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你都是爲了趙伯伯!”劉寡婦笑得有些揶揄。
曲長歌幹脆不理她了,對着正襟危坐的趙況喊道:“走了!”
趙況忙站起身,将那袋鹽粒子扛在肩上走出來。
曲長歌沖着劉寡婦做了個鬼臉:“劉姨,我們走了,明天也不過來吃早飯了。”
明天早上趙東升就回省城,他們肯定要陪着趙東升在于家吃個早飯再走。
劉寡婦也不計較曲長歌,照樣将兩人送出門。
走到半路,曲長歌問道:“今天晚上你們開識字班的課,你還不早點過去?”
“都排好班了,今天不是我上課,有人給上。”趙況不急不忙地說道。
曲長歌不死心,又問道:“那你是發起人,又是知青隊的隊長,你不在那看着點?”
“不用啊,我放心得很,他們給不識字的啓蒙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而那些不認字的,肯定也是認認真真地學,哪個又願意當睜眼瞎呢。”趙況說話慢條斯理的。
曲長歌無奈:“你這是打定主意一直都跟着我了?”
趙況點點頭:“那是自然,我們可是未婚夫妻,你又說我們不了解,那肯定要時時在一起好好了解了解。”
曲長歌對于這人的厚臉皮也沒轍了,跟着就跟着吧!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于家院子,都打過招呼,趙東升看到兒子扛了個dà á袋進來,有些奇怪,就問道:“咦,臭小子這是扛的什麽東西?”
趙況忙說道:“爸,這是長歌給你準備的鹽粒子,讓你帶回去給家裏用的。”
“鹽粒子?這麽多的鹽粒子?”趙東升有些傻眼。
于支書解釋道:“大妞這丫頭運氣那是好得不行,自己選了村裏的一塊鹽堿地做自留地。我當時還想着這地也種不出東西來,不讓她選這裏呢,可沒想到啊,那地不過一夜功夫就出了許多的鹽粒子,村裏好多人都跟她那買了鹽粒子,而那地好得不行,長得比我們這些人的自留地快又好,不知道村裏多少人羨慕她眼光好呢。”
趙東升還不知道這一出,聽了于支書的解釋也覺得甚是開心,看來這丫頭的黴運已經走完了,開始走好運了。
“不錯,丫頭,你真是想通了,自己的日子過得這麽好,我也放心不少。”趙東升誇道。
曲長歌笑着說道:“活人總是要過日子的,過得好不好的都是一天,爲什麽不好好去過呢。”
趙東升連連點頭:“這丫頭,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不過說得是真好。”
于婆婆也說道:“可不是,笑着也是一天,哭着也是一天,何不笑着過好每一天。”
衆人紛紛附和,确實是這麽回事。
于支書看了看已經完全黑了的天說道:“今天晚上是知青們第一次給村裏人上識字課,趙哥先坐,我這也過去看看。”
趙東升一聽,也有些好奇,就對于支書說道:“那我們一起過去,我也看看。”
他說完,又轉身對着兒子說道:“臭小子,你們第一天開課,你還不盯着點,你還是知青隊長呢。”
曲長歌一聽就笑了起來,趙況也拿自家這個暴脾氣的老爸有些沒轍,就說道:“都安排好了的,我也不用非得去的。”
趙東升眼睛一豎:“誰說的,你要是敢不去,老子……”
趙況歎了一口氣,對着笑得前仰後合的曲長歌看了一眼,打斷了他爹的咆哮:“好了,好了,我去還不成。”
趙東升這才臉色和緩下來,食指點了點他:“趕緊跟上!”
趙況不情不願地跟了上去,又回轉頭來問曲長歌:“長歌,要不你也一起去?”
曲長歌搖頭:“不了,我還要跟嬌嬌說會子話。”
趙況見沒轍了,隻能跟在河趙東升和于支書兩個後面出去了。
于嬌嬌見人走的差不多了,直接走了過來把曲長歌給拉到她屋裏去了。
曲長歌剛一坐下,于嬌嬌就撅着小嘴瞪眼:“大妞姐,你這可不對啊,你這娃娃親對象是誰怎麽不告訴我?是不是不把我當你的好朋友了?”
“哪敢呢?不是這麽回事,你聽我說好不好?”曲長歌趕忙投降。
于嬌嬌叉腰做茶壺狀,指着曲長歌說道:“那趕緊說,說得不對可不行。”
曲長歌還是第一次跟一個女孩子有這樣的對話,前世裏手下那些女兵們個個都怕她,哪裏敢跟她這樣親近。
而将軍夫人卻像是她的母親一樣,讓她不好跟将軍夫人說這方面的事情,當然,她也沒有這方面的事情說,這樣的感覺很是奇妙。
曲長歌将于嬌嬌拉到床邊坐下,歎了一口氣。
這一下于嬌嬌也有些奇怪了,這怎麽就歎上氣了呢。
于嬌嬌的性子有些急,忍不住問道:“到底是啥事啊?你真的是急死我啦!”
曲長歌說道:“你先别着急啊,我其實早就知道趙況是趙伯伯給我定的那個人,趙伯伯年後來的時候說了他會來當知青,他們幾個人中間隻有他姓趙,自然就是他了。可是趙伯伯也跟我說過,他不願意跟我定親,爲了這事兒他可挨了趙伯伯不少鞭子呢。你說這樣的人我怎麽能告訴你呢,要不是趙伯伯,我肯定早早就會提出解除婚約的。不過他剛來的時候,我已經跟他提出過解除婚約的事情,可是他不同意,我就跟他說不許說出來。我想着隻要大家都不知道,過段時間我跟趙伯伯一說兩人不合适,這婚事也就了結了。哪裏知道他早就跟趙伯伯通了信,不然他也不會這麽早就過來了。”
于嬌嬌聽了反而很是羨慕,開解道:“其實我倒是能理解趙隊長。”
“哦,你是怎麽理解他的?”曲長歌有些意外。
于嬌嬌拉着曲長歌的手說道:“你不知道,現在很多年輕人都講究自由戀愛,不再是原來舊社會那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像趙隊長這樣的有學問的新青年,肯定是想找個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侶。他沒想到趙伯伯那麽小就已經給他定了娃娃親,他自然是要反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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