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時,客巴巴與魏忠賢将天下搞的烏煙瘴氣,客巴巴還穢亂宮廷,不僅和數名大太監有染,甚至還和明熹宗不清不白的。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這個女人真和天啓皇帝有一腿,但是……你特娘的一個奶媽子,天天給皇帝做什麽馬蛋蛋吃?
你特娘的做馬蛋蛋吃就做馬蛋蛋吃呗,就不能偷偷的吃?
偏偏讓劉若愚這個混蛋知道了,還編進了‘酌中志’裏頭,這下好了,……天下人都知道天啓皇帝最喜歡吃他奶媽子做的美味馬蛋蛋了,還美其名曰龍蛋蛋!
這不是授人以柄,讓天啓皇帝名聲受損嗎?不僅如此,你個奶媽子還一天到晚賴在皇帝寝宮内,直到深夜方離去。
就算你和天啓皇帝沒有問題,外人也會覺得你們有問題的。此妖女可惡,蠱惑君王,令君王名聲敗壞,簡直是罪該萬死!
方正化看着堂下赤果果的客巴巴,不得不說這女人保養的真好,這麽大歲數了,依舊是體态豐盈,皮膚白皙如玉。
就是雙蜂癟癟的,如同兩個布袋子般吊着,這應該是哺乳的多了,被吃空了。
方正化原本就厭惡客巴巴,如今客巴巴落到了他手上,還豈能讓她好過?
當場便十八般刑法搬了上來,其中有個木頭般的驢子,造型栩栩如生,其背上還有一截木頭樁樁,看着就瘆人。
方正化還沒說話呢!
客巴巴便被唬的臉色蒼白,她哆哆嗦嗦道,“我招,我全都招!”
方正化冷笑道,“奉聖夫人不急嘛,待嘗過這頭驢子的滋味後,咱們再慢慢招供呗!”
方正化的聲音很慢,語調輕松至極,就好像不是在審問人犯一般,而是在和好友聊天打趣。
客巴巴卻聽的是心肝懼裂,她再也顧不上尊嚴了,撅着個屁屁磕頭如搗蔥,“方廠公您饒了賤婢吧,賤婢不過是個農婦出身。
賤婢大字也不識一個,所有惡行都是魏忠賢和杜勳幹的啊,賤婢全然不知情。
賤婢現在就招供,将魏忠賢與杜旭等人的罪行通通交代出來,隻求讓賤婢速死!”
看着這個奶媽子這般惡心樣子,方正化差點吐了。沐猴而冠說的就是這種人,這種人位居高位,看着也是人模狗樣的,有些甚至會給人一種非常厲害的感覺。
就好比這客氏,以前這家夥可是天下大敵。客魏客魏,先有客後有魏,世人皆認爲客氏比魏忠賢陰毒狡猾百倍。
其實?
除卻他們的權勢地位,拔了他們的華貴衣裳和金钗寶鬟,内裏不過就是一草包而已。
今日看客氏的表現,其心智性情連魏忠賢百分之一都沒有。
方正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西廠衆番子嘻嘻哈哈上前,如同老鷹捉小雞般,架着客巴巴上了木頭驢子,對齊了,然後使勁按了下去。
嘶~啊~
一道凄慘的叫聲傳來,客巴巴鮮血淋漓,鑽心的疼痛幾乎讓她暈厥了過去,這酷刑簡直不是人能夠忍受的。
衆番子将這客巴巴綁牢固後,便牽着木頭驢子走了出去,準備遊宮示衆了。
木頭驢子有四個滑輪,一牽便滑的飛快,劇烈的運動讓客巴巴更疼了,瞬間便流了一身汗。
“映月啊~”
杜勳哭的聲嘶力竭,“方廠公,求求您饒了映月啊,所有的惡行都是奴婢一人做下的,映月全然不知情,這些年來,她一直都深居北院,什麽都不知道呐!”
杜勳倒是個癡情種……
他現在悔啊,他倒不是後悔做了惡事,而是後悔他當年偷偷将客巴巴從浣衣局救下來後,爲什麽……不強行将她帶出皇宮,就算找個偏僻的鄉下藏起來,也好過如今下場啊?
當年客巴巴貪戀宮廷繁華,縱然潛藏于北院荒涼之處,她也不願意離開皇宮,這女人啊,怎麽就那麽傻呢?
方正化冷笑,“杜公公莫急,咱家的大餐也有你一份,慢慢享受去吧,你不是愛這女人的酥體嗎,咱家保證讓你骨肉皆酥。”
剛剛押客巴巴出去的時候,衆番子是你争我搶,如今到了押送杜勳這個死太監,衆番子皆是厭惡不已,他們捏着鼻子,将杜勳弄到了西廠大獄。
杜勳一進去……
便聞到酒香撲鼻,他見裏頭有一大缸,醉人的酒香便是從這個大缸裏頭彌漫出來的。
西廠的番子拿出一罐蜂蜜來。
“杜公公,這可是深山老林裏采來的野蜂蜜,甜中略澀,最是滋補身體了的,杜公公掌管膳食,應該識貨,好東西呐!”
話音未落,他們便将蜂蜜刷在了杜勳身上,然後又将這杜勳丢在了螞蟻窩旁邊。
不過片刻,這杜勳身上便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螞蟻,甚至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蟲子過來打秋風。
杜勳渾身是疼痛無比,恨不得死了算球。這還不算,衆番子還往他身上劃了好多細細小小的傷口,螞蟻們瘋狂的往傷口處爬,又吃又咬的,簡直是酸爽無比。
就這樣杜勳被折磨了個半死……然後衆番子才将他泡在了烈酒壇子裏。
方正化公報私仇,将這二人狠狠折磨了一番,這才尋來紙筆令他們招供罪行。
簡直是不招供還好,一招供吓死個人,客氏等人居然做下了那麽多惡事,簡直是人神共憤。
天啓年。
客巴巴陷害張妃,将張裕妃關押至宮殿夾道間,不予水食,任憑其雨打風吹。
有着身孕的張裕妃沒能挨過這樣的酷刑,終于在被囚禁的第十四天時,一命嗚呼。
天啓年。
客巴巴因爲嫉妒李成妃得寵,也準備将其餓死于長春宮中,沒想到李成妃命大,并沒有餓死,客巴巴害怕李成妃有神鬼護佑,這才饒了她一命。
天啓年。
客巴巴乘着大地震,将李成妃所生的皇女掐死了,然後嫁禍于是被地震吓死的,此外範慧妃所生皇子也是被客巴巴暗害死的。
天啓年。
張嫣皇後懷孕,客巴巴與魏忠賢害怕張嫣憑借皇子與他們抗衡,便派宮女趁着給皇後按摩的機會,令張嫣皇後滑胎。
方正化越看越驚心……
雖然之前宮中一直暗中流傳客巴巴謀害皇翤,但是方正化從來沒有相信過,因爲……
客巴巴這女人的權勢全部來自于天啓皇帝,她謀害皇翤對她又有什麽好處呢?
甚至什麽人都有可能謀害皇翤,但唯有客巴巴沒有動機謀害啊,天啓皇帝隻有産下皇翤,她客巴巴的地位才會越發穩固。
否則天啓絕後,皇權旁落,客巴巴便會徹底的失勢,所有的榮華富貴也會泡湯。
方正化實在想不明白客巴巴爲什麽要幹這種蠢事?
除了謀害皇妃與皇翤外,客巴巴還夥同杜勳等人,将嬌嫔的金絲蚱蜢簪子盜了,意欲策反盧象升。
而且嬌嫔也是個傻的,平日裏不管事,杜勳等宦官便經常克扣她的飲食月例,這嬌嫔居然全然不知?
而更讓方正化心驚肉跳的則是客巴巴招供的另一案,……天啓皇帝之死疑雲。
據客巴巴招供,當年天啓皇帝落水後便一病不起,後來因爲服用了霍維華所獻靈露飲後,病情惡化,以至于駕崩了。
客巴巴與魏忠賢當時便懷疑天啓皇帝是被人暗害了,而魏忠賢一直都在秘密暗查此事。
後來居然查出,此案居然是當今皇帝陛下與東林黨人共同做下的弑君大案。
而魏忠賢這些年蟄伏起來,便是爲了給天啓皇帝報仇雪恨,好親手弑了當今皇帝陛下。
崇祯皇帝陛下的失蹤,便是魏忠賢幹的,魏忠賢當時将崇祯綁到了天壽山德陵,準備活活點了他天燈,卻沒想到……崇祯皇帝命大,被人救下了。
魏忠賢爲了害死崇祯,居然命人放火燒山,意圖将崇祯燒死了去,不過……後來魏忠賢卻沒有尋到崇祯的屍骸,想來被燒成了灰燼吧?
方正化拿着供詞,額頭上冷汗直冒,太可怕了有沒有?
他不過是個宦官而已,爲什麽要卷入這麽可怕的事件中?
别的案子倒罷了,就算張嫣皇後被害一案都沒有太觸動方正化,唯有天啓皇帝駕崩一案……
按照客巴巴的供詞,天啓皇帝是被當今崇祯皇帝害死的,這可是殺兄弑君啊,這種宮廷秘聞都讓他方正化知道了?
果真是宮廷險惡,什麽兄弟情誼都是假的,而當年當今皇帝陛下才十七歲啊,居然就有這般心性?
這份可怕的供詞要不要呈上去?
……
天空晴朗,陽光明媚的照耀在大地上,這是一處甯靜的小村落。
村落依海而建,名叫鹽圪塔村,而村民們靠海吃海,他們大多以曬鹽爲生,也就是所謂的竈戶。
此處靠近渤海,海灘寬廣,泥沙布底,加之風多雨少,所以鹽田甚多,謂之長蘆鹽場。
長蘆鹽場赫赫有名,和兩淮鹽場齊名,這兩鹽場曬出來的鹽,基本壟斷了大明鹽業,爲鹽商們帶來了無盡的财富。
而鹽圪塔村附近的鹽場,便是長蘆鹽場下轄的一處小小鹽場之一,鹽圪塔村的竈戶世世代代都在此處曬鹽爲生。
隻不過相比于鹽商的富可敵國,竈戶們則窮困潦倒,每年曬了無數的白鹽,卻連糊口都難。
轟隆隆~
晴天白日的,天空突然炸了個霹靂響雷,驚的陳傻子猛的坐了起來,驚魂未定。
陳傻子正在睡午覺,此時大中午的,鹽圪塔村的竈戶大多數都去曬鹽了,村中隻留了一些老弱婦孺們。
而陳傻子因爲體格太弱,這家夥連鹽鍬都提不動,便被劃到了老弱婦孺行列,村中人一般都瞧不起他。
男人嘛,就得有把子好力氣,尤其是幹竈戶行當的,沒有力氣怎麽行?
陳傻子剛剛做了個夢,夢中的世界光怪陸離,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可是不知道爲什麽,陳傻子對夢中的世界卻感覺非常熟悉,他能夠理解夢中的世界,就好像是他的前世般?
隻不過他記不得自個的前世經曆了,他是誰?
他肯定不是陳傻子,他隻不過是陳家老爹在河裏撈起來的一個落水人罷了,據說當時他緊緊抱着一根木頭,指甲都掐進樹皮中了,血肉模糊。
因爲他不記得任何往事,甚至連自個的名字都不記得,所以大夥便叫他陳傻子。
這種感覺很奇怪,陳傻子知道太陽月亮和星辰,認識雞鴨魚和兔子,甚至能夠認識書裏的字,還懂一些奇奇怪怪的,他也說不清的知識,但他偏偏記不清自己是誰了?
陳傻子覺得頭好疼……
他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才爬起身來披了件破舊的粗布袍子,這件衣服還是陳老爹的,陳傻子穿在身上空蕩蕩的。
陳傻子拖着草鞋,慢騰騰走到了竈邊,他先從地窖裏摸出幾個紅薯,洗的幹幹淨淨的,蒸了起來。
接着他又将野菜剁碎,和着少少的粗糧捏成菜團子,一并蒸着。
後來他還弄了點螺貝和螃蟹湯,這玩意海邊挺多的,一漲潮的時候,灘塗上到處都是好東西。
隻不過那片海被人霸占了,鹽圪塔村的竈戶别說下海打魚了,就連撿灘塗上的海貨都不行。
這點螺貝和螃蟹還是陳老爹偷偷撿來的。
陳傻子屬于老弱病殘的行列,曬鹽這種體力活他肯定幹不了,便就隻能留在家中煮飯了。
可憐他一個大男人,煮起飯來笨手笨腳的,菜團子捏的不圓,螺貝螃蟹湯煮的又太鹹了,……鹽圪塔村裏什麽都缺,就是鹽不缺。
飯菜做好後,陳傻子便靜靜坐在門口曬太陽,一邊等着陳老爹他們回來吃飯,一邊思考‘我是誰’這種深奧問題。
陳老爹家的大黃狗則趴在陳傻子腳旁邊,懶懶的眯着眼,打瞌睡,時間緩緩流淌。
“傻子哥!”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陳老爹家女兒,她叫陳春妮。
陳春妮不過十六歲,正是活潑貪玩的年紀,她人還沒到門口,便遠遠的便沖着陳傻子喊着。
陳傻子淡淡一笑,站起身來迎了過去,而大黃狗則歡快的跑在他前頭。