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爲不可!”
一道義正言辭的聲音傳來,“陛下應該以仁德治理天下,怎可動不動就興兵伐?況且如今天下的商人誰不偷稅漏稅?陛下都能抄家了去?”
崇祯定睛一看。
說話的正是那兩個活寶言官,這兩人好久都沒刷存在感了,崇祯都快忘記他們倆了。
如今聽到他們倆的聲音,崇祯居然覺得忒親切?這算不算是一種受虐傾向?
崇祯笑眯眯看着他們倆,“還請兩位愛卿繼續勸誡朕,朕特别愛聽你倆勸誡的聲音,朕是明君,朕能容人!”
明君?
這倆活寶言官目瞪口呆的看着崇祯,見過不要臉的皇帝,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皇帝?
你吖的自從登基以來抄了多少家啊?說你是抄家皇帝都不爲過,還明君?
人家萬曆皇帝雖然愛财,但是萬曆還有臉啊!知道自己沒臉見大臣,天天就躲深宮裏。
哪像你個昏君,愛财愛的天經地義,抄家抄的不亦說乎,臉厚心黑堪比遼東牆。
你吖的前段時間不是才義憤填膺的要禁止高息貸,現在自個倒先違反自個的法令了?不要臉!
現在這倆活寶言官都已經做好了被崇祯痛罵一頓的準備了,可是現在崇祯不僅沒有罵他們倆,還一副乖寶寶的模樣?把這兩個言官郁悶的啊,簡直是如梗在喉!
不吐不快!
可是吐了又能如何?
皇帝就當他們倆在講笑話,滿朝的文武看他們倆講笑話,這個言官當的忒沒勁,恨不得辭官回家賣紅薯算了。
更讓他們倆郁悶的是……
崇祯今天似乎心情特别好,他金口玉言,“王承恩拟旨,言官劉宗周,黃道周二人正直敢言,朕心甚慰,特升任劉宗周爲左都禦史,黃道周爲右都禦史,兩人以後并稱二周,爲我大明言官之最,行監督百官之職,欽此!”
這就升官了?
兩言官目瞪口呆。
他們實在不能理解崇祯的那一顆寂寞帝王心,也不知道這個皇帝陛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更不知道這個官升的是福還是禍?
但是陛下畢竟升了他們倆的官,這恩還是得謝的,兩言官隻得郁悶的跪下謝恩。
崇祯親切的扶起二人,說道,“朕對兩位實在是寄予厚望啊,以後兩位一定要多多提些反對的意見,雖然朕不一定會采納,但是朕愛聽啊!”
噗~
兩活寶言官吐血!
……
方正化和田爾耕得了命令後。
立馬風馳電掣行動起來,杭州府的富戶豪族還不知道大難臨頭了,他們依舊在想方設法的賄賂周延儒。
讓他們郁悶的是,周延儒這個混蛋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放着大把的銀子不要,天天閉門謝客?
等到方正化帶領大批如狼似虎的西廠番子進入杭州府後,再聯想到周延儒這段時間閉門謝客,這幫富戶豪族才終于意識到大事不妙了。
一個個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想着趕緊的轉移财産,可惜……
杭州府的幾個城門早就被知府馬文才控制了,任何人進出都得嚴查,何況他們這些被嚴格監控的富戶豪族?
西廠雖然名聲不好,但是方化正卻是個正直的人,他決定進入杭州府後要先禮後兵,這幫人若是能交出偷稅漏稅的銀子加利息,則免除一切罪責。
當然……
前提是一定得保證以後不能再犯事,否則崇祯真不介意把他們統統送上斷頭台。
“方廠公喲!”
方化正還沒下馬,知府馬文才就屁颠兒的跑過去牽着了他的馬繩子,谄媚道,“方廠公一路辛苦了,快快下馬休整一番,下官早早就備下了薄酒小菜爲您接風洗塵!”
“恩!”方正化不鹹不淡應了一聲,他生平最厭惡的就是溜須拍馬之輩,馬文才那個谄媚樣子讓他非常惡心。
方正化翻身下馬,理也不理馬文才,對周延儒他也是不鹹不淡的,他冷冷道,“本督身負聖命,一切應酬就免了,還請馬知府速速将此名單上的富戶豪族召集過來,本督有聖命傳達。”
說完這方正化便遞了個名冊給馬文才,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這一路上風塵仆仆,他得趕緊找個地方先洗澡。
“呸!”馬文才暗罵一句,“狗閹宦!”
雖然知府馬文才對方正化意見非常大,但是作爲一個芝麻綠豆官員,甭管他的意見多大,也得忍着。
很快……
名單上的富戶豪族都聚集在了知府大堂上,他們和馬文才站在一起等待方正化。
過了很久……
方正化和周延儒才姗姗來遲。
衆人在知府馬文才的帶領下,紛紛行禮,周延儒發現……
今天這些富戶豪族的穿着打扮樸素了許多,有功名的雖然還是穿着绫羅綢緞,但是顔色紋飾低調了許多,沒有功名的則老老實實穿着布衣布帽,也沒佩戴什麽奢華的珠寶飾物。
其實?
周延儒不知道!
這些日子杭州府的富戶豪族不僅衣飾低調了許多,就連他們的大門和窗戶也被塗的烏漆嘛黑的,整個杭州府一改往日奢靡的朱門繡戶形象,就如同全城大喪一般。
衆富戶豪族皆警惕的看着方正化和周延儒,見這二人一臉嚴肅,大堂上西廠番子肅穆而立,尼瑪~這一看準是沒有好事?
果然……
方正化盯着這些家夥看了半響,才緩緩開口,“本督今日是奉了陛下的命令而來,至于是什麽命令?諸位可知道?”
衆富戶豪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暗罵:媽蛋的~西廠都出動了,還能有什麽好事?你吖個死老公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衆人心裏雖然把方正化罵成了狗,但是面上卻不顯,紛紛卑謙道,“我等都是奉公守法的好百姓,實在不敢妄自揣測天意,還請廠公明言。”
方正化也不賣關子了……
他猛的甩出一本冊子,呵斥道,“今查杭州府衆富戶豪族,偷稅漏稅,侵占官地,隐匿人口,走私,甚至以各種歹毒的方法行土地兼并之事,可謂是罪大惡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