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其實他們還不知道,已經被皇帝陛下坑死了。
崇祯哪裏會畫什麽海圖啊,這張海圖無非就是,他以他那淺薄的地理知識,強行拼湊出來的。
原本崇祯想讓大明艦隊順着海岸線走,從馬尼拉開到馬六甲,然後從斯裏蘭卡再到開普敦,累西腓,最後抵達加迪斯港。
這條線路極爲安全,沿路也很容易弄到補給,呃~前面走着還沒問題,就是後來走偏了,……走到了大洋深處。
若是一名有經驗的領航人在,當發現魚群和海鳥越來越少的時候,便能發現問題。
可惜就連鄭芝龍都沒有走過大洋,他如何能發現走偏了?
大海豚倒是知道,可人家是獸,也不會說話啊?
這就蛋疼了,雖然大明艦隊帶的補給夠多,但是補給再多,也有吃完的時候,若是沒有補給,真就會活活餓死的。
幸虧科學院那幫狂人研究出了蒸汽機,還造了鐵殼船,這船足夠重,吃水足夠深,加上他們也沒遇到台風,所以航行在大洋上,暫且安全。
衆藩王航行了這些日子,也算見過了世面的,他們早就知道了,鄭芝龍之前和他們扯蛋的巨大八爪魚,根本就不存在。
而且那八爪魚還挺好吃的,剁下它的八爪,用碳火烤着吃是美味無比,而且還能生吃哦!
海洋真能讓人開闊眼界,衆人想象着大洋彼岸的非洲,歐洲,還有美洲,想象着那無盡的資源和金銀,嘴巴都快笑豁了。
能夠在海外建國,成就一方霸業,總比在老死王府強吧?
就是?
艦隊航行着,航線着,怎麽就不對勁了?爲什麽一直都是海水,沒有一處補給的地方?
船裏的食物也快吃完了。
煤也燒完了,不得已隻能完全依靠風力走,可是,……大洋無邊無際,水天相接,似乎要走到世界的盡頭般?
“狗皇帝!”
就連一向好脾氣的楚王朱華奎都暴怒了,大罵道,“本王就知道狗皇帝最擅長坑人了的,果然他又坑了本王。
這大海無邊無際,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本王可不想死在海上啊,死在海上不說,看這太陽火辣辣的,隻怕本王遲早得變人幹呐!”
楚王朱華奎欲哭無淚,反正現在已經到了海上,本王罵死你吖個狗皇帝,你能奈我何?
楚王朱華奎一邊享受着罵皇帝的爽感,一邊爲自己的未來深深擔憂,他愁的頭發都白了。
“呵呵,老子也覺得這狗皇帝不靠譜,什麽海圖啊?居然指的老子迷路了。”
鄭芝豹本來就對崇祯心存芥蒂,狗皇帝臨走前,還不忘派人将他的兒子們帶到了京城,美其名曰保護。
其實就是人質!
鄭芝豹和楚王朱華奎因爲罵崇祯,反而找到了共同語言,兩人居然結爲知己,在船上邊喝酒,邊噴皇帝。
雖然他們罵的語言極度難聽,不過好歹也算給單調的航行帶來了一絲生氣,衆人也懶得理他們。
但是作爲崇祯的鐵杆迷弟鄭芝龍,他依舊對皇帝陛下信任無比,他覺得皇帝陛下的海圖一定不會出錯。
就算出錯了,那也是想考驗他們罷了,陛下是怕他們太輕易成功了,以後會驕傲的,所以故意設點障礙讓他們闖。
若是他們闖過了,方能不負陛下所托,若是闖不過,……一定是他們能力太差了。
不得不說,鄭芝龍的這種心态,簡直是和現代社會的某些明星腦殘粉一模一樣啊!
在腦殘粉眼裏,偶像是不會錯的,若是偶像錯了,那一定就是這個世界也錯了。
但是鄭芝龍好歹比明星腦殘粉要有點文化,至少人家鄭芝龍不會覺得,……陛下的海圖沒有錯,錯的是這片海域嘛!
鄭芝龍雖然很慌,但他一點也不害怕,他真就将這次劫難當成一場考驗了,認認真真的研究着海圖,着司南。
而此時楚王朱華奎和鄭芝豹依舊罵罵咧咧的,想那楚王雖然膽子小了點,但人還是挺雅的。
平日裏這家夥就是一副風雅王爺形象,頗得一些女人的愛慕。
沒想到?
這會子真就如同潑婦罵街一般,口水沫子直噴,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每個人心中都住着魔鬼,隻看魔鬼醒不醒了。
好悶啊!
鄭芝龍覺得胸悶悶的,似乎有一口氣怎麽也吐不出來,他停止了海圖,擡起頭看天。
天空烏雲密布,且越壓越低,而且陡然間,風起的很大,吹的他衣衫獵獵作響。
這是暴風将至的表現,海上讨生活的人都知道,船隻遇到風暴相當危險,極有可能船翻人亡。
所有航海的船隻都會給船加點重量,這樣遇到風暴時候,不至于一下子被掀翻。
大明的這支艦隊不存在這個問題,因爲大明艦隊是鐵殼船,加上船上貨物很多,所以重量是夠的。
這種重量極,足夠船隻在海上穩如狗了,可是……
鄭芝龍發現這次風暴特娘的不對勁啊,比他以前見過的任何風暴都大,就算穩如狗的大明艦隊,隻怕都不穩了。
風浪一浪高過一浪,似乎要将人都整個兒卷走,而且剛剛還是風平浪靜,浪頭突然就起來了。
鄭芝龍一把拉過條粗繩子,将自己綁的死死的,然後吼道,“能躲的趕緊躲起來,不能躲的将自個綁死,降帆,開蒸汽機,咱特娘的沖過去。”
幸虧鄭芝龍還留存了一些焦煤,要不這次真完蛋了。
鄭芝龍正在指揮水師逃避風暴,而剛剛還狂暴無比的楚王朱華奎,這下子陡然又恢複了其膽小如鼠的性格。
他連滾帶爬的準備躲進船艙,卻發現門窗早就關死了,任憑他怎麽拍門,人家就是不開。
該死的~
楚王朱華奎隻得也拉過繩索,将自己綁牢固了,然後縮成一團,對抗即将來臨的狂風暴雨。
這還是楚王朱華奎第一次見到這種風,狂暴無比,掀起驚濤駭浪,龐大的艦隊在風暴面前宛若小舟般,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