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兩人連牽手都沒牽過,可趙況自從心裏有了曲長歌,又哪裏會不想兩人親熱一些。
他一個人心裏美得不行,就聽得曲長歌又問道:“你說這些人是來幹嘛的?”
趙況想了想說道:“可能跟那個安同學有關吧!”
曲長歌轉身瞪着他:“爲什麽跟安同學有關?”
趙況說道:“不是那個安同學給家裏打電話了,她家裏不是部隊裏的大官兒麽,我剛剛看到有穿軍裝的。咱們這邊也沒有駐軍,啥時候見過穿軍裝的了,所以我說跟安同學有關。”
曲長歌這麽一想也覺得很有道理,隻是她抓住了穿軍裝這詞,忙問道:“軍裝?現在的軍裝是啥樣兒啊?”
趙況隻得又解釋道:“就是剛剛我們遠遠看到那幾個穿一身綠色衣服的,那衣服就是軍裝。”
“怎麽一身綠就是軍裝呢?”曲長歌這會子有十萬個爲什麽。
趙況笑了:“你說誰沒事會穿一身綠衣服,就算是有一個人穿了,也不會好幾個人一起穿吧?”
曲長歌讓趙況說的給鬧了個大紅臉,發現自己現在的智商好像有些不足了。
于支書這會子已經帶着大家到了知青點,他轉身跟丁社長說道:“這就是知青點了。”
丁社長馬上狗腿地對着安軍長介紹道:“安首長,令嫒就在這裏。”
于支書不好進人家女孩子的房間,指着旁邊一直亦步亦趨跟着的張大家的:“你進去看看安同學在做什麽?”
張大家的連忙點頭應下,急急地往知青點的女生房間走去。
安素瑾這會子已經聽到門外的喧嘩聲,知道可能是自己爸爸來看她了,本來準備來個乳燕投林撲入爸爸的懷抱,可想着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她還是繼續躺着沒動了。
張大家的推開房間門,就沖着裏面喊道:“安知青,你爸和你媽來看你了!”
安素瑾一聽大喜,那個女人終于還是扛不住自家老爸,來了這裏,本來想掀開被子起來的,後來轉念一想不光不起來還幹脆把眼睛都閉上了。
張大家的看到屋裏隻有安素瑾一人合着眼在床上躺着,衣服倒是還算整齊,身上還蓋着一床薄被,就幾步走到床邊推了推安素瑾:“安知青,你快起來,你爸媽都過來看你來了,還有公社的丁社長和黃主任呢。”
安素瑾這回沒法裝睡了,隻得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假裝看了半天才認出來:“嬸子,你說什麽?”
張大家的無奈,隻得又說一遍:“安知青,我看你還是快起來,你爸媽來看你了,公社的丁社長和黃主任陪着來的。”
安素瑾一副“柔弱無力”的樣子,想支撐又支撐不起來,看得張大家的沒辦法,隻能上前坐到她的床頭,雙手将她扶得坐了起來。
張大家的剛剛将枕頭放到安素瑾的背後,讓她坐得舒服些,安軍長就沖了進來,張大家的一看安軍長進來了,她就趕忙出去了。
安軍長看到自家女兒不再白皙圓潤的臉盤,他的心裏也跟針紮一般地疼痛。
妻子過世的時候,安素瑾才不過三歲,整日地喊着要媽媽。
安軍長不放心她一人待着,去哪裏都帶着她,就算是進山剿匪,他也會把她放在營地裏,隻爲了從戰場上一下來就能看到自己的女兒。
在他記憶裏的女兒一直都是白白淨淨的,雖說不上胖吧,可是畢竟雙腮有肉。
如今這黑了幾個色度的皮膚,雙頰的肉都沒了,倒是顯出高高的顴骨來。
一雙大眼睛滿是淚花,看得安軍長的鼻頭一酸,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了。
安素瑾看到還跟平時一樣威嚴的父親,滿臉疼惜地看着自己,她忍不住伸出雙臂,沖着他高喊道:“爸爸,爸爸,我想死你了!”
安軍長再也忍不住了,幾步就走到了床前抱住了安素瑾,安素瑾頓時哭了起來。
他們不過是月餘不見,可安軍長卻是覺得有很長時間沒見過了,不然自己的女兒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半晌,安軍長拍了拍哭得不可自已的女兒:“瑾瑾,别哭了,你到底是怎麽啦?”
安素瑾仰着滿臉淚痕的臉:“爸爸,爸爸,你可是來了,我、我……”
她還沒說完,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來,轉頭看向安軍長身後,卻是沒有看到想看到的那個人,尖聲問道:“阿姨呢?不是說好了讓阿姨也一起來的嗎?”
安軍長忙安撫道:“來了來了,你阿姨都說好了要來的,怎麽會不來呢。”
他轉過身來,看向身後,見甄麗珠沒有跟着進來,就沖着外面喊道:“麗珠,你進來吧!”
甄麗珠在外面聽到安軍長喊自己,站在那裏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安素瑾看到推門進來的甄麗珠,不錯眼珠地盯着她的臉看,她真是沒法将甄麗珠這張豔若桃李的臉蛋和那張黑瘦黑瘦、沒有任何特色的臉蛋重合起來。
甄麗珠卻是讓繼女看得有些發毛,要知道這繼女從來從來就沒有給過她一個好臉色,就是看她也是擡高下巴、白眼珠居多。
今天這是什麽意思,目光炯炯的好似要将自己的臉燒個窟窿來。
不過,她還是走到了安軍長身邊,滿臉慈愛地看向安素瑾:“瑾瑾,你好些了嗎?”
安素瑾也不回答,隻是呆呆地看着甄麗珠。
安軍長見情勢不對,忙打圓場:“麗珠啊,我看瑾瑾還是有些不舒服,你别見怪啊!”
甄麗珠輕輕搖頭:“老安,瑾瑾是你的孩子,如今也算是我的孩子,還是瑄的親姐姐啊,我怎麽會見怪呢。”
安軍長對于妻子的懂事很是滿意,又低頭看向安素瑾:“瑾瑾,你可别吓爸爸,跟爸爸說說,爲什麽非得我們一起來看你啊?”
安素瑾聽到這裏,突然就活了過來,将安軍長推開,在床上就跪了下來,要給甄麗珠磕頭。
甄麗珠吓了一跳,這是怎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