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葉無雙的想象,她也從來沒應付過這樣的場面,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葉無雙隻覺得心髒都好像跳到了嗓子眼,相比之下手腕都好像沒有那麽痛了。
蘇衍卻輕聲道:“你不用怕,馬上就好了。”
可是蘇衍的話音還沒落下,這兩頭狻猊竟然就從石座上跳了下來!
兩頭狻猊的煞氣已經撲面而來了,蘇衍卻依然是優哉遊哉的表情。
而這兩頭狻猊也正如蘇衍所料的那樣,并沒有直接撲上來,而是在靠近蘇衍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随後圍着蘇衍和葉無雙行走了一圈。
雖然兩頭狻猊都是石雕變化,但是葉無雙卻能看到九頭狻猊的每一個腦袋都在發出渴血的信号!
她在須彌世界長大,從小就和各種妖獸打交道,對于那些妖獸的貪婪和殘忍,認識非常充足!
雖然蘇衍說過沒事,但她的恐懼還是不斷地滋生出來,這恐懼來自于本能層面,絕對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葉無雙手腕的鮮血越流越多,血水從她的手腕一直流到指尖,然後滴落在地面上,和沙土混爲一體。
這兩頭狻猊圍着葉無雙走了好幾圈之後,接着又跳回到了原本的石台上,又化作了原本的石雕,就連眼睛裏面的綠光也消失了。
葉無雙還是一臉懵的狀況,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就算這兩頭狻猊渴望她的鮮血,也應該沖上來吸食她的血液才對,怎麽會莫名其妙地轉了一圈就回到原來的石台呢?
等到葉無雙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将心思收回來的時候,蘇衍已經将一種草藥抹在了葉無雙的手腕上。
這是古族的秘藥,雖然不能起死人、肉白骨,但也能治療大部分的外傷了。
隻是蘇衍的不滅龍神戰體一向逆天,他根本就沒有能用得到這一份秘藥的時候。
短短時間之内,不僅血止住了,就連傷口也愈合成了一條淡紅色的疤痕。
蘇衍道:“這兩頭狻猊不是活物,但也一樣渴望血肉,隻是它們的滿足方式有些特别,就好像神明食用香火供奉一樣,這其實也是一種供奉的手段。”
葉無雙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然後輕輕點頭。
葉無雙沒流多少血,遠遠不構成生命危險的程度。
她隻是覺得非常神奇,爲什麽她的血液會有如此不可思議的用處,居然還可以被拿來當貢品。
漁樵先生和勾陳尹也慢慢走了過來。
漁樵先生問蘇衍道:“上仙怎麽也懂巫宗的血祀?
莫非上仙也修煉過巫宗的法術?”
蘇衍道:“我用的不是血祀,雖然道理大抵相同,隻是用她的血來安撫這兩頭狻猊罷了。
它們一旦得到安撫,便會心滿意足地放我們進去。”
葉無雙問道:“爲何我的血能安撫兩頭狻猊?”
漁樵先生和勾陳尹都一起笑出聲來,似乎就連他們也知道一些端倪。
反而是葉無雙這個當事人毫無頭緒,于是她道:“上仙說過我命格特異,掌紋也和一般人不一樣……難道就因爲這個?”
“你的命格是人瑞的命格。”
蘇衍道。
但葉無雙連“人瑞”這個詞也沒聽過,于是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人瑞是什麽意思?”
勾陳尹道:“就是人中之瑞的意思,萬獸之中也有瑞獸,便是麒麟。
你是人中的麒麟,比龍鳳還要尊貴,日後必然會成爲人族的皇帝,可以稱爲人皇,又可以自立爲女帝,是命中注定要成就霸業的人。”
“你的血是天生帝王血!人瑞的血,非比尋常。
所以隻需要放一點就足以讓兩頭狻猊滿足了。
它們也不敢取你的性命,因爲和你作對,要謀害你的性命,那便是和天作對!”
葉無雙聽了勾陳尹的解釋之後,第一反應是不可置信。
她在葉家雖然是二小姐,但是葉家從來沒有過女性族長!
就連葉家都未必會聽她的,更不用說成爲所有人族的皇帝了……
這對于她來說,幾乎就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天方夜譚了!
但蘇衍卻道:“他說的是對的,你就是人瑞,天生的帝王命。
不然我爲何會說你命格特殊?”
葉無雙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
“區區長生七大家族根本不算什麽,他們代表的舊制序注定會被你踩得粉碎,七大長生家族也一定會被你踩在腳下。
而你會确定一個新秩序……你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爲了這件事的。”
蘇衍道。
葉無雙問道:“難道一定要毀滅七大長生家族嗎?”
“舊勢力不毀滅,如何确立新秩序?”
蘇衍反問道,“這件事就算你不想做,七大長生家族也會逼着你做的,因爲這就是命數。
不管你怎麽想怎麽做,最後都會走到那個結果。
宿命、因果都會推動你去做。”
“這……”葉無雙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有這麽大的成就,一時間之間居然有些懵了。
過了一會兒,葉無雙才又問道:“那掌紋呢?”
蘇衍道:“你的掌紋左手是乾卦、右手是坤卦,這什麽意思還不明顯嗎?
乾坤都會在你雙手的掌握之中!”
“可是……”
“人總歸是要接受自己的命運的,你的命運隻是還沒完全覺醒而已,等到了時機,你自然會發現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
蘇衍的解釋到此爲止,随後第一個進入到了罪惡神廟裏面。
進入罪惡神廟内部之後,首先看到的浮屠壁畫。
這浮屠壁畫上的内容對于蘇衍來說,沒什麽好稀奇的,都是十八層地獄的各種酷刑。
蘇衍各種酷刑都已經見識過,地獄底層也去過,将這些浮屠壁畫自然不怎麽放在眼裏。
這些附圖壁畫下方還有一句話,以上古魔宗金文書寫:“擅入者、渎神者受萬仞穿心而死!死後亦永墜無間!”
這種詛咒的話語蘇衍當然更加不會放在眼裏,他的目光望向了神廟的深處。
深沉的黑暗也完全不能阻擋蘇衍的目光。
而在這一座罪惡神廟的深處,已經有某種不可名狀之物正在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