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皇城的禁軍們,一臉警惕的瞧着祁連勇,那眼神似乎都能殺人了。
個别禁軍甚至故意摸了摸腰上的佩刀,想吓唬跑這個傻逼。
祁連勇不過一慫蛋,他一見這架勢,腿都軟了,恨不得立馬掉頭就走。
但是強烈的責任心,以及對鞑子的恨,讓他毅然決然的走了過去。
待站到禁軍面前的時候,祁連勇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如同隻落湯雞般可憐。
新鮮的冷漬加上陳舊的臭味,共同醞釀成了一種特殊的味道,簡直是好酸爽啊!
這些禁軍一臉不善的看着他,卻也沒有動刀,隻是等着祁連勇自己說話,開玩笑……
陛下可是明君,俺們這些禁軍也得是好官兵才行,自然是不能随意打殺小老百姓的。
呃~前提是他别頭鐵。
祁連勇吞了口唾沫,唯唯諾諾道,“諸位軍爺,俺想告禦狀,可否讓俺進去面見皇帝陛下?”
“呵呵!”
一個臉上有疤的禁軍呵呵笑了兩聲,他雖然滿肚子的火氣,不過還是強壓了下來。
刀疤禁軍耐心解釋道,“陛下國事繁忙,豈可事事操心,你要是真有冤屈的話,直接去有司衙門即可。”
祁連勇哪裏知道什麽叫有司衙門啊?而且……吳三桂都快開山海關迎敵了,時間不等人呐!
祁連勇撲通跪下,哀求道,“求求諸位軍爺,讓俺面見皇帝陛下吧,俺有緊急軍情禀告,要是晚了,皇帝陛下就危險了”
這祁連勇不說緊急軍情還好。
他一說緊急軍情,這些禁軍們就如同看瘋子般的看着他,特娘的,又遇到失心瘋了。
這世道啊,真是什麽人都有。
就這種猥瑣的長相,寒碜的衣着,蒙昧的神态,居然敢跑來皇宮說,有緊急軍情面聖?
這特娘不是扯蛋嗎?
這些年啊,禁軍們見的失心瘋也多,前段時間不就有一女的,哭着喊着鬧着,說愛慕咱們的皇帝陛下,想進宮當妃子。
結果被禁軍們好一頓狂揍。
這還不算呢!
幾年前,還有一個醜的不行的女人,捧着一本崇祯秘史,然後跑來說夢中與陛下相會,然後懷了皇子,要皇帝陛下負責。
這事兒讓禁軍們笑到了今天,果真是世事千奇百怪,連這種失心瘋都有。
就她那醜逼樣子,公狗看了都要吐,還特娘的和陛下夢中相會?
陛下要是見了她不吐,禁軍們敢把腦袋當球踢。
這些禁軍已經懷疑祁連勇是個瘋子了,自然也不會再客氣。
刀疤臉禁軍飛起一腳踹了過去,其餘禁軍一擁而上,将這祁連勇好一頓胖揍。
直揍的他鼻青臉腫,然後如同拖死狗一樣的,将他丢了大街上,末了還狠狠啐了一口,“失心瘋。”
祁連勇被當成瘋子揍了一頓,他自然不甘心,這一次……這個懦弱的男人,居然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勇氣,再一次沖到了宮門前。
然後又被當成瘋子狂揍了一頓,反反複複,一連幾次,禁軍們也煩了。
要不是陛下嚴禁殺人,隻怕他們早就将祁連勇千刀萬剮了。
這個瘋子就如同賴皮狗一般,任憑怎麽暴揍,他依舊一次又一次的,拖着傷痕累累的身子,再一次出現在了宮門口。
祁連勇害怕自己被打死。
可是他又不想放棄,遂幹脆徹底放飛了自我,一邊向宮門走去,一邊狂呼,“緊急軍情,吳三桂要開山海關迎鞑子了。”
這番喊叫,自然更加坐實了他失心瘋的名頭。
吳三桂此時不過一個無名小卒而已,而山海關則有左良玉總兵把守着。
無名無姓的吳三桂,要開山海關迎敵?你特娘的咋不上天呢?
打到最後……
禁軍們手腳都打軟了,也來了一些看熱鬧不嫌棄事大的老百姓,遠遠的指指點點。
甚至就連進宮面聖的二周言官都看到了。
原本這兩個正義感爆棚的言官,見禁軍仗武行兇,居然敢光天化日的毆打老百姓。
二周氣的是吹胡子瞪眼,當場就準備返回宅邸,然後寫上本折子,狠狠參一本。
可是?
及聽到祁連勇口中喊的話,二周言官的臉當場就綠了,他們二人罵了一句,“失心瘋。”
然後便看也不看祁連勇,直接進宮面聖了。
“媽蛋的!”
刀疤臉禁軍氣的飚了句髒話,“這狗日的,是賴皮狗日他娘生的吧,怎麽打都打不走。”
旁邊一個禁軍小聲道,“大哥,這就是一個失心瘋,讓他這麽喊叫若是驚擾了聖駕,俺們也擔待不起,不如?”
這個禁軍突然眼露兇光,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刀疤臉禁軍郁悶道,“不可殺他,陛下愛民如子,俺們平日裏打打人可以。
可若真是殺了人,要是被言官知道了,參上一本,俺們也甭活了,爲個瘋子送命不值得。”
頓了頓……
這個刀疤臉禁軍道,“不若就照着前幾年的那個女瘋子處理?”
當時那個女瘋子事件死皮賴臉的,非要皇帝陛下負責,也是一次又一次的闖宮,就連皇帝陛下都驚動了。
把陛下給郁悶的啊……
禁軍們倒也沒殺這女人,而是将她丢到了惠民藥局,讓大夫們免費給她治療。
此後幾年,這女人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而禁軍們也從皇帝口中學會了一個新詞……腦殘粉。
“便宜這瘋子了。”這些禁軍罵罵咧咧,然後如同拖死狗般,拖着祁連勇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直奔惠民藥局而去,到時候自然有人将他關押起來,然後日日灌藥,直到病好。
……
乾清宮,偏殿。
崇祯正在批閱折子,小宦官來報,二周言官求見,崇祯皺了皺眉頭,卻依舊說了句,“宣!”
二周自從發現崇祯是個明君後,便隔三差五的進宮一趟,洋洋灑灑的講好些大道理,最後再對着崇祯使勁拍上一通馬屁。
就算前段時間,他倆被崇祯給坑了,領了一大堆蝗蟲俸祿回家,卻依舊不改他們對崇祯的那顆火熱的忠心。
這算不算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