偷偷說道“等有了棉花,我給你們留一些。”
趙況說道“那就太謝謝了,等秋收新糧下來,我們也再給嬸子送些白面過來,過年的時候好包餃子吃了。”
胖大嬸這一下就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心,要給曲長歌和趙況兩個弄些好棉花。
她又小聲問曲長歌“姑娘,你還想要什麽,跟嬸子說,到時候嬸子想辦法給你留一些。”
曲長歌總算知道爲什麽趙況能讓大家喜歡了,這家夥總是能送東西送到人家心坎裏,你看着胖大嬸有了五斤大米就主動要幫忙了。
“嬸子,如果有奶粉和大白兔也可以留一些,秋收完了,我們肯定會過來的。”曲長歌也小聲說道。
胖大嬸連連點頭“好的,那我記下了。”
曲長歌和趙況兩個在供銷社買東西的時候,跟蹤曲長歌和趙況的刀疤臉已經回到了老劉的那間房裏。
老劉問道“怎樣?”
“那兩個不是一般人,我這跟蹤的技術你也不是不知道,很少有人能察覺的,可是這兩人不但察覺了,還直接把我給甩了。也不知道他們用的什麽辦法,我再想找,就是翻遍了整個縣城卻怎麽樣也找不到了他們兩個了。”刀疤臉有些氣餒地說道。
老劉笑道“他們兩個喬裝打扮了一下,等甩開了你,肯定是恢複自己原來的樣子了,你自然是找不到的。”
“還易容了?”刀疤臉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老劉點頭“估計年歲不大,我看手上的皮膚還不錯,不像是歲數大的人,可能沒經驗。”
刀疤臉問道“那以後還讓他們來不來?”
老劉說道“讓啊,不讓你去哪裏搞那麽好的大米和白面?”
“那倒是,我也看了他們的東西,确實比一般的大米和白面都要好呢。”刀疤臉說道。
老劉又說道“咱們做生意的,又不是打家劫舍的,要的是細水長流。隻要東西好,幹嘛跟人過不去呢。”
“老大,确實是這麽回事。”刀疤臉對老劉是越來越佩服了。
曲長歌和趙況背着滿是東西的背簍回家了,現在的錢還是挺經用的,賣了那些糧食的錢都沒花完,兩人看時間不早了,也搭着覺得如今要養椿樹了,還是節約一些的好,所以沒有在縣城吃飯,直接坐了長途車回公社了。
因爲知道曲長歌和趙況兩個去了縣裏,周大胖一到下午就眼巴巴地瞅着公路那邊,看到兩人下了車,急吼吼地把兩人拽到了飲食店裏。
“不管你們吃沒吃,反正我這裏給你們兩個準備了吃的,不吃不行啊!”周大胖将人拉到店裏坐下方才說道。
曲長歌知道他是心疼自己,笑着對周大胖說道“周叔,知道了,我們正好沒吃飯,買東西太費時間了,所以啊,我們肯定是要大吃一頓的,你這裏飯菜都足不足啊?”
“放心吧,肯定能把你們兩個喂飽了。”周大胖一聽曲長歌這麽說,很是高興。
曲長歌想着下回也給周大胖帶些糧食過來,這麽好的糧食也讓他嘗嘗。
趙況吃着周大胖做的菜,味道還真是不錯,就忙打聽道“周叔,您這個炒蘑菇味兒不錯,您教教我,我學會了好給長歌吃。”
周大胖對着趙況豎大拇指“對了,小趙啊,你這樣對長歌就對了,夫妻兩個就是需要這樣你想着我,我想着你。我回家,你嬸子是不用做飯的,我全包了。我都給旁人做飯吃了,爲什麽不能給自己的老婆孩子做呢。我還要做最好吃的,給我的老婆孩子吃。”
曲長歌倒是第一回聽到這樣的論調,不過甚合她意,捂着嘴偷偷樂“周叔,那你隻給嬸子他們做,是不是給我們做的也是敷衍了事啊?”
周大胖瞪她“你這妹娃兒不地道,我爲了給你們兩個嘴刁的做好吃的,哪回不是拿出看家本事來,哼,下回不給你做好吃的了。”
趙況忙打岔“周叔,您别跟長歌一般見識,還是先來教教我怎麽做的炒蘑菇。”
周大胖讓他一個岔就打過去了,細細地将這幾個菜的方子都說與趙況聽了,還怕趙況不明白,從頭到尾地又說了一遍。
兩人從周大胖的飲食店出來,肚子都撐圓了,不過爲了早些見到椿樹,兩人還是一路飛奔回了村。
曲長歌都沒回家,先去劉寡婦家裏接椿樹。
誰知道在劉寡婦家裏見到的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椿樹,看到曲長歌,椿樹奇迹般地不哭了,還挂着淚珠兒的小臉竟然馬上就燦爛地笑了,還紮着小手要曲長歌抱。
曲長歌接過椿樹,在他滿是淚痕的小臉上親了親“椿樹乖,想媽媽了?”
