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天然的裂縫極深,幾乎不見天日,隻有幾縷光線照了下來,讓李自成略微可以看清周圍環境。
李自成踉跄着向前走着,路面滑唧唧的,地上滿是青苔和一些枯死的蕨類植物,甚至還有一些鳥獸的骨架。
四周極靜,卻又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厮殺聲,這些聲音時遠時近,人就仿佛置身于大鍾裏,聽外界的聲音都似乎帶了幾分虛幻的感覺。
高傑沉默的在前頭帶路,他身材挺拔,脊背挺的直直的,這讓李自成有了幾分安全感。
李自成暗忖這高傑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真正遇到了危險,卻隻有他靠得住了。
而刑氏則跟在高傑身後,亦步亦趨的向前走着,這女人體态玲珑,腰肢柔軟,堪稱極品。
李自成有點内疚,自己當初看她神似韓金兒,一時沒能把持住,便将她帶了身邊。
可是自己太忙了,隻能夜夜讓她獨守空房,可是縱然夜夜獨守空房,這女人也沒一句怨言,哎~多好的女人啊!
李自成是真感動了,他這輩子能夠擁有這麽好的女人,這麽好的兄弟,當真是死而無憾。
走了很久,前面終于出現了一絲光亮,李自成微微眯了眯眼睛,以适應這光亮。
高傑一個箭步踏了出去,消失在了李自成眼前,而刑氏也緊跟着小跑了出去,也消失了。
李自成這一瞬間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使勁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暗忖再倒黴,還能比現在更倒黴嗎?老子好不容易拉起的人馬,就這麽完蛋了。
李自成歎息一聲,然後也一步踏了出去,驟然從黑暗裏走出來,就連看白雪都很刺眼,晃的他眼睛都睜不開了。
李自成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寒風驟然吹來,好冷,李自成緊了緊猩猩紅大披風,這才感覺暖和了一點點。
終于又重見天日了!
李自成悠悠睜開眼睛,看向四周,他突然愣住了,他眼前滿是兵,兵滿爲患,這些兵都穿着官兵的铠甲,拿着武器,一臉譏諷的看着他。
李自成就算再傻,現在也看出問題來了,狗日的高傑背叛了他。
高傑這混蛋現在正躲在官兵後頭,也是一臉譏諷的看着李自成,李自成目呲欲裂。
而最讓李自成吐血的是,他的婆娘刑氏,居然小鳥依人的依偎在高傑旁邊,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李自成的眼睛瞬間變紅,他吼道,“狗日的高傑,老子李自成這些年待你不薄呐,你竟敢忘恩負義?呸,無恥的小人。”
高傑無恥道,“首領您這些年确實待我不薄,就連嫂夫人都讓給了我,寒夜凄冷,多虧了嫂夫人我高傑才倍覺溫暖,所以我高傑感激首領您呐!”
接着高傑無恥的述說着他和刑氏偷情的過往,差點沒把李自成氣死了去。
高傑繼續無恥的說道,“哎,按說首領您對我這麽好,我高傑理應誓死追随您啊?
但是我高傑家中幾代忠良,我的爺爺父親更是日日跪拜君王的長生牌,忠君侍主,乃是我高傑的畢生願望,我豈能從賊?”
高傑的這番話說的擲地有聲,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他是個大忠臣呢?
而刑氏也指着李自成罵道,“李自成你這狗賊,想我刑娘子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自小讀的便是禮義廉恥,天地君親師。
我刑娘子詩禮傳家,沒成想卻被你這狗賊所強占,成了賊婦,這叫我還有何顔面去見列祖列宗呐?嗚嗚嗚~”
刑氏哭的梨花帶雨,旁邊的高傑急忙勸道,“娘子莫哭,如今我等将這首惡抓住了,乃是大功德一件,娘子祖上的在天之靈,必會欣慰的。”
刑氏嬌滴滴的叫了一聲,“夫君!”
李自成隻覺得喉頭一甜,猛的吐出一口鮮血來,他捂着胸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隻是死死盯着高傑和刑氏看。
“哈哈哈!”
洪承疇捋須而笑,“高義士啊,你棄暗投明,協助本督生擒賊首李自成,實在是大功一件啊,本督必定會上呈天聽,保你榮華富貴的。”
高傑激動道,“總督大老爺,您是說,小的功勞皇帝陛下也會知道?”
洪承疇點點頭,“正是!”
高傑激動的都快暈厥了,他哆哆嗦嗦的,面朝北方鄭重跪下,高呼,“皇帝陛下萬歲!”
高傑的這番惡心做派,不僅讓李自成恨的牙癢癢的,就連洪承疇都有點看不起他了。
洪承疇看向李自成,這家夥人高馬大的,典型的西北大漢形象,并沒有什麽特異的相貌。
他實在不明白,這種家夥值得皇帝陛下惦記嗎?
要知道西北大寇多的是,什麽王二,王嘉胤,羅汝才,王自用,高迎祥等等等,他們哪個不是名氣響當當呀?
雖然這李自成在湖北境聚集了幾十萬人馬,但是畢竟時間短,名氣還沒打出來,再加上其聚集的不過是一群烏合之衆而已。
所以洪承疇打心眼裏瞧不起李自成,他也沒辦法理解皇帝陛下爲什麽會獨獨隻要李自成的頭顱?
但是洪承疇是一個不喜歡多想的人,既然皇帝陛下要,那就給他呗!
洪承疇抄起刀子,緩緩走上前,他準備親自割下李自成的頭顱。
高傑急忙上前攔住了洪承疇,“洪總督請慢,這闖賊倒還有幾分武力,小心他傷了您,就讓末将來代勞吧!”
高傑的角色轉換倒挺快的,之前洪承疇曾許諾事成後,讓他在自己麾下當個遊擊将軍。
如今高傑倒真以遊擊将軍自居了,堪稱厚顔無恥的典型。
他也不想想,朝廷的遊擊将軍豈能随便就給一個賊人?還是一個背主求榮的賊人?
如果是楊鶴時代,他高傑帶着人馬來投,興許還能博一個較高的職位呢,但如今世道早變了。
言歸正傳!
洪承疇笑了,“本督縱橫沙場這麽多年,殺敵無數,還會怕一小小賊人?”
話音未落,就見洪承疇身邊的兩員猛将上前,一左一右,狠狠踩住了李自成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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