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郭楠楠并沒有因爲自己可以獲得三等功而興奮,反而看着連長微微皺起的眉頭而擔憂。
反觀指導員,雖然口中說着是壞消息,但是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憂慮,反倒是連長,一臉嚴肅。
“班長,有什麽不好的消息呀,應該就是新兵下連的事情,有什麽可以擔憂的?”陸風疑惑起來。
再怎麽樣,難道新兵還能不下連隊,别的連隊下連考核考的不怎麽樣,但自己班級考的還挺好的呀,有什麽擔憂的。
“班長,難道……我們連長所帶的步一營二連要被派去去那個什麽訓練場?”許川看着連長與班長的表情,似乎也猜到了什麽。
許川的養父,他一直叫叔叔的許勇就是警備團副團長,所以對于團裏面的事情還是稍有接觸的,整個警備團,發生在新兵下連前夕,能夠讓各個連長擔憂的事情,隻有這麽一件事了。
“是荒海演訓場,不然一般小事不會讓一向穩重的連長都皺眉。”郭楠楠重重點了點頭,驗證了許川的話:“荒海演訓場駐守一個加強連,每一年輪換一次,是團裏面決定的,每年新兵下連前夕公布當年哪個連隊過去駐守。”
“我就是步兵二連的,連隊人數八十七人,退伍二十一人,目前有六十六人,那麽至少要補充三十個新兵以上,而且擁有帶兵和挑兵的權利。”
“也就是說,咱們連長所在的連隊因爲要前往荒海演訓場,可以優先從咱們自己這個新兵連以及另外兩個新兵連挑選出這三十多個新兵補充進入步一營二連,你們都做好要去荒海演訓場的準備吧。”
“班長,那個荒海演訓場,到底是個啥地方,怎麽你們的表情都那麽怪異?”陸風問道。
整個警備團本就是擔負着看守巴紮訓練場的任務,去哪兒駐守不都一樣的駐守麽,有必要露出這副表情麽,哪有這麽誇張的?
弄得好像那個什麽荒海演訓場會吃人一樣。
“真的是無知者無畏啊,你知道那個什麽荒海演訓場是個什麽地方嗎?”許川瞧了一眼陸風,不滿道。
“荒海演訓場爲什麽叫荒海,因爲面積如海一樣大,占據了整個巴紮訓練場的四分之一,位于訓練場最北端,沒有什麽防護林,全部都是沙漠戈壁,稍微起一點風,那就是沙塵暴。而且在荒海演訓場,受到磁場的影響,所有的方向儀失去作用,如果不攜帶北鬥定位系統而深入演訓場,極有可能走失。”
“那就是個無人區,加上軍事禁區,看不到任何人煙,大漠孤煙直啊,煙都覺得孤單了。”
“而且整個荒海演訓場沒有一棟地表建築,如果駐守的話,全部得住在地下掩體内,狹小的空間内,悶熱、幹燥、缺水,晝夜溫差達到五十多度,日常的娛樂是鬥地主、唱軍歌,夥食裏面能夠有一頓吃不出沙子,那麽恭喜你可以去買彩票了,是中五百萬大獎的那種。”
“據說,每年都會有幾個新兵會因爲呆的時間久了,産生幽閉症,團裏面每年都會派兩批心理醫生,給裏面所有的戰士做心理疏導。”許川将荒海訓練場簡單描述了一下,說完,又看了一眼陸風:“怎麽,現在還覺得無所謂嗎?”
陸風連連搖頭,一想到那種場景,簡直難以想象,别說執行任務了,就連生活都過不下去吧。
現在的他,心中就盼望着連長不要把他給挑走,他真的不想去那個什麽荒海演訓場。
“老許,你說,既然荒海演訓場條件這麽艱苦,而且還荒涼,那還保留着幹嘛呢,直接不用就好了呀。”潘正茂問道。
“每年軍區的各支偵察分隊或者特戰部隊都會來咱們巴紮訓練場訓練,你以爲來訓練什麽?射擊?踢正步還是練體能?開玩笑,人家無論是訓練場地還是裝備都最好的,過來訓練就是奔着這個荒海演訓場來的,具體訓練什麽科目,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荒海演訓場,就是特意爲每年的特種部隊訓練準備的。”許川道。
“班長,我們不去行不行?”潘正茂不爽道。
他是在大山裏長大的,喜歡整天鑽叢林,喜歡無拘無束的感覺,他可忍受不了許川說的荒海演訓場中的生活環境。
“不存在的,因爲我就是步兵一營二連的兵,也就是咱們連長所在的連隊,如果不是因爲這次要去荒海演訓場,那你們還有可能被分配到别的連隊,但現在不可能了,我帶的班級,必須全員補充進入步一營二連之中。”
郭楠楠苦笑一聲,說實話,誰都不想去那種環境下,但是既然上級決定了,那麽無條件服從,不得有怨言。
……
連長看着筆記本整整一分鍾,長歎了一口氣,縱然不情願,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把本子還給了指導員,嘀咕了一句:“這還沒有天理了,還沒高興一會,就要經曆整整一年的折磨。”
“沒事,一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指導員安慰道。
“也是,該來的還得來啊,不過這對你可不是壞消息,算是好消息了吧。”連長瞥瞥指導員。
指導員王群同樣是步兵營的,不過不是步兵二連,而是步兵營炮連的指導員,也就不需要去駐守荒海演訓場了。
指導員擺擺手,輕描淡寫道:“都是革命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在哪兒都一樣。”
“好了,不廢話了,我得準備準備,唉,所有的分兵計劃又得打亂了。”連長無奈的對排長招了招手:“我去找一趟營長,你來講評,時間到了就帶去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