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最近愁啊!
愁的頭發都快白了!
陝西,山西等地的流寇時不時的讓他鬧鬧心,邊關士卒又動不動的玩叛變,還有無數流民嗷嗷待哺,最郁悶的是銀子還特麽越來越少了!
别人穿越到古代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就是天天微服私訪邂逅美女,他倒好?天天爲銀子發愁。
說白了!
還是他的各種政策并沒有完全執行下去,這段時間天天就靠着抄家,宦官暴力收稅。
雖然弄到了不少銀子,但是靠這些法子來維持一個龐大帝國的開銷,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可是?
不靠這些又能靠什麽?
健全的稅收制度需要國家穩定,内憂外患皆平的時候才能施展開來啊!
現在的崇祯好懷戀現代社會的那種電子稅收軟件啊,基本上把你的個人所得稅算的清清楚楚,一毛錢都不少!
崇祯現在沒錢,内庫的老鼠都快餓死了,他也不能逮着一個人就抄家吧?隻能希望周延儒争點氣,多弄點銀子回來。
對了,周延儒現在在幹嘛?
杭州府,衙門花廳!
說是花廳,這個廳卻相當樸實,都是木頭本來的顔色,也沒弄什麽朱漆花雕,看着倒像是個普通的祠堂。
這還是富裕的杭州府官衙,要是一些窮地方的官衙,破破爛爛的真就連民居都不如。
沒辦法!
明朝的地方政府窮嘛!
明朝的地方官員又不愛修葺衙門,他們比較擅長把銀子往自個私宅裏撈。
花廳裏現在是鴉雀無聲。
一衆富戶豪族正便秘一樣的坐在桌子前,執筆書寫着什麽?
而周延儒這個最擅長拍馬屁,天天在崇祯跟前奴顔婢膝的大庸官,現在居然一改往日谄媚的表情。
他正襟危坐于太師椅上,一臉的嚴肅,哪裏還有平素半分谄媚的模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周延儒環顧四周,冷冷道,“時間到了,諸位寫完了沒有?寫完了都交上來吧!”
“是!”衆富戶豪族無可奈何應道。
接着這幫人就像小學生交作業一樣,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拿着紙張交給了周延儒,然後又老老實實回到座位上,等待審判。
周延儒一張一張拿起來細細的看,他看的非常慢,神色也頗爲認真,這個樣子反而讓這幫富戶豪族們心驚肉跳。
“呵呵!”
周延儒終于出聲了,他皮笑肉不笑道,“諸位犯的事兒簡直是讓周某人大開眼界呐!原本以爲你們也就是偷稅漏稅,走走私啥的,結果?”
結果什麽?
衆富戶豪族急的就如同貓爪癢癢一樣,他們既想知道結果,又害怕知道結果,簡直是糾結無比。
周延儒的聲音冰冷無比,“偷稅漏稅這種小罪,本官也就不再啰嗦了,反正本官這兒有證據。咱說點别的!”
“錢愛昌,吳中用!”
周延儒陡然厲聲喝道:
“天啓年間,爾等看上了昌化縣潘氏,你二人不顧道德廉恥與那潘氏勾搭成奸,爲了達到長期占有潘氏的目的,你二人下毒害死潘氏夫家幾十口人,可有此事?”
錢愛昌和吳中用愣了!
狗日的,是哪個王八蛋把俺們這麽隐秘的事兒都捅出來了?王八蛋,王八蛋啊!
這二人急忙跪在了地上鬼哭狼嚎道:
“大人冤枉啊,我等雖然不是讀書人,但是也上過幾年私塾,我等也是得到過聖人教誨的,怎會做出如此傷風敗德,喪盡天良的事兒?大人明查啊!”
周延儒冷哼一聲,“冤枉沒冤枉你們,本官說了不算,馬大人你着人速速将潘氏拘來,一問便知!”
“是!”馬文才恭敬答道。
接着他看也不看這兩人,便派了十幾個如狼似虎的衙役去拘拿潘氏了。
周延儒手裏拿着張紙,點名道,“柳惜金!”
就見一個山羊須的瘦老頭站了出來,他誠惶誠恐答應道,“小人柳惜金見過周大人。”
周延儒笑了。
不過這笑容看在柳惜金眼裏,就如同黃鼠狼的奸笑般,沒安好心。
周延儒喝了口雨前龍井,慢悠悠道,“柳惜金,有人指證你人老心不老,好色。仗勢禍害了不少良家女子。”
山陽胡子柳惜金長舒了一口氣,不就是好色嗎?男人好色是本能,況且那些女人都是你情我願的,怕什麽?
柳惜金點頭哈腰,“不瞞周大人,小老兒也就這點愛好,不過小老兒從未逼迫過任何良家女子,她們都是自願的。”
“是嗎?”
周延儒冷笑,“崇祯元年,有一位縣令赴新城縣上任,此縣令的内眷貌美如花,你起了色心,居然着人暗害了這位縣令,然後嫁禍于山賊,那位内眷則被你偷偷虜了回來,百般淩辱緻死,可有此事?”
糟老頭子柳若金驚呆了。
這事就錢愛昌一人知道啊,他和錢愛昌算的上是莫逆之交,這貨居然敢背信棄義?可惡,可惡啊!
辛虧老夫也指證了這姓錢的毒死人家幾十口人,活該!
而且潘氏還活着,隻需一番拷打,這女人什麽都會招的,姓錢的必死無疑。
而老夫?
所有人都死了,死無對證了,老夫隻需咬牙堅持住,你個周延儒能奈老夫何?
而且老夫必須死不承認,謀害官員,淩辱官妻,這罪名……足夠抄家滅族了。
一念及此!
柳若金幹脆站起身來,大義凜然道,“老夫無罪,老夫願意上酷刑,以證清白!”
柳若金這表情,這語氣,咋一看還真像是被人冤枉了,然後無可奈何的隻能用酷刑來證明自個清白了。
周延儒剛準備說話。
方正化懶洋洋的聲音傳來,“柳老倒是個硬漢,本督西廠有幾十種酷刑,抽筋扒皮還不見血星子的,這些刑具好久都沒開張了,今日您便會一會呗!”
抽筋,扒皮?
還特麽不見血?
這是什麽刑罰?柳惜金隻覺得蛋疼菊緊,在他有限的見識中衙門不就打打屁屁,夾夾手指頭嗎?他咬緊牙關忍就是了。
可是現在?
柳若金迷茫了,不過很快他就不迷茫了,他終于體驗了一把傳說中的西廠大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