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又是訓練軍隊,又是西北赈災,又是發行報紙,最主要的是他還有個燒錢系統。
這銀子啊,跟海水似的淌啊淌。
内庫的老鼠又瘦了一圈了。
崇祯本想着從國庫裏搞點銀子來花花,不過一想到國庫的銀子還得給大明朝的官員們發工資,以及維持政府的正常運轉,溫體仁也缺錢啊!
雖然崇祯廢除了宗室祿米制度,爲國庫節省了大筆的開支,不過後來他又給全國上下的官員加了幾倍的工資。
錢依舊不夠啊!
說起來明朝的官員也夠可憐,朱元璋給他們制定了曆朝最低的工資标準,也就剛好夠幾口之家吃飽肚子。
你想想,堂堂國家官員就那麽點俸祿,他能不貪污嗎?這貪污之風隻要開了個小豁口,可不就愈演愈烈?
朱元璋也是天真。
以爲用嚴刑峻法就能止住貪污,大錯特錯。
人的貪欲是無止境的,而貪腐之人又最擅長拉幫結派,到時候從上到下都貪污了,你咋抓?
你根本就發現不了貪污。
所以爲了建立一個清廉的政府機構,必須要給官員高俸祿,至少能維持他們稍微體面點的生活。
以前崇祯隻不過是個絲,一萬塊錢在他眼裏都非常多,夠搗鼓個小極品号出來呢!
現在當了皇帝才發現,幾百萬兩的白銀也不夠花了,真是小有小的難處,大有大的難處。
正在崇祯愁銀子的時候。
魏忠賢和田爾耕回來了。
崇祯在禦花園接見了他們,禦花園八角涼亭中,崇祯身穿一件刻絲織錦常服,腰上挂着和田美玉,一派翩翩公子模樣。
黑衛帶領龍衛站裏兩旁,肅穆冷峻;宮女如花,一水兒的優雅美麗;侍候的小宦官腰杆挺的筆直,眼觀鼻,鼻觀心,說不出的皇家氣派。
魏忠賢和田爾耕帶着大批的白銀和珠寶進了宮,他們無不驚奇的發現紫禁城有了新氣象。
首先是宦官宮女變少了,服飾鞋襪變好了,氣色也紅潤了。
最不可思議的是,他們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氣質這東西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這些宦官宮女長相還是那個長相,卻莫名其妙好看了很多?奇怪。
很快小宦官就将他們領到了崇祯處,魏忠賢和田爾耕急忙跪在了塵埃裏。
“老奴魏忠賢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田爾耕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崇祯淡淡看了他們一眼,不緊不慢說道,“兩位此去蘇州辛苦了,待會朕給你們加官升職。”
魏忠賢和田爾耕大喜。
魏忠賢谄媚道,“老奴能爲皇爺辦事,甘之如饴,并不辛苦,此去蘇州雖然千難萬險,抗稅的那幫刁民也都非常兇悍,不過老奴幸不辱使命。”
田爾耕的聲音傳來,“啓禀皇爺,我們按照您的名單将抗稅份子全部抓獲,其中首惡一律抄家,得到了白銀一百萬兩并無數的金銀器皿,珠寶首飾。”
魏忠賢接着啓禀道,“除了崔呈秀受了點小傷外,大夥都安然無恙,這一切都是陛下您的天威浩蕩,庇佑我們的啊!”
“崔呈秀呢?”崇祯問道。
魏忠賢急忙回答,“啓禀陛下,崔呈秀購買了大量的糧食騾馬,因爲路途遙遠,糧食又重,所以走的慢些,老奴帶的銀子珠寶沒有糧食重,故輕車快馬,先他一步趕到了神京。”
接着大批的力士搬來了許多大木頭箱子,每個箱子都封的嚴嚴實實的,也不知道裏面裝的什麽東西?
力士們将箱子放下,就老老實實跪在了一旁,頭也不敢擡,他們的地位太過于卑微,并不能禦前參拜。
魏忠賢獻寶似的将大木頭箱子打開了,但見銀光閃閃,珠光寶氣,一箱箱的雪花細紋銀,一箱箱的珠寶首飾。
王承恩都驚呆了。
雖然王承恩跟着崇祯這麽多年,也算見過大世面的了,可是他依舊驚呆了。
他倒不是因爲銀子太多,珠寶貴重而驚訝,當了這麽多年的崇祯貼身宦官,多貴重的珠寶沒有見過?
他驚訝的是……這些東西隻是來自蘇州幾個小小商戶而已。
崇祯淡淡看了眼。
白銀一百萬兩,并一些金銀器皿和珠寶首飾,并沒有什麽特别的。
珠寶首飾也就一些普通貨色而已,金钗銀簪珠花啥的,珠花上的珍珠也隻是中等貨色而已。
大量的普通雜寶裝滿了大木箱子,看着雖然金光閃閃,不過不值幾個錢。
不過王承恩還是氣憤不已,小小商戶都能有這麽多财富,那些頂級鹽商,礦主,該有多富?隻怕比福王都富了。
怪不得皇爺總說要加商稅,他以前還覺得皇爺過了,結果現在一看……皇爺也太仁慈了,就應該狠狠加個幾十倍才行。
崇祯看着這些東西不置可否,他喝了口綠茶,點點頭,“魏公和田指揮使有功,朕心甚慰。”
魏忠賢和田爾耕的臉都快笑花了。
崇祯頓了頓接着說道,“朕前些日子在宮裏新設立了個馬桶監,魏公你就出任馬桶監太監吧,鑒于目前宮裏人員緊張,田指揮使就從旁協助魏公打理馬桶監。”
啊?
魏忠賢和田爾耕目瞪狗呆。
崇祯站起身來,淡淡說道,“你們倆即刻上任,還有朕最近很忙,你們有什麽話三天後來找朕說。”
話音未落,崇祯就在侍衛宦官宮女的護送下走遠了,幾個小宦官走了過來,請魏忠賢和田爾耕到馬桶監上任。
“陛下!”
魏忠賢哭的聲嘶力竭,“老奴有話對陛下您說,還請陛下聽老奴解釋啊!陛下~”
……
魏忠賢帶回來的一百萬兩白銀被崇祯充在了内庫裏備用。
而崔呈秀運送的大批糧食騾馬則被崇祯派人傳旨,直接送到西北救災,不必入神京。
崇祯閉上眼睛,直播出了崔呈秀的畫面,古道荒草,無數的民役趕着騾馬,挑着糧食,緩緩向着西北方向前進。
煙塵滾滾,古道延伸到無盡的遠方,崇祯歎息一聲,明明知道那裏是一口無底的洞,卻依舊要去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