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代,身爲普通人太蛋疼了,許多事情根本就無從知道,隻能糊糊塗塗的過着,大約知道個皇帝年号罷了。
甚至有些極偏遠地區,就連皇帝年号都不知道呢,也有改朝換代後幾十年還用着舊朝年号,不知有秦漢,焉知魏晉?
時間靜靜流淌,星河燦爛。
夜風吹撫,溫度不熱不冷,别提多舒服了。
還是古代好啊,不僅空氣清新,呼吸一口肺裏都是甜的,就連夜空也分外明亮璀璨,這般深邃好看的夜空,是朱俊在現代社會從未見過的。
就是?
從古自今的蚊子都太他媽讨厭了。
朱俊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身上早就被蚊子叮滿了包包,又疼又癢,恨不得将皮都摳破,誰特媽說野外的蚊子不毒的?
頂着個國寶熊貓眼,朱俊踉跄着走到城門口。
此時太陽還沒出來,天空隻微微亮着,可是滄州城乃是商業重鎮,城門外已經排起了長長的人流,等着入城做生意。
朱俊也老老實實排隊,等輪到他的時候,才發現,……忘記帶路引了。
這可是明朝啊!
明朝的戶籍制度管理最嚴,老百姓若沒有路引簡直是寸步難行,可是朱俊偏偏将路引忘在了陳老爹家,郁悶,郁悶,郁悶!
朱俊昨夜趕了一夜的路,此時早就饑腸咕咕了。
那些個官兵見朱俊沒有路引,臉色當場就變了,惡狠狠道,“小子哎,趕緊的将路引拿出來,否則就跟我們到衙門裏走一趟去。”
因爲滄州城是鹽業重鎮,鹽的利潤非常大,故而私鹽販子也非常多。
所以此地對于路引盤查的尤其嚴格,若沒有路引,直接就抓起來盤查,衙門裏的門門道道又多,不狠狠敲詐一番,豈會放你走?
朱俊急忙掏出一把銅子,笑嘻嘻放了領頭兵卒手上。
“官爺勿怪,小的是曹老闆鹽店裏的夥計,前日出城,路引忘了家中,還請官爺通融通融,待小的回去拿。”
這兵卒冷笑一聲,将銅子收了。
“大膽刁民。”
“你可知賄賂官兵罪加一等。”
朱俊明白了,這人是嫌棄錢少啊,可是他已經将所有銀子都留給陳老爹了,手裏就隻有這麽點銅子了,呃~其實他還留了兩個銅子準備買早餐吃。
朱俊無法,他隻得将最後兩個銅子拿了出來。
這不拿出來還好,這一拿出來,衆官兵立馬覺得受到了侮辱。
我呸~兩個銅子,打發叫花子呢?
領頭官兵臉都氣綠了,他大義凜然道,“來人,将這賄賂官兵的刁民拿下,給老子好好的審,讓老百姓都知道賄賂官兵,罪不可赦。”
卧槽,朱俊快郁悶死了。
這算不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正當朱俊無助的時候,突然一聲呵斥傳來。
“狗日的住手。”
“老子看誰敢動老子的陳兄弟?”
朱俊定睛一看,居然是孫彬這混球啊!
雖然這個混球挺讨厭的,朱俊一點也不想見他,甚至和他多說一句話都累,但是,……如今這個節骨眼上,這混球來的太及時了。
孫彬依舊錦衣華服,一副翩翩公子模樣。
他親自沖上前,一腳就将領頭的官兵踢翻在地,而這個家夥幹脆順勢跪在了地上,大聲求饒着,開玩笑~這位爺可是聲名狼藉的孫公子啊!
孫彬啐了口,“狗!”
“俺是狗,俺是狗,汪汪汪!”
沒想到那領頭官兵居然真學起狗叫聲來,這般滑稽表演,反而将孫彬逗樂了,這家夥雖然有點混球,但确實沒啥心機,脾氣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在孫彬的護着下,朱俊趾高氣揚的入了城,隻留下一些或嫉妒,或者鄙夷的眼神。
“陳兄弟啊!”
孫彬興緻勃勃道,“你教給我的法子太好用了,那柳絮賤人果然上了當,她還将她的香囊送了老子呢,哈哈哈!”
這麽快?
朱俊奇怪的問道,“你用的啥法子呀?”
“英雄救美啊,老子先是讓手下裝成山賊,然後單槍匹馬便将山賊吓退,哈哈哈,接着又靈活運用各種人設,将那柳絮迷了個七葷八素。”
孫彬越說越興奮,臉上神采飛揚。
朱俊卻有點哭笑不得。
這孫彬果真是個二愣子,若是在現代社會,活脫脫的坑爹專業化。
他裝什麽不?裝個地痞流氓也行啊!
要知道古代朝廷可是最忌諱山賊等草莽了的,因爲這種勢力若是發展壯大了,是有改朝換代能力的,你特麽個官家子弟派人玩裝扮山賊的遊戲?
就不怕被有心人利用,污蔑你爹一個謀反之罪?
最無語的是,你還能一人吓退山賊?
而那柳絮估計也是個弱智,這都相信?
朱俊實在聽不下去孫彬的逼逼了,他幹笑一聲,“呵呵孫公子,人設這玩意是要長期保持的,這樣才能越來越真。”
朱俊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對對,兄弟說的對極了。”
“老子要時時刻刻保持高冷人設,哈哈哈!”
孫彬果真閉嘴了,然後闆着個冰山臉,神情像極了現代社會某流量明星,……羊羊!
這羊羊可謂是高冷面癱人設的鼻祖啊!
風靡萬千少女!
不過人家男神的高冷是由内到外,這孫彬的高冷人設是裝的,這不裝了不到幾刻鍾,他又憋不住了,話又開始多起來。
“陳兄弟!”
“我叫朱俊!”
“啊,陳兄弟你咋改名字了?陳傻子這個名字挺好的嘛!”
朱俊強忍着一腳踢死他的沖動,耐心解釋。
表示自己以前失憶了,真名忘了,現在恢複記憶了,自然要用以前的真名。
孫彬現在對朱俊心悅誠服,自然是朱俊說什麽他都相信。
兩人又扯了一些閑話,這孫彬就是個超級大話痨,差點把朱俊聊吐了。
就在朱俊忍無可忍,準備裝病逃跑時。
孫彬卻突然說道,“陳~哦不朱兄弟,你這般博學多才,老子太佩服了,想我孫彬因爲不學無術,受盡世人白眼,不知朱兄弟可願做我家西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