椿樹很是用力地點點頭“媽媽!”
曲長歌心都要化了,又親了他幾口方才罷休。
劉寡婦忙解釋道“你們走的時候還好,隻是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還沒見你們兩個回來就不幹了,我和亮子兩個哄了半天總算吃完了飯,睡了一小覺。等起來還沒見你們,他就直接哭了。要不是我們帶着他去了幾回村口,我覺得我都要堅持不到你們兩個回來了。”
趙況說道“哎,這小家夥原來把他一人放到家裏也沒哭過,原來是不能過吃飯的時候啊!劉姨,真是要謝謝您,讓您受累了。”
孫亮忙指着自己說道“趙哥哥,還有我,還有我呢。”
曲長歌笑着說道“知道還有你,我今天買了些水果糖,等會給你抓一些,讓你甜甜嘴。”
孫亮還是很喜歡吃糖的,聽到有糖吃,自然是高興的。
趙況已經從背簍裏拿了一小包水果糖出來,遞給了孫亮“你大妞姐說話絕對算話,趕緊拿着吧!”
劉寡婦說道“哎呀,太多了!不用給這麽多,你們兩個也吃啊!”
曲長歌說道“買糖就是爲了給小孩子們吃的,我和二哥兩個年紀大,不用了。”
劉寡婦又問“你們還沒吃飯吧,要不在我這裏解決一下吃飯的問題?”
“吃過了,在公社那邊吃的,周叔每次都客氣得不行,早飯也是在他那吃的。”曲長歌說道。
兩人接了椿樹回到家,他們有秘境,這燒水洗澡的事情可以省略,直接去秘境裏的溫泉泡一泡就好了。
換過衣服,曲長歌和趙況兩個帶着椿樹出了秘境。
今天很奇怪,跑得最勤的小翠不知道去了哪裏,估摸着又窩在哪裏練功吧!
自從她能幻化成人形以後,每日裏練功是越來越勤奮了。
這次還給椿樹買了個奶瓶,這樣就不用總是拿勺子給他喂奶了。
趙況把那玻璃奶瓶放到了鍋裏煮了煮,也算是消消毒,畢竟孩子腸胃弱,容易生病。
等玻璃奶瓶裏裝滿了羊奶以後,曲長歌直接把那奶瓶遞到了坐在床上玩兒的椿樹。
椿樹好似知道這是什麽,自己抱着奶瓶就喝了起來。
曲長歌笑着對趙況說道“看來椿樹原來是用過奶瓶的。”
“嗯,椿樹家裏肯定原來條件很好,你看他穿的衣服什麽的。哎,照你說,以後像椿樹這種家庭倒黴的還多的是呢,也肯定有好多椿樹這樣的孩子會流離失所的。”趙況想的有些遠。
他摸了摸下巴說道“咱們這回給爸媽說收養椿樹的事情,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說我們?”
“不會的,趙伯伯人那麽好,都沒嫌棄我這個拖油瓶呢。”曲長歌很是肯定地說道。
趙況點點頭“嗯,我爸那人看着很厲害的樣子,其實心最軟了,如果誰幫了他,他就恨不得十倍百倍地還給人家。我隻是怕他說我們兩個連孩子都沒有,怎麽會養孩子呢。”
曲長歌說道“這有什麽,哪個不是從不會到會的,你看我們兩個現在換尿布,給椿樹洗澡,喂飯、喂奶的,不也都做得很利索了。”
“這倒是,這世上的事就是怕有心人,隻要咱們用心做,沒有啥做不好的。”趙況說道。
過沒幾天,趙況就收到了省城的來信,果然趙東升隻是在信裏怕兩人不會養孩子,根本就沒說他們兩個不該收養孩子,還讓楊秀娥和黃福玉兩個給例舉了很多養孩子的經驗。
對于他們寄的東西,趙東升很欣慰,隻是怕兩人在鄉下沒得吃,不讓他們多寄糧食過去。
又告訴兩人給沈家的東西也都給他們寄過去了,讓他們放心。
随着信寄過來的還有各種工業票、布票、棉花票什麽的,都是他們爲椿樹準備的。
曲長歌覺得很暖心,趙東升真的是一個好父親,特别會給孩子們謀算。
西北安家那邊的回信就要晚一些,畢竟離得太遠了,不過也是在秋收之前收到了。
這回不光有回信,還有一個包裹。
曲長歌沒想到他們三個在那邊那麽艱苦的環境還給自己兩個寄東西過來,很是意外。
打開包裹一看,居然是紅棗,西北的紅棗很甜、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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