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三百三十七章 執念和心魔
這樣做曆史會扭曲成何種模樣沒人能知道，但因果倒錯，一定會帶來極爲嚴重的後果的！
蘇衍自嘲道：“太陽到了最高頂點之後，也會慢慢下滑，直到日薄西山。兩三點鍾的陽光雖然也熾烈，卻也擋不住日薄西山。此乃宇宙人生的定數，若是一定要去扭轉這些定數，倒也沒那麽多趣味。”
第三個信息流也很快湧現出來，原來是蘇衍當年自身将要隕落的時候。
但蘇衍看到這裏的時候反而已經不那麽在意了，心中也沒那麽多仇恨的情緒了，反而多了一份豁達和灑脫。
比起自身，蘇衍更關心的是金詩雅，更想看看将金詩雅接引到混沌密教的混沌大帝到底長什麽模樣。
而信息流之中也精準地還原出了金詩雅的慌亂無措，以及混沌大帝的到來。
隻是混沌大帝臉上戴着面具，就連手也藏在了精緻的手套中間，一點身軀都沒有裸露在外。
看不到混沌大帝的模樣，蘇衍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九世輪回不隻是一個單純的數字而已，蘇衍實在是經曆了許多。
九世輪回之中蘇衍不斷地修整着自己當年的錯誤以及心性，而且也明白了一個事情。
就算仙帝的靈智已經淩駕在一起的生靈之上，也不能确保自己是全知全能的存在。
誰都有犯錯誤的時候，隻有願意正面承認自己當年的錯誤，才能找到改正和變得更強的道路。
換言之，蘇衍如今的強大正是建立在了糾正當年錯誤的基礎之上的。
如果沒有當年的死亡涅槃，就不會有今日的蘇衍。
蘇衍早就與過去的自己和解了，心中縱然還有不甘心，那也是努力朝前看的。
但就是這麽一個道理，卻能困住許多人，哪怕是原始鳳凰也會陷入其中。
因爲能改變過去，實在是一個太大的誘惑了！
原始鳳凰活過的歲月比所有的生靈都要漫長，從理論上來說，她可能是這世上犯錯最多的人，因爲活得越久，犯錯的機會就越多。
一些遺憾可以彌補，還有一些遺憾即便是以她原始鳳凰的驚天法力，隻怕也沒辦法彌補。隻能将一切埋藏在心底，變成遺憾。
就在蘇衍回過神之後，他看到了那三位天尊和仙帝奇異的眼神，還看到了金詩雅正在不顧一切地朝着這邊飛過來。
蘇衍這才明白，剛才他一窺渾天寶塔的時候，隻怕已經失去了對于外部時間流逝的判斷力，他覺得隻過了一小會兒，外界隻怕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就是這個道理、
這場面想想都非常詭異，他蘇霸先曾經是諸天第一的仙帝，原始鳳凰更是開天辟地以來所有羽族的祖先，兩個人卻一起呆若木雞地伫立在了渾天寶塔的面前，對着一道門縫露出癡狂的表情。
現在隻怕已經有許多人不覺得渾天寶塔是了不得的寶貝了，而是覺得渾天寶塔是亂人心性的魔物。
蘇衍看了原始鳳凰一眼，她面目掙紮，似乎還在取舍不定。
但隻要原始鳳凰不一頭紮入渾天寶塔内就行了。
金詩雅已經飛來，看到蘇衍回過神來之後還是非常後怕地抱住了蘇衍，道：“蘇郎，這一座渾天寶塔内部包含的是……”
“小雅，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渾天寶塔内不僅包含強大的劫力，更有一種可怕的法門，那法門……”蘇衍看着金詩雅。
看到金詩雅的眼神變得愈發惶恐，道：“你已經看到那法門了……該不會你已經……”
蘇衍能感受到懷中的金詩雅在害怕得發抖，但他卻豁達地大笑起來，道：“我九世轉生，什麽大場面都已經見識過了，若是心性不夠堅韌的話，早就已經在輪回之中磨滅了自身的靈智，這誘惑别人或許會抵禦不住，我怎麽會抵禦不住，當年的隕落對我來說，早就已經不是心魔了，我不會去想着改變它的。”
金詩雅未想到會從蘇衍的在虧損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是有些驚詫。
但轉念一想的話，蘇衍的确已經和之前不同了。
不管氣場還是各方面，蘇衍都已經不像當年那樣霸道和獨斷專行，但在舉手投足之間依然擁有讓人不可忽視的能量。
如果一件事一直心心念念，始終不能和自己之間達成和解的話，那最後一定會演變成執念。
執念若是太強的話，就會化作心魔。
心魔容易斬殺，執念卻極難化去。
所以像原始鳳凰這樣的存在也會呆若木雞地站在渾天寶塔的面前發呆。
蘇衍又道：“小雅，我終于明白混沌大帝要你不告訴我渾天寶塔的秘密了，這渾天寶塔的确是一樁魔鬼般的寶物，若是心境不夠堅定的話，必然會被渾天寶塔所腐蝕。就算是我的心境也差點支撐不住！”
金詩雅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蘇衍又問道：“當年混沌大帝從這裏拿走了渾天寶塔之後可曾做過什麽事情？”
混沌大帝是至今爲止，唯一掌握過渾天寶塔的人，他将渾天寶塔帶走那麽長的時間，說不定已經做了改變曆史的舉動。
若是混沌大帝真的曾經做出過這樣的舉動，蘇衍倒是真的想要觀測一下，到底這樣的舉動會對整個曆史造成多麽巨大的改變！
但金詩雅卻回答道：“祖師在得到了渾天寶塔之後，有兩千年幾乎隻盯着渾天寶塔不哭也不笑，就和原始鳳凰一般，好像化作了一尊雕塑……我擔心你也變成祖師那樣，亦或者被渾天寶塔迷失了自身的心智，做出錯誤的選擇來……”
蘇衍卻道：“我怎麽會做出錯誤的選擇來，我不可能弱于混沌大帝的！他當然能将渾天寶塔帶走，我自然也能。但我絕不會這麽做，帶一座渾天寶塔在身邊，等于帶了一個心魔在身邊，能有什麽好事情？”
對于有心魔或者執念的人來說，渾天寶塔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神器。
但對于修士而言，這玩意簡直是考研道心的最佳試劍石，放眼諸天，隻怕也沒幾個仙帝能抵擋得住随意操縱曆史的誘惑！
當然，想要随意地操縱曆史是必然要付出代價的！
這世上的一切都不可能唾手得來，而不需要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