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高起潛哈巴狗一樣的跑了過來,“魏廠公,田大人,今兒是什麽風把兩位吹過來了?來人,還不快快請廠公和田大人進屋裏喝茶去。”
魏忠賢冷笑一聲,“喝茶就不必了,咱家今日是帶了皇帝陛下的聖旨來的,高起潛,跪下接旨。”
聽魏忠賢說話的語氣極爲不善高起潛心中一咯噔,當聽到聖旨兩個字時候,他都快吓趴下了。
高起潛渾身發抖的跪了下來,哆哆嗦嗦道,“奴婢高起潛接旨。”
魏忠賢幸災樂禍的看了眼高起潛,接着他慢悠悠的拿出聖旨,尖着個公鴨嗓子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内臣高起潛貪贓枉法,勾結外臣,縱容手下違抗聖令,欺壓良民,朕心甚怒,着令錦衣衛及西廠将其緝拿歸案,查抄其家産充公,斬立決!”
斬立決,三字剛剛念出口。
高起潛就一頭栽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他身邊的奴仆狗腿也吓的驚慌失措,紛紛四散逃竄,有些甚至吓的屎尿齊下,簡直是臭不可聞。
魏忠賢掏出絲絹捂住了鼻子,他惡狠狠的說道,“傳我命令,田爾耕你帶人将高府圍個水洩不通,不要讓一隻蒼蠅飛出去,剩下的人跟咱家沖進去,抄家!”
話音未落。
魏忠賢就帶着西廠的鷹犬沖了進去,魏忠賢本就以擅長收刮錢财而著稱,他一進高府就命令手下将高起潛的家屬全部拷了,然後關押在了馬棚裏。
接着,挖地三尺,拆牆砸櫃,将金銀珠寶統統收刮了出來,除了金銀珠寶外,那些花瓶、字畫、卷冊、古董、玉器、地契等等才是最值錢的東西。
最讓魏忠賢無語的是,高起潛一個太監公公,居然養了二十幾房小妾?
鑒于上次貪污被崇祯抓了個現行,這次抄家的時候,魏忠賢可謂是盡職盡責,連一顆珠子都不敢拿。
很快高起潛的财産全部查抄出來了,魏忠賢将财産清單上呈崇祯預覽,崇祯看的差點氣暈了。
牛血紅珊瑚樹十八枝、大琥珀串子一百零八串、大珠一鬥、小珠十斛、奇楠沉香一百斤、赤金首飾一百套、上等和田美玉、犀角器,以及玻璃、瑪瑙、金銀等杯盤碗花瓶等物。
此外還有無數的绫羅綢緞,織錦、棉紗、蜀錦等織物。尤其是蜀錦極爲珍貴,一寸蜀錦一寸金,這家夥居然搞了萬匹蜀錦藏在了家裏,要知道蜀地每年進貢朝廷也不過幾百匹而已。
還有紫貂、猞狸、狐、海狸、虎豹等皮裘。其中貂皮産于東北,紫貂是貂皮裏最貴重的,建虜得到紫貂皮後一般都是珍藏起來,并不會出售。
這個垃圾太監居然收藏了幾百張紫貂皮子,一看就不是通過正常渠道買到的,肯定和建虜有所勾結。
怪不得這家夥那麽賣力的陷害天雄軍,原來他早就投靠了新主子了,無恥!
除了以上珠寶細軟外。
魏忠賢還從高起潛家裏的地窖中起出白銀二百萬兩,黃金十萬兩,從他家牆壁的夾層中搜出銀錠一萬個,金餅一萬個。
此外這個垃圾太監還侵占了無數的良田,開了幾百家當鋪,甚至還和江南銀号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看完清單,崇祯久久不能言語,他現在隻想把這個垃圾太監千刀萬剮。
就連他身邊的王承恩都驚呆了,他和高起潛同事這麽多年,他全部家當也不過幾萬兩銀子而已,這個高起潛居然不聲不響積累了如此驚人的财富?
崇祯冷笑道。
“朕原本以爲文官才貪财,這内宮的宦官因爲都是苦人出身,就是貪污都比文官貪的少,如今看來閹黨也不是好東西,朕是大錯特錯了。”
王承恩吓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爺饒命,老奴上次收受賄賂一百兩銀子,老奴罪該萬死啊!”
崇祯愣了,接着他哈哈大笑,扶起王承恩,“大伴這是說的什麽話?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收再多的賄賂都是應該的。”
王承恩一臉懵逼。
魏忠賢冷汗都流了下來,因爲他就是閹黨啊!也不知道崇祯這話有沒有針對他?
崇祯看着眼前的财産清單,斯條慢理的問道,“忠賢啊,除了高起潛外,别的勳貴和大閹查抄了嗎?尤其是那個高五德,絕對不能放過。”
魏忠賢抹了抹額頭的冷汗,他小心翼翼回答道。
“啓禀陛下,老奴第一個查抄的是高起潛,所以他的财産清單首先就整理出來了,其餘名單上的勳貴宦官正在查抄中,高五德也已經下獄了。”
“不錯!”
崇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傳朕旨意,将這高五德嚴刑拷打,逼問出他當年掠走的李老漢家兩個女兒的下落。”
“遵旨!”
魏忠賢有點不解,崇祯居然替民女出頭?不過他不敢問,老老實實去嚴刑拷打了。
……
老百姓發現神京城的天變了。
一夜之間,許多的勳貴和宦官都被下了大獄,無數的狗腿爪牙潑皮也被抓了。
他們侵占的良田和牧地也退還給了國家或者老百姓,一時間大街小巷都在談論這個事情。
讀報屋裏的秀才們講的唾沫星子橫飛,隻把這崇祯比作堯舜大帝。
衆聽衆聽的熱血沸騰,不停叫好,他們對崇祯的愛戴達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城郊,李老漢家。
這天他們剛起床就聽說皇莊的高公公被拷走了,連帶那些潑皮無賴們也被抓了。
下午的時候,官府派人來通知皇莊解散,皇莊裏的谷子棉花等财物一律讓佃農分了。
至于怎麽分?
是佃農自己的事,官府不過問,皇莊的土地也分給佃農,而且以後再也不交稅了。
李老漢一家人都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麽好的事情?待到衆佃農都歡呼着跪下山呼萬歲,他們才反應過來。
多好的皇帝陛下啊!
原來皇帝陛下的心裏一直都有老百姓,李老漢淚流滿面,他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對着紫禁城的方向不停的磕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