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山老祖也做出了和蘇衍一樣的判斷,随後盤山老祖将這個推論直接說了出來。
周圍的修士一片毛骨悚然,良久才有修士問道:“那些黑水不是入侵身體之後馬上就能将人變成活屍嗎?
北冥劍神怎麽過了這麽久還沒變成活屍?”
盤山老祖道:“他是這世間第一等的劍修,身體素質比起那些洪荒怪物也不差多少,不要被劍修人類的外表給迷惑了,以他的身體,自然能在黑水入體之後支撐五到六個時辰,若是換了一般的修士的話,最多不可能撐得過半個時辰。”
盤山老祖這麽一說,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朝着後面退了一圈。
這黑水有多麽恐怖,隻要見識過的人都一清二楚。
那些被獵殺的活屍全部都會用道門真火焚毀,連屍骸都不準留下,就是因爲大家都非常忌憚黑水的威脅性。
不管你的修爲是金丹還是在渡劫境,隻要沾染了一點,最後的下場都是化作不生不死的活屍。
剛才幫尹光正整理血迹的修士露出六神無主的表情來,鬼才知道尹光正吐出來的鮮血裏面有沒有黑水的成分,而這些黑水又有沒有侵入他們的體内。
盤山老祖道:“這些黑水的感染力雖然很強,但卻沒有能力侵入人的皮膚,你們隻要不将北冥劍神的血直接喝下去,應該不會感染成活屍。”
聽盤山老祖這麽說,這些修士才略微地放下心來,但都一個個都恨不得馬上洗淨身上沾染的血迹!留在身上實在是晦氣! 反而是尹光正躺在地上,一臉坦然的表情道:“蘇盟主,我的口信已經送到了,不如你現在就殺了我吧!我不想變成活屍那種醜惡的怪物,變成那樣還不如死在你的手上有尊嚴。”
蘇衍道:“到了這種時候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大家本來都已經絕望了,聽到蘇衍這麽說之後,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蘇盟主,難不成在這種情況之下,你還能有辦法嗎?”
蘇衍并沒有答話,而是一隻左手在空中輕輕地虛握,一本造型非常古樸的大書便出現在了蘇衍的手中。
這一本書透露出一股非常詭異的氣息來,甚至可以說超過了那些活屍的詭異程度。
當蘇衍拿住了這一本書之後,似乎他也不再是人間的存在了,而是成爲了超越物外掌管生死的神明! 心境、修爲越高的修士對于這一點的感應就越是明顯,就好像此時站在他們面前的蘇衍不再是一個人了,不管肉身還是神魂都變得無限飄渺起來! 這一點實在是非常怪異,蘇衍明明就這樣站在他們的面前,什麽事情都沒有做,手中就多了一本奇怪的大書而已,怎麽就好像一瞬間超然物外了呢?
這感覺玄之又玄,實在是很難用語言來表達。
盤山老祖忍不住問道:“你這本書又是什麽古裏古怪的玩意兒?
怎麽感覺我已經變得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你說這本書麽?
這本書叫做死亡書,曾經是人間的死亡聖器,在神話時代,那些神明誰掌握了死亡書,就等于誰掌握了生死。”
盤山老祖喃喃地道:“在我們帝釋天一族的傳說裏面好像也有這一本書的存在,但這本死亡書不是神話之物嗎?
和你的殺人劍一樣,我原本以爲隻是傳說故事中的玩意兒罷了,想不到晶竟然全部入你的手了……你到底是從哪裏将這種古裏古怪的法器收集到手的?”
“冥界。”
簡短的回答之後,在蘇衍的眼瞳之中,地獄之心也和死亡書聯動起來。
死亡聖器之間的互動不僅讓蘇衍的氣息變得超然物外,也讓蘇衍隐隐之中掌握了一種非常古怪又特殊的力量。
蘇衍眼前的世界似變未變,他卻能看到每個人身上的生命力量,生命力量越是濃厚的修士,修爲境界也就越高。
而從這些生命力量的濃厚程度,差不多也能推算出一個人的壽元來。
人的壽元也是天機的一部分,即便看穿也不能輕易地吐露出來,因爲洩露天機是要承受後果的。
蘇衍這時候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朝着天上看去,隻見萬千的灰暗正在緩緩地注入東北方向,有許多的灰暗甚至來源于千百裏之外。
死氣怎麽會朝着一個固定的方向奔湧呢?
這一點實在是非常不尋常。
蘇衍隻在兩個地方見過如此情境,第一個地方是鬼門關,第二個地方是冥王殿。
主大陸上可不曾聽說過有這樣的地方! 而且這樣的地方也不應該更不可能在人間! 如此濃烈的死氣彙聚足夠吞噬一切生機,即便是渡劫境的修沾染之後,身體也會出現天人五衰的迹象。
凡間始終應該是生者的地方,死者的國度不應該毫無理由地出現在凡間! 蘇衍又想起冥界的入口并不在這一座主大陸上,而在兩萬裏之外的星辰大陸上,是叩仙門聖女曾經看守的地方。
看到這些死氣的聚攏看起來遮天蔽日,實在是非常不正常,這倒是蘇衍未曾想到的事情。
于是蘇衍問道:“往東北方向就是那個橫琴峽谷嗎?”
“正是。”
“難怪連傅月池他們都抵擋不住。”
那些修士并沒有死亡書和地獄之心的加持,他們也跟着朝着天空看去,但他們完全看不到奔湧的死氣在天空形成猶如一張死亡的網羅,隻能看到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自然對蘇衍的話是一頭霧水。
隻有盤山老祖問道:“難不成蘇衍你看到什麽了嗎?”
蘇衍道:“我能看到天上的死氣正在瘋狂地奔湧,好像海潮。”
“我怎麽看不到?”
“這是當然的,你在這世間的因果之中,自然看不到因果之外的東西。”
盤山老祖道:“你這好好生惱人!難不成你已經能超越凡塵中的因果了不成?”
蘇衍道:“死亡聖器已經在我的手中,我自然能超越凡塵的因果。
隻有超越這凡塵的因果,才能看到這些東西。
橫琴峽谷那邊恐怕有一個很大的家夥,就連我也未必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戰勝